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考虑下来,她还是去洗衣服比较好。
时渺盘算完,刚想积极地接下洗衣服的活,就见管家止住话头,躬身问好。
“布莱尔伯爵,您回来了。”
众人立刻向身后看去。
在所有玩家的想象中,伯爵应该是个身形高大,自带上位者威压的青年或者中年男性,只是……
眼前这个小豆丁是个什么情况啊?!
布莱尔伯爵的身高约莫着只有一米四,五官倒是很板正帅气,只是眉眼间尽是散不去的稚气,目测年龄不超过12岁。
而且不仅如此……
时渺迟疑地打量着身前的迷你伯爵。
这boss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
在她身后,故意把脸变成路人脸潜伏进来的楚听海瞪大眼睛。
不是……不是吧?
商珩运气这么差的吗?居然直接随机到boss身上了啊?
伯爵抬起头,似有所感地看了过来。
楚听海一激灵,立马收住了不符合他现在外表的神态,老老实实地站好。
伯爵虽然年岁不大,说话的语气却很老成,“这些就是新招募的仆人?”
管家颔首,“是的。”
伯爵抬起手,“我房里还缺一个打扫的女佣,不如就让她来吧。”
他的身高实在感人,管家必须稍稍屈膝,才能顺着他手点的方向看去。
时渺:……
她震惊地看着布莱尔伯爵的手指不偏不倚,直直地指向了自己。
在上一个副本里,时渺被吴老师拉出去开小灶,还被boss沈清强行加了一个溺水debuff。
虽然全程都没遇到什么危险,反而获得了不少线索……
但总不能她点真的这么背,这个副本也第一个被boss盯上吧!
管家挑剔地上下扫视了一番时渺,勉强认可了她的形象,“好的伯爵。”
时渺:“……”
她的工作就这样被两个npc定下来了。
全程和时渺这个当事人没有半点关系。
根据周围环境可以判断出,这次副本的背景大概是发生在十九世纪,在那个时期,主仆之间的地位还是非常悬殊的,因此主人家的命令仆人只能听从。
但是她一个脆皮开局就要和大boss共处一室……
救命,她真的还有活路吗?
时渺没法拒绝,只能皮笑肉不笑地仰起脸,“好的,布莱尔伯爵。”
布莱尔伯爵的目光落在时渺身上停留了片刻,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转过身走上楼梯。
他虽然是个孩子,但没有任何一个玩家敢小瞧他。
历史书上的十九世纪是个极其复杂的时期。
启蒙与革命带来了科学的进步,疾病终于摆脱了巫术的禁锢,但阶级身份带来的焦灼与民族主义的狂热依然像一片乌云,笼罩在每个人心上。
在这样的环境下,布莱尔伯爵既然能被收录进副本,大概率是能力太过强大和怨气太强两个原因。
等到伯爵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后,玩家们终于松了一口气,把目光重新移向管家,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大家都是老玩家了,面对这类以探索类任务为主线任务的副本,都知道不能鲁莽行事。
管家一一分配好玩家们的工作任务后一指旁边走廊,“先去走廊左侧第三个房间找女仆塞拉,换好衣服后去工作,工作时间是下午一点到五点和晚上八点到十点,其他时间可以休息。”
玩家们记下了这些时间节点。
不按时去工作应该算是最低级的死亡契机,这个副本的自由活动时间还算多,不需要冒险不工作去探索。
管家在介绍完工作地点和工作时间后就和伯爵一样上了楼,只留下玩家还在一楼。
几名玩家对视几眼,直接向走廊走去。
之后还有大把时间可以用来分享,难得一点相对安全的探索时间他们不能浪费。
左侧的走廊其实很显眼,从外面看也不算很深,但时渺刚踏进走廊就意识到了不对。
其他玩家都消失了。
时渺瞬间警觉起来。
她不确定这一环节是每个玩家都会经历的,还是自己再次中奖,第一个被副本鬼怪选中。
但她没有着急,抬起头,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走廊。
这条走廊比方才看到的要长很多,一幅又一幅油画整齐的挂放在墙壁上,画里男男女女都有着一双过于逼真的眼睛。
他们似乎不能挪动身体,只有眼睛如同活物一般转动。
被无数双眼睛紧盯着是一件让人毛骨悚然的事。
但那是对别人,不是对时渺。
她是魔术师啊,在成为玩家之前每天都要表演节目的,而她的观众可是什么样都有的,只剩个脑袋的观众她都见过,挂在墙上的观众也没什么稀奇的。
银白头发的少女顿了顿,无视了满墙油画,展开手臂手动测量了一下两面墙之间的距离。
走廊里的灯似乎有些接触不良,灯光明灭不定,而且亮灯灭灯的间隔时间毫无规律。
在又一次灭灯后没多久,时渺就听到了液体流出的声音,而且像铁锈一般浓烈的不详腥味也传入她的鼻腔。
那是血液的味道。
在黑暗中滋生的生物自墙壁两侧滑下,留下了道道血痕,贪婪地试图将女生吞吃入腹。
好美味的人类,嗬嗬……
在他们眼中,柔弱女生的血肉就是最好的甜点,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时渺吃掉同化成另一幅油画了。
在诡异环境中,站在走廊中央的时渺唇边却勾起了不大的弧度。
来比比看,到底是谁同化谁啊。
她的道具数量有限,所以每个道具被放在哪里都一清二楚,摸黑也能找到。
下一秒,
“撕拉——”
异响自黑暗中传来,在油画们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挂在时渺左右的两幅油画就感觉自己的“血”被堵住了。
油画们:???
“你们需要通过这些血来把我拽进墙里吧。”刚暴力将之前抽到的[一块什么液体都可以擦拭干净的布]撕成条的时渺两只手各攥着一团布料,死死地摁在了左右两侧油画的正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