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顺着田三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那地里郁郁葱葱的苗倒了老些,有那好奇的人走近一看,惊讶出声,“哎呀,这老些苗都断了,活不成了呀。”
声音引得一些人纷纷围过去,一看地里的情形好多人面色心疼之色,这些倒下的苗得产多少粮食呀,福根儿这孩子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寻常家的孩子就是摔坏个碗都是大罪必须要挨顿揍,何况是损毁了这样多的庄稼,怪不得如园来了这样多的人,看样子还动了手。
福根儿娘一听要坐牢,又看大家伙儿瞧着福根儿的目光不善,也不管地上的脏污一下子跌坐在地拍打着手下的泥浆,“我不活了呀,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子啊~~”
拍了两下地又嚯的一下站起来指着田三的鼻子道:“我家福根儿以后可是如园的公子,是要继承如园家业的,你一个跑腿的下人也敢为难他,要坐牢也该是你去坐。”
说着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干嚎。
二叔公三叔公两人也看到地里的情形,又看到福根儿娘那泼妇样儿气的胡须不住的颤抖。
指着地上的人半饷说不出话来。
“汪大姑娘来了。”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村里人多多少少也知道这里是汪大姑娘在伺候,又忍不住闪着激动的神色准备看好戏,毕竟这如园和汪家可是一家人啊。
大家伙儿自动给汪如心让开了道,汪如心走近看到眼前的场景眉头微蹙,吩咐田三带着人驱散那些看热闹的人,抬眼找到了二叔公三叔公两位老人径直走了过去,欠身道:“还请二爷爷和三爷爷将人带回去。”
又看着地上刚要被哭喊的福根儿娘,“今日之事改日再算,你要是不服气大可以去如园闹,正好知县大人正好在如园,你也可以去问问损毁青苗该判什么罪。”
汪如心的声音不轻不重,刚好传进面前的几个本家人耳朵里,大家伙面面相觑心里一阵害怕。
“还不将人弄回去等着做什么?”二叔公厉声一吼才有人回过神来,上前托着福根儿娘便往回走。
围观的人见汪如心如此轻易的就处理此时,脸上纷纷露出失望的神色来。
林怀睿兄妹俩站在麦地里仔细查看受损的情况,心里一阵痛惜。
“二爷爷三爷爷你们也回吧,今日如园不方便说话,我忙去了。”向两位老人欠身一礼,转身走进了地里。
地里甘蔗砍下来后就埋在地头的沟里面,如园的人也有去坑里拖出来吃过,可大家伙儿都小心的从留出来的过道上走过,看着眼前麦苗倒塌的痕迹就知道来偷的人是直接从地里踩进来的。
一簇簇倒下的麦苗早已承受不住踩踏的力量从根部断裂,捡起一根拿在手里早已没有拯救的可能。
抬眼望去挨着的三块地都遭了殃,于普通人家而言是损失了最后的收成,于汪如心而言她的实验数据便不完整了。
“汪姐姐。”一方白色的手帕递到了她面前,林怀珍满脸担忧,汪如心这才发现脸上带来一丝凉意。
摇了摇头应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才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现在我们把断掉的统计一下,还是每块地分开来统计,被记混了。”
好在也不是非常严谨的实验,受损的最后也只能做一个大概的估算,具体的只能明年再来算了。
地里三人一人负责一块地,小心谨慎的清点着损失。
田三等人站在田埂上,他们是粗人姑娘也没让人帮忙,远远的瞧着姑娘好似在哭,田三捏紧了拳头胸口剧烈起伏,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小心的走近麦地,“姑娘,这天看起来又要下雪了,不如先回去吧。”
汪如心继续低头捡着断掉的麦苗,“小田管事,将坑里的甘蔗都带回去吧。”
田三应声点头赶忙叫了两个人进来,将坑里的甘蔗找出来抱了出去,之前留在坑里的甘蔗头也甘蔗尾也小心的搜集起来,姑娘说过这些还可以继续种的。
远处的云层又暗了下来,点算完了最后一根汪如心才抬起来头,这才发现天上已经飘起稀稀疏疏的雪花来。
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又看着地上那些被踩的无力伏地的麦苗心里又一阵难受,忙活了这么几个月竟然毁在几根甘蔗上。
“姑娘,都记录好了。”
林怀睿兄妹两也是面色低沉,他们全程跟着种下了种地,看着种子一天天的发芽心里那种自豪的感觉不可言喻,他们不能汪如心对于数据的看中,只是觉得可惜又难受。
汪如心打起精神,深吸了一口,“回去吧,这些倒下的会直立起来的。”
回到玉兰苑换了一身衣服又喝了一杯热水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透过窗户朝外看去,外面的雪花已经纷乱的落了下来,不一会儿院子又积上了白茫茫的一片。
想要到榻上去躺一会儿又想着前院还有人等着她去招待,只能打起精神让喜鹊给她穿上莲蓬衣走近了雪里。
一阵悠扬欢快的琴声从前院的偏殿里面传来,汪如心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来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琴音,姜氏的库房里有一架琴她是见过的,也不知道是谁在弹。
抬起脚步向琴音的方向慢慢走去,进了偏厅的大门这声音更加清晰了,勾起唇角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
几乎是一只脚刚进门那琴声便戛然而止,祝宁款款起身朝着安璟礼几人屈膝道:“小女琴艺粗陋献丑了。”
见汪如心进来更是欢喜的拉过汪如心的手,“如心妹妹,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无事了。”汪如心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在姜氏的右下方找了张空椅子坐了下去,姜氏只一眼就看出自己女儿脸上有哭过的痕迹。
掩饰脸上的心疼却朝着祝宁赞赏的说道:“祝姑娘琴艺果真不凡。”
“姜伯母过谦了。”祝宁嘴角高高扬起,目光轻轻朝着安璟礼的方向看去,含羞带怯。
这样的眼神哪里瞒得过姜氏的眼,这祝家姑娘一会儿谈茶一会儿谈香,一会儿说道了琴后竟还自荐要给大家弹一曲,祝家算起来也算是官宦之家,教养出的女子缺这般轻浮。
汪如心只得又扯出她那职业化的笑容,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也无心思去迎合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