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章鱼那样用力的缠绕过,周岁在这个副本受过的旧伤瞬间崩裂,人昏昏沉沉的,时而清醒时而昏厥。
时渺迅速掏出言灵笔,在使用前还不忘嘱咐一旁的陆子言:“你待会记得信我说的话啊。”
陆子言懵懂地哦了一声。
时渺放下心,握住言灵笔开始说:“周岁身上的伤并不严重。”
【21/100,失败】
【很抱歉,言灵笔的作用并不能直接使用在玩家身上。】
时渺愁死了,“你之前怎么不……”
她本想说之前言灵笔怎么没这要求,但转瞬就明白了其中关窍。
她之前一共使用了两次言灵笔,一次用在了自己身上,一次用在了伯爵身上,系统都没有给出提示。
布莱尔伯爵就不用说了,他显然是副本boss,不算在玩家范畴里。
至于她自己……
时渺笑了一下。
她怎么又忘了,她还是个被幸存计划通缉的副本boss呢。
而另一边的商珩已经切下了塞壬的巨大脑袋,收剑走了过来。
看到他这么快就能回来,陆子言眼睛都直了。
他快速看了看还在昏迷的周岁,又看了看刚杀完副本鬼怪,一身煞气的商珩。
同样都是高级玩家,周岁完全无力抵抗的鬼怪,到了他手里居然没比切白菜麻烦太多?
比起震惊的陆子言,时渺对商珩的战斗能力就显得比较习以为常了。
“商老师,你有带什么治疗药剂吗?周岁她好像痛晕过去了……等一下。”
她迟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扑克牌,非常认真地询问另一种解决办法的实操可能,“如果我用扑克牌划她,会有麻醉作用吗?”
陆子言:“……想想也知道不可能行啊!快停住你的可怕想法时渺!”
时渺弱弱“哦”了一声。
商珩从道具栏里取出一支治疗药剂抛给时渺,然后先给自己消了一遍毒后才走到她跟前,轻轻揉了揉小姑娘的发。
“刚刚有没有头痛?”
他的动作很温柔,任谁见了,也无法将这样的他和刚才面无表情斩杀塞壬的煞神联系到一起。
时渺不太在意地随口道:“没事,那个蛊惑能力不算太难突破。”
这只塞壬的蛊惑能力有些像海王,可以通过蛊惑着玩家成为它的信徒。
而信徒是不能伤害他们的王的。
可时渺即使听到了它的歌声,潜意识里也不信自己能被别人驯服,成为一个使徒。
所以她不可能被塞壬真正蛊惑,因此受到的影响比较小。
说话的功夫,时渺已经扭开瓶盖,把药剂给周岁喂下了。
周岁受的伤不算太重,一瓶药剂下去,很快就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眼神有短暂的失焦和茫然。
但受伤在幸存计划里已经是个非常常见的事了,因此周岁只是在看到熟悉的面容后怔了怔,随后就撑着手臂坐起来,“多谢审判者。”
商珩平淡道:“不必谢我,是时渺说要救你我才动手的。而且是她中止了塞壬唱歌,不然不会这样顺利。”
周岁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她的视线在不远处的塞壬尸体和面前的白发女生之间游离了很久,一时没有说话。
因为亲身经历过,塞壬的强大她再了解不过。
塞壬本身的防御和攻击能力类似于d级副本boss,虽然她想要彻底消灭需要费一些力气,但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狼狈。
它最大的优势在于歌声具有蛊惑能力。
听到塞壬的歌声,即使知道危险,想要去攻击它,也会不受控制地放下武器。
但想要阻止它唱歌就要先在蛊惑作用下成功攻击到它,而这几乎算是一个悖论。
但……眼前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居然做到了吗?
大概是看出周岁眼中的怀疑,时渺眸间流光一转,垂下眼,神态有些低落,“姐姐不相信我吗?”
商珩揉了揉太阳穴。
这一幕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
似乎自己想要加入时渺队里时就是这样哄骗的时渺,结果现在就被小姑娘活学活用了吗?
时渺这一招很有效果。
白发女孩低垂着头,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模样颇为委屈。
周岁果然没起疑,慌忙道:“姐姐当然信你,只是……只是……”
时渺仰起头,眼眸清澈又天真。
她伸出手,轻轻晃了晃周岁的手臂,“不过姐姐不信也没关系,我们一起过个副本你就能信了。”
周岁:“哦好……啊?”
——————
一直到站在大型游乐设备区门口,周岁还是懵的。
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答应了时渺的要求,决定和她一起过副本。
小姑娘似乎非常擅长用语言诱哄别人,简直堪称人形塞壬。
但再怎么想不通她都答应了,总不好再拒绝。
不就是一起过个项目吗,就当是小姑娘自尊心作祟,受不了她之前的怀疑吧。
周岁就这样自己说服了自己,主动询问:“我们去玩哪个?”
时渺不假思索,“你选。”
如果让她选,她多半能选出第二个“鬼屋”。
周岁没有纠结太久,很快就拍了板,“那就海盗船吧。”
亡灵海盗船离售票处的距离不算远,步行三五分钟就走到了。
等到四人到达海盗船前,就发现金发青年抱胸站在一盏路灯下,不远处还站着……
站着四只造型各异、排队等待入场的鬼怪。
在昏暗环境中,路灯的光洒在安斯艾尔的金发上,让他的头发丝都泛着光,看起来倒真有几分神话里太阳使者的模样了。
时渺悄悄戳了戳商珩,用眼神示意:“又来一个,拐一个还是都拐?”
商珩同样用眼神回应:“都拐。”
一个治疗一个远程,正好他们队里都缺。
时渺懂了,“收到,交给我。”
小姑娘这幅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在太乖,商珩指尖动了动,强行压住了自己想要摸摸头的冲动。
大抵是听到了脚步声,安斯艾尔抬起头,简单明了的问:“进吗?”
那当然是要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