洛夜辰默默地心里唾弃自己,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以为太子会趁机落井下石,可太子却展现了自己的高风亮节,这么一对比,反而显得他更加小肚鸡肠。
洛夜辰看向太子的目光透露出几分愧疚。
皇帝:“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想必是外面那些人胡说八道了。”
洛夜辰赶紧点头附和:“是的是的,都是那些人胡说八道,儿臣跟步笙烟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昨天纯属玩笑而已,父皇不必放在心上。”
皇帝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既然你跟定远侯的女儿关系很不错,不如你就把她给娶了吧。”
洛夜辰:!!!
洛夜辰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被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原地升天。
他面露惊恐之色:“不不不!儿臣才不要娶她!”
皇帝:“为什么?”
洛夜辰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当然是因为儿臣不喜欢她啊!”
皇帝:“可你刚才还说你跟她关系很不错。”
洛夜辰都快急哭了:“儿臣是跟她关系还可以,但这不代表儿臣就要娶她啊!”
皇帝皱眉,显得有些不高兴:“那你说说看,你想娶谁?”
这个问题来得太过突然,洛夜辰答不上来,他顿时就更着急了。
“婚姻大事关系到儿臣的终生幸福,儿臣不想这么仓促地作出决定,求父皇给儿臣一点时间去思考。”
其实皇帝刚才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但仔细一想,他觉得这门亲事非常好。
步家满门忠烈,家中除了一个定远侯外,其他男丁全都战死沙场。如今步家人丁凋零,在朝中没什么实权,但地位和名声却非常高。
这样的人家最适合跟皇帝做亲家,皇帝既能从中获利,又不必担心再造出一个秦家。
百利而无一害!
皇帝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强硬起来。
“之前朕给了你很多次选择的机会,你每次都说要考虑,结果考虑到最后,全都没了结果。今天朕就把话撂在这里了,朕觉得你跟定远侯的女儿很合适,这门亲事必须得成!你要是不愿意,那就是抗旨,后果你自己掂量一下。”
……
从议事殿里走出来的时候,洛夜辰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
他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什么父皇会突然想到要让他娶步笙烟?
盛京城里的名门贵女何其多,父皇怎么偏偏就选中了步笙烟?
难道就因为他说了一句跟步笙烟关系不错吗?
真要是这样的话,刚才他宁肯被弹劾,也不远瞎瘠薄乱说话!
然而千金难买早知道。
话已经说出口,就不可能再收回去。
洛夜辰只能另想办法。
他急匆匆地跑去找惠妃,想让惠妃帮忙解决这个麻烦。
惠妃得知此事后,也是一脸震惊。
“昨晚我特意求皇上帮你选一门好亲事,他怎么就选中了定远侯的女儿?”
惠妃曾经在宫里见到过步笙烟,对步笙烟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在她看来,步笙烟的性子太野了,一看就不像是个安于家室的贤良之人,洛夜辰要是娶了步笙烟,以后肯定要受委屈。
惠妃肯定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受委屈,她当即跑去找皇帝,希望皇帝能够改变主意。
皇帝没好气道:“昨晚不是你求着让朕给英王选个王妃吗?朕后来想了下,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英王的岁数一年比一年大,他的婚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正好他跟定远侯的女儿年纪相当,家世和模样也都配得上,朕觉得他们很合适。”
惠妃觉得一点都不合适,步笙烟根本就配不上她的宝贝儿子!
可这话她不能明说,她只能委委屈屈地道。
“可英王并不喜欢步姑娘啊。”
皇帝冷笑:“之前是他自己说的,他跟步姑娘的关系很不错,现在你又说他不喜欢步姑娘,怎么?你们这是逗朕玩呢?”
惠妃心里一慌,赶紧跪了下去:“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妾身只是觉得,英王对步姑娘没有男女之情。”
皇帝:“他们没有男女之情才是正常的,若他们还没成亲就先有了男女之情,那问题就大了。”
惠妃无言以对。
皇帝不耐烦地道:“步姑娘不论是相貌和家世,都算是上乘,你连她都不满意,你还想让你儿子娶谁?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什么样的锅就得配什么样的盖,心气儿别太高了!”
惠妃被训得面红耳赤,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瑶华宫,惠妃将皇帝的意思转达给自家儿子。
洛夜辰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惠妃无奈地道:“看皇帝的意思,是打定主意要让你娶步笙烟了,你要是不娶,就等于是抗旨。”
洛夜辰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要跟步笙烟那个母老虎过一辈子,就觉得一阵窒息。
可皇命不可违,他就算再怎么不甘愿,也不敢抗旨不遵。
惠妃看着儿子生无可恋的样子,心疼得不行。
她安慰道:“你别太难过,就算皇帝让你娶了步笙烟,你以后也还可以纳妾。你看她不顺眼的话,就离她远点,实在不行你就把她待到宫里来,我帮你调教她。”
洛夜辰烦躁得不行:“这不是纳不纳妾的问题……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我先回去了。”
惠妃目送儿子离开,心里也是堵得不行。
她对步笙烟是真的看不上眼,不只是因为步笙烟的性子太野了,还因为步家人丁凋零,定远侯又是个瘸腿的,手中没有实权。
这样一个亲家,对英王的未来没有任何助益。
赐婚的圣旨被送到英王府和定远侯府。
这门亲事实在是出人意料,明明今早还有人弹劾英王跟步笙烟当众打架,结果皇帝扭头就给这两人赐了婚。
这谜一样的操作,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大家只能暗自感慨,君心难测啊!
步笙烟接到赐婚的圣旨后,立刻就炸了。
她转身往外跑。
定远侯厉声呵斥:“站住!”
他虽然瘸了一条腿,但身上仍旧有种常年征战沙场的威严气势。
仅仅只是两个字,就把周围伺候的下人都给吓得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