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了眼天色又响起看杀卫玠的典故来,噗嗤一笑。
“真的是人生处处有惊喜,还好你哥胆子大。”
安秋染咔嚓咔嚓的嚼着琥珀核桃,又喝了一口茶,连忙问道:“怎么说?”
汪如心便说起来美男子卫玠的事,“我听说一个话本子,说有一男子长相极美,如珠如玉,每一次他出门全城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会闻风而动,将他围个水泄不通,就想多看他一眼,观者如堵墙啊。”
“结果这美男子当场就被看晕过去了,回家后心悸不已,很快就撒手人寰,全城的姑娘们听闻那是泪流成河。”
安秋染眉目瞪圆,好办会儿才喝了口茶,“那我哥还没美到那个地步,他不会被看晕,只会把被人看晕。”
要说着姑娘家拉近友谊的第一步便是有共同的兴趣,八卦也是其中一项,两人在屋子里越说越投机,不知不觉的茶壶也见了底,琥珀核桃连个渣都没剩下。
安秋染意犹未尽,京都的姑娘们大多矜持有礼,在一起谈论的不是琴棋书画就是香啊茶的,哪里像汪如心一般能痛快的聊天,让她浑身都轻松不少。
喜鹊推门进来两人才惊觉已经到了晌午,看着外面的天色汪如心笑眯眯的看着安秋染,“今日中午就在玉兰苑用饭吧,就我们两人,做一个鱼头汤来吃。”
不待安秋染说话就吩咐燕儿和喜鹊,“去和我娘说一声我们不过去吃了,再去竹语轩的小厨房拿一条胖头鱼,豆芽菜,豆腐,萝卜,酸菜,葱姜蒜什么的也拿些过来。”
玉兰苑也有小厨房,平时里也只是烧个水熬点粥,今日里总算是派上大用处了。
两人领命而去,安秋染站起来拍了拍手,“我只会烤肉,可不会做饭啊。”
“我还能让你去做?”
汪如心紧跟着也站了起来,吩咐禾苗和豆苗收拾厨房,等着喜鹊和燕儿带回各色蔬菜便钻进了厨房忙活了起来。
安秋染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也进了厨房,瞧见汪如心正在锅里滋啦滋啦的煎着鱼头,等到鱼头微香一壶水倒了下去,那汤水很快变的雪白起来。
鱼汤差不多了才下了豆腐,又煮了一会儿才盛到小锅子里放到小炉子上慢慢的煨着,洗锅烧油很快一份闻起来鲜香开胃的酸菜鱼就出了锅。
安秋染吸了吸鼻子,“这还是一鱼两吃?”
“看起来可还行?”汪如心解下围裙,吩咐人将菜端到屋子里面去,又带着一份各色蔬菜拼盘,一会儿可以在鱼汤里煮着吃。
雪白的鱼汤飘着碧绿的葱花,一入口那鲜美的味道就在口腔里炸开来,安秋染面色惊喜顾不上说话又低头丝丝的喝起汤来,那酸菜鱼也是鲜香可口,虽然没有辣椒,但汪如心在里面用了胡椒和花椒,酸麻爽口,鱼肉很是滑嫩。
锅子里的鱼汤咕噜咕噜的冒着泡,等到萝卜片白菜心一类的蔬菜下去,闻着又清新爽口起来。
不知不觉一条三斤多的胖头鱼就被两人消灭的干干净净,脸上具是红扑扑的,汪如心吃的很是欢喜又满足,心里琢磨着等这几人都了他们一家三口也也来吃一会,这样寒冷的冬日就应该一家子聚在一起吃热乎乎的锅子。
“嗝~”安秋染神色自如的打了个饱嗝,“你胃口不错啊。”
汪如心礼尚往来,“你也不错。”
两人相视而笑。
安秋染心里更满意了,她好久没吃的这么痛快了,京都的姑娘矜持斯文,吃两小口就说饱了,搞的她也不好意思继续吃,每次出门赴宴都得在家多垫吧两口才出门,要不准饿肚子。
午后的阳光拨开云层洒了下来,那堆积的厚厚的雪慢慢被融化成了水一滴滴融入到了泥土里,一望无际的绿意随风招展,雪后的小丰村显露出勃勃的生机来。
田埂上,镇国公掸了掸自己的袍子,随意地扫视了四周入眼的景象让他心下震惊,昨天来时大地全被厚厚的雪覆盖住没瞧见什么不同,眼下雪化了才显出这一方气象来。
“今年的麦子长得不错。”
“你这地方也选的好,土地平整地势开阔,原听说这一代不是很太平,现在如何了?”
汪宝林笑着道:“只剩下两股山匪,或许开春后山匪就会被彻底的瓦解。”
“哦,难道是县衙要剿匪?”
汪宝林望着云崖山的方向,将知道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镇国公赞许的点头,“以匪治匪确实可行,你那丫头确实不错,难得的是临危不惧稳得住。”
虽说有讨巧和运气的成分在里面,不过对一个闺阁女子来说实属不易。
“那丫头胆子是比其他的闺阁姑娘大些,前些年末将一直在战场家中只她母女二人,这才养成了那丫头事事操心的性格。”
风吹来夹杂着青草的气息,让人生出些许错觉来彷佛已经到了春天,汪宝林面露傲色又是一阵唏嘘:“末将是个粗人,除了会上阵杀敌外竟一无是处,回乡种地两年多只能勉强有些收成。”
“这地半年前便全由圆儿全权打理,那孩子心思细那婆脑子好使也能吃苦,她不停的学习不停的寻找法子这才有了眼前这方景象。”
又指着远处的一片河滩说道:“那孩子还计划着开春后会在那里建鸭舍,喂上几百上千只鸭子,养很多的猪,又计划着开荒,她说等鸭子大了可以去田里吃虫可以下很多的蛋,然后做成咸鸭蛋要送给卫将军,等到冬天猪养肥了卫将军就能吃上猪肉。”
“到时候粮食丰收,鸡鸭成群,猪膘肥体壮,末将很盼着那一天。”
汪宝林一脸感概。
镇国公这次来要是准备退了这门亲事他担心圆儿名声受损受委屈,要是亲事继续那他的圆儿便留不了多久了,又担心镇国公府会嫌弃圆儿,圆儿在那高门大宅里受委屈,一时间各种滋味用上心头不知如何宣泄。
是以从昨日到现在他都没和安璟礼说话,不论是哪种情形他看那小子都不顺眼,很不顺眼。
镇国公久经朝堂阅人无数,如何看不出汪宝林那点心思,抬起手挥退了身后跟着的人,朝着汪宝林几乎是肯定的问道:“两个孩子的事我观如心那丫头好似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