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流轻笑道：“是啊，我也没有看到过，你母亲一生命苦，只有和你父亲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如此开心！”

“那母亲为何离开他？”

“因为你母亲的一个敌人……”飞流轻声讲述着慕容芷羽和东阳的事情，只是不愿小羽去恨东阳，毕竟这件事，也不能怪东阳，甚至慕容芷羽变成这样，没有人比东阳更痛苦了。

东阳和慕容芷羽不断说笑，仿佛是忘记了现实的残忍，讲述着他们的过往，在说笑声中，时间一天天过去。

三天之后，靠在东阳怀里的慕容芷羽，囔声道：“东阳，我想睡一会儿！”

东阳感受到那快速消散的灵魂，强忍心中的悲痛，努力露出一抹微笑，道：“睡吧，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嗯……”

慕容芷羽伸出那颤抖的手，轻抚面前的脸庞，道：“谢谢你……”

话音落，她的双眸还是闭上了，却有两滴泪水滴落，诉说着她的不舍。

东阳紧抓那只手，低头吻住那逐渐冰冷的红唇，泪水也在止不住滑落，与佳人的泪水交织，从其玉颜上滑落，破碎无声。

“啊……”

一声怒吼，整个空间为之颤抖，愤怒的吼声，如同在质问苍天，为何如此薄情。

“母亲……”远处的小羽，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飞流抱住小羽，心中暗叹不已，从天地灵乳都无法帮助慕容芷羽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快，或许慕容芷羽心中再无遗憾，才能如此坦然的放下一切。

愤怒的吼声，足足持续片刻才算消失，看着怀中如同睡去的佳人，东阳囔囔道：“好好睡吧，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找回，相信我！”

慕容芷羽的身体缓缓飘起，飘到小湖上方，随即湖水就往其身上汇集，并快速凝结成冰。

转眼间，一个淡蓝色的冰棺形成，慕容芷羽静静的躺在里面，再也不会承受时间的流逝，直至其再次醒来。

冰棺飘来，看着那沉睡中的玉颜，东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苦，一口鲜血逆口而出，落在那冰棺上，如点点娇、艳花朵绽放，为那沉睡的佳人增添几分凄美。

而东阳那黑色长发，也在无声中改变，转眼间，一头黑发就变得洁白如雪。

什么样的痛，让其一夕白头，什么样的伤，让其痛彻心扉。

“你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没有人可以夺走，天也不行！”

囔囔话语，是那样的掷地有声，任何人也不能质疑。

东阳随即将冰棺收入长生戒，就在这时，小羽却突然出现字他身边，急声道：“将我娘还来！”

东阳心中又是一痛，道：“孩子，我会想办法救她！”

“真的吗？”

“嗯……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一定会让她醒过来！”

“那好，你将我娘留下，我在这里守着，等你找到办法！”

“不……我要将她带走，只有这样我才能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救她的机会！”

“你也要跟我走，只有这样，你才能守着她，等她醒来时，才能第一眼看到你！”

“这……”

飞流来到小羽身边，轻声道：“东阳说的没错，将你母亲带走，这样才能随时医治，而你跟着他，也能随时照看你母亲，以后的某一天，你母亲醒来，也希望能第一时间看到你！”

“那好吧……你最好不要骗我，若是你救不回我的母亲，我永远都不会认你这个父亲！”

“我明白！”

东阳一挥手就将小羽也收入了长生戒，随后对飞流说道：“飞流，小羽这孩子失去了母亲，对我也有很大的怨气，我希望你能好好开导她，我不求她能原谅我，只希望她能尽快从她母亲离去的事情中走出来！”

“我会的……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我姐姐还有希望吗？”

“有……无论如何，我都要让她重生！”

“嗯……”飞流也随即进入长生戒。

东阳看着面前的那颗桂花树，也直接将其收入长生戒，并将其种在七块长生碑旁边，并将慕容芷羽安置在桂花树下。

“东阳，你不要太伤心，小羽这孩子也会慢慢理解你的！”一个声音在东阳心中响起，那是来自长生戒器灵的声音。

闻言，东阳却自嘲一笑，道：“伤心……我连自己的女人都救不了，还怎敢奢求小羽会原谅我，这是我应得的！”

“唉……慕容将自身的大道修为全部转嫁给了孩子，所以她的死，没有办法逆转，不过，也并非是毫无办法！”

“什么办法？”

“超脱，是唯一能为她逆天改命的办法，但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老主人说过，超脱之后，你就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那时的你才有逆转天道的能力，将消散于这个天地间的灵魂重聚，让其重生！”

东阳深吸一口气，道：“不管是与不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会去尝试，既然超脱有希望，那我就必须超脱！”

这样的话，或许也只有他才能说的出来，因为一直以来，他的目标就是超脱，只是曾经他是为了在天外天内做出的约定，而现在，他却有了更直接的目标，那就是拯救自己心爱之人。

“走吧……”

乱空迷界之外，在那堆乱石旁边，一个身影凭空出现，正是东阳。

只是此刻的他和几天前的他已经完全不同，最明显的就是那如瀑黑发已经变得雪白，身上更是流露出一种淡淡的悲伤气息。

或许只有真正失去的时候，才明白那种刻骨铭心的痛。

而拥有圆满灵魂大道的东阳，虽然体会了太多人世间的种种情感，但这种刻骨铭心的痛苦，却还是第一次体会。

东阳捡起地上的那颗应空石，还是曾经的模样，甚至还能感受到当年佳人亲手将此物递给自己时的温度，只是如今，应空石还在，佳人已经香消玉殒，物是人非。

“从今以后，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

东阳仰首望天，道：“天，我东阳一生光明，为何你待我如此薄情，为什么？”

一声怒吼，白发狂舞，血红色的杀气冲天，犹如一道血色利剑刺破苍穹，一个血色漩涡形成，血色快速向四方蔓延，逐渐将整个天空都彻底染红。

这一刻，整个神域的天空都完全变成了血色，且随之就有红雪飘落，但世上众人感受不到丝毫的冰冷，只是感受到一种悲伤，如同众生恸哭，苍天低泣。

这一刻，神域上的众生，都在吃惊的仰望苍天，看着那飘落的漫天红雪，感受到那天地的悲恸。

“这……”长生戒内的天空，也随即变化，血色天空，弥漫着浓浓悲伤，让这里的每一个都为之黯然。

七块长生碑旁，那颗桂花树下，守着那具冰冷晶棺的小羽和飞流，也都是吃惊的看着这一切，感受着那份无法言语的悲痛。

“他……”小羽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来。

飞流长叹道：“我说过，你母亲的离去，没有人比他更加悲痛了！”

这时，一道道身影接连出现，正是绿绮、小翼、暗灵劫衣、云萼、幻灵、狐小灵，这些曾和慕容芷羽熟悉的人全部出现。

“慕容……唉！”看着那冰棺内的熟悉面孔，暗灵劫衣也不由的长叹。

“你们是？”

绿绮轻叹道：“我们是你母亲生前的好友，只是没想到，再次相见，她却选择了如此极端的做法！”

小羽黯然，囔声道：“我相信她还会醒来！”

“我们也相信！”

幻灵来到小羽面前，缓缓蹲下，柔声道：“孩子，不要怪你父亲，他和你母亲之间的事情，远远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同样，你也要相信他，相信他一定能将你母亲唤醒，让其重生！”

“你们是为他来说情来了？”

“当然不是……”

小翼轻哼道：“我们以前都是和你母亲联合起来欺负那家伙，又怎么会为他当说客，我们说的是事实，难道你还不能从你母亲最后几天的心情看出一二吗？”

“那又如何？我只看到我娘这些年的辛苦，他却不在！”

“这……”

绿绮摆摆手，制止小翼几人继续说下去，轻叹道：“孩子，我们说这些，不是要你原谅你的父亲，我们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父亲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哪怕会为此付出生命！”

小羽顿时沉默，她看似只有七八岁，但她在慕容芷羽体内孕育了百年，灵魂早已清醒，所以她不像表面看上去这样年幼，她亲眼见证了慕容芷羽这几天来的开心模样，又怎么能想不到她和东阳之间的感情，只是自己心里憋着一口气而已。

“和我说说他们的事情吧！”

问天境内，那神域的变化，也波及到这个空间，天空变成血色，漫天红雪飘落，一种浓浓的悲伤充斥着这个空间，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不好……”姬无瑕站在天魁星宫的院子里，看着漫天红雪，感受到那种彻骨的悲痛，神色顿时大变。

一道道身影接连出现，纷纷在院子里聚集，当他们看到天空的变化之后，也是纷纷变色。

“师母，这是怎么了？”

姬无瑕看着天空，囔声道：“这是东阳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