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说他上次喝醉酒喊公主小妞倒酒,便是因为贾环在内心深处,并没有将安乐公主的公主身份当回事儿。
醉酒之后,自然越发的放荡形骸,敢喊她小妞并让她倒酒了。
而如果他对安乐公主怀有爱慕之心,那么醉酒之后说不定会大胆示爱。
其实,醉酒之后的人,头脑依然是清醒的,只不过酒壮怂人胆,胆子比平常大了些而已。
贾环被抬入偏殿之后,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醒来。
他假装酣睡,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等他醒来之后,发现日已西斜,天色已近黄昏。
贾环忙要起身离开,不过却是被一个小太监拦住。
小太监忙说道:“贾大人,陛下吩咐,等大人醒来之后,去御书房见驾。”
贾环只好说道:“好吧,你在前面带路。”
小太监说道:“贾大人请跟咱家来。”
不多时,贾环便被带到御书房,通禀之后,贾环很快便被请了进去。
贾环拜道:“臣叩见陛下。”
结果他拜倒之后,竟然半天没听到崇康帝叫他起来。
咿?我声音也不小啊,难道皇上是没听到不成?
贾环忍不住抬头偷偷望去,然后发现,崇康帝面带不虞之色。
贾环不由纳闷起来。
皇帝老儿到底怎么回事?他难道在生我的气不成?
可是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也并没有得罪他的地方啊。
今儿我虽然喝醉了,但是也没喊公主小妞,没让她给我倒酒。
皇帝老儿摆出这副面孔给谁看呢?
半晌之后,崇康帝才是说道:“贾县令,你送给太上皇的寿礼很不错,太上皇很满意,你说朕该如何赏赐于你啊?”
贾环不由在心里腹诽道:既然我送的礼物很不错,太上皇很满意,那你还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
想到这儿,贾环忽然间想到一种可能性。
陛下因为我送礼物给太上皇,但是没送给他,他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想到这儿,贾环忙说道:“启禀陛下,这都是臣分内之事,再者太上皇已经赏赐过臣了,臣哪里还能再向陛下讨要赏赐?”
“对了,陛下,臣还为陛下和皇后分别制作了一辆四轮马车,明儿便会送过来。还请陛下到时派人在宫门口接收。”
听到这儿,崇康帝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
果真如此啊!
这崇康帝未免也忒小心眼了吧?
接下来,就听崇康帝问道:“贾县令,你说今儿送给太上皇的寿礼,事关变革成败,究竟是何意,你仔细说来。”
“是,陛下。”
接着,贾环便将平安县城里车马作坊,准备让平安县的士绅之家全部都入股车马作坊的事情讲述了一番。
而他之所以说送太上皇寿礼,事关变革成败。其实主要是为了借着太上皇寿宴的机会宣传四轮马车。
然后借机推出四轮马车,势必能让四轮马车轰动一时,并且能够接下大量的订单。
让平安县的士绅豪门,都看到四轮马车的前景,好让他们早点做出决断。
<div class="contentadv"> 听到这里,崇康帝眼睛不由一亮。
他忍不住说道:“贾县令,你这办法,的确是妙不可言。”
“有了这个办法,的确很容易在不引起士绅多大敌意的情况下推动变革,成功收取到税赋。”
“只是这个法子虽好,但是适用性并不高啊!换到其他地方,就用不上了。毕竟车马作坊,就只有一个。”
听到这儿,贾环不由笑道:“陛下,其实,四轮马车的前景广大。单凭区区一个平安县的十几家士绅,他们根本吃不下的。”
“更何况,不仅仅可以推出四轮马车,其他地方,还可以建立玻璃作坊嘛!”
“而最重要的是,只要我们在一县之地成功变革,然后推广到一郡之地,乃至一府之地。”
“一旦成功,到了下一个府,那些想要反对的士绅就要好好掂量掂量。”
“前面一个府变革能够顺利推行,前面的士绅甘愿缴纳税赋,到了他们他们就不愿意了,他们到底能不能承受的住陛下的怒火。”
“当然,臣以为,最好还是用了解民生,通经济的官员为政一方。可以给士绅一些其他地方的好处,来换取变革的顺利进行。”
“而最主要的是,将推动变革,变成一种大势。要让那些士绅们感觉到,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一旦形成大势,则天下莫可挡矣!”
听完贾环这番言论之后,崇康帝忍不住说道:“此老成谋国之论也,善!”
接下来,崇康帝又让贾环将变革之策,掰开揉碎,仔细论述。
贾环也只好将后世的一些见识加入进来,掰开揉碎了,仔细讲述了一番。
崇康帝听后,越发欢喜。
直到宫门要落锁,才恋恋不舍地放贾环离开。
这一次贾环出宫,是大太监戴权亲自送出去的。
在路上,戴权轻声说道:“贾大人,陛下对你十分器重,还望大人踏踏实实做事,不要辜负了陛下的器重才是。”
戴权是崇康帝身边的大太监,他和贾家的关系也是极好的。红楼书中,秦可卿死后,贾珍便给贾蓉捐了个五品龙禁尉的官儿,就是找的戴权的门路。
因而,贾环听了戴权的话之后心里不由一动。
他不由问道:“戴公公,我进入到御书房之后,陛下似乎对我十分嫌弃,又何曾对我器重了呢?”
听到这儿,戴权不由微微一笑说道:“贾大人,陛下登基多年,城府极深,早已养成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若不是将你当成子侄辈看待,又怎么会在你面前喜行于色呢?这才是陛下对你最大的器重啊!”
“以咱家观之,陛下这是将贾大人当作未来栋梁之材来培养,是准备将来留给太子的大才。”
听到这儿,贾环不由恍然大悟,茅塞顿开。
怪不得今儿陛见的时候,自己总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堂堂一国之君,怎会这般小气?
喜怒全都写在脸上,做那小儿之态,原来是将自己当作自家子侄辈看待的。
而这位戴公公怕自己未曾领悟崇康帝对自己的厚爱,特意用话语来点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