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锦衣卫衙门外就召集了几百个身着红色军服的缇骑,这几乎是南镇抚司一半的军力,缇骑是锦衣卫下专门负责侦查、缉捕的官校,只不过这群缇骑真是凄惨,不仅没有马匹,连衣服都破破烂烂。
“出,直奔吴孟明府!”刘鸿渐大呼一声,他现在心急如焚,因为如果能掌握那些百官之间互相勾结的罪证,起码要给他省下许多查案的时间,大明,等不及了。
吴孟明的府邸位于北京城内城城西,是一座新修建的典型的四进四合院,可见吴孟明这几年混的着实不赖,吴孟明被捕生的很突然,常钰消息封锁的也很成功,导致现在的吴府仍然处于宁静的气氛中。
吴府的管家老王头这几天过的很潇洒,家主吴老爷每天只知道四处捞钱,经常不沾家,可便宜了老王头,作为吴府的管家,除了吴孟明的妻妾子嗣他惹不起外,他就是所有丫鬟仆人的天。
回味着昨晚与丫鬟小翠的风流事,老王头心里又开始痒,可岁月不饶人,为了晚上能可持续展,他准备出门去药铺买点大力丸。
老王刚出门,就见一大批锦衣卫缇骑向着吴府蜂拥而来,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来者不善。
“封锁吴府主要出入口,禁止所有人出入,常钰你派你的人进去看护所有闲杂人等,切莫让人动了手脚!”
老镇抚使梁阳虽已年过六十,身体却很硬朗,须飘飘间指挥若定,身后的刘鸿渐也乐得轻松。
“你们是何人?竟敢冒充锦衣卫?知道这是谁家的府邸吗?”管家老王头面色不惧,家主吴老爷官居锦衣卫指挥使,附近的街坊邻居都知道,谁人见了不躲着走。
面前这些人肯定是冒充的了,不然怎么会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连自己家老大的府邸都围上了。
“吴孟明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奉锦衣卫指挥使之命,特来搜查,搜!”梁阳大喝一声。
“住手!你们胆大包天,我家吴大人就是锦衣卫指挥使,你们这些冒牌货!是谁派你们来的?”见那些缇骑真的敢破门而入,老王头急了。
“是我!”刘鸿渐手举腰牌闪亮登场,梁阳混迹官场多年,知道不能总抢上司风头,很自觉的退入了幕后。
“咦?这令牌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你……你从哪里偷来我家主子的令牌?来人啊!保护宅院!”不待老王头喊叫,早已听到动静的吴府家丁手持棍棒从宅院冲了出来。
刘鸿渐从牛壮手中接过天子剑,仓啷一声拔出来,直接放到了吴府管家老王脖子上。
“令牌是你家主子的,不知道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你家主子有没有啊?能死在尚方宝剑之下,感动不感动?”电视剧看多了,就想自己当次主角,见吴府这管家双腿如筛糠,刘鸿渐感觉甚是舒爽,嗯,这玩意确实好使。
“不敢动!不敢动!都把棍子放下!放下!”老王头虽不知持剑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也不知脖子上这剑到底是不是尚方宝剑。
可他真的不敢动啊,毕竟脖子上不论是不是尚方宝剑,看这闪着寒光的利刃,一样可以切开他的喉咙。
“进去搜!”逼装完了,该办正事了,刘鸿渐把管家交给梁阳看管,自己带头冲进了吴府。
“大人,前院都搜过了,没有查到!”一个小校跑过来汇报。
“大人,不过吴孟明家里财宝可不少,要不要……”见刘鸿渐皱着眉头,以为指挥使大人不满意,这小校又上前一步对着刘鸿渐耳朵说。
“放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动任何东西!我只说一次,违者重罚!”这些锦衣卫平时官僚主义惯了,搜一次家就能剥人家一层皮,这不正之风如果任其展,以后肯定会坏事。
“是,小的知错,小的告退!”见马屁拍在驴腿上,小校苦着脸赶忙退下。
“大人,后院也搜过了,没有找到账目!”常钰从后院跑来,面色不太好。
如果找不到那些账目,顶多只能治吴孟明一个目无上级的罪名,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正待刘鸿渐思考如何应对之时,看守吴府下人的梁阳冲着刘鸿渐走来,手中还端着一个包袱。
“大人!你看这是什么?”梁阳面带笑意,把包袱递给刘鸿渐。
打开以后果然是历年来吴孟明经手查办的百官贪污不法的账目,旁边一本新的账本记录的竟然是吴孟明自己,哪个大臣因为什么事贿赂他,以及时间几何,金额多少,记录的十分详细。
这吴孟明真是个人才,连自己的罪证都记录的如此清晰,刘鸿渐大喜,忙问梁阳从何处搜到。
满院子的锦衣卫翻了半天都找不到,却被走路一晃一晃的老梁大人轻易得手,刘鸿渐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大人,无非就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那王管家一脸心虚的样子,明显在吴府没干好事,老夫只是给他说明吴孟明的罪行,并答应事过后不追究他的责任,他就直接把这账目献给老夫了!”
老梁捋了捋胡须,认真的给明显还是菜鸟的领导讲解,语气很是谦逊。
“那个老王,本官看着可不像什么好东西!”虽然跟这堆账目相比,一个管家显得微不足道,但有些愤青的刘鸿渐眼睛里从来不揉沙子。
“大人,老夫只是说不追究他今日冒犯大人的责任,并未说不追究他的所有责任,大人可明白?”老梁微闭双眼,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
姜还是老的辣呀!刘鸿渐暗道,看来以后要学习的还有很多,活到老学到老啊。
“大人,刚刚下官查看了吴家的库房,从中搜出大量金银、会票,数额巨大!”查不出账目,常钰十分不甘,又去了一趟后院,结果吴家之富裕令他大吃一惊。
“哦?有多少?”刘鸿渐随口问道。
“粗略估计,至少有四十多万两,还不算珍珠翡翠等饰!”常钰略微思索了一下道。
乖乖!怪不得大明皇室穷的喝粥,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就这么能贪,国库能有钱才是怪事!刘鸿渐暗道。
“本官这就进宫禀告皇上,你等好生看管这里,不得乱动这里的一分一毫,不得虐待吴家众人,尤其是库房要找得力手下看管!”思索了一下,刘鸿渐心中已有定数,对着梁阳和常钰道。
锦衣卫只有搜查、缉拿之权,并无随意抄家的权力,虽然刘鸿渐甚得崇祯信任,但毕竟是正三品的大员,刘鸿渐思前想后还是得跑一趟皇宫。
“大人尽快去便是,下官定亲自看管库房,直到大人归来!”梁阳拱手道。
处事果断圆滑,不贪功,不自满,有这样一位可靠的老大人在,刘鸿渐甚是放心。
“棒槌!走,随我去一趟皇宫!”刘鸿渐向梁阳拱了拱手,招呼身后抱着天子剑快睡着的牛大棒槌。
常钰随即从吴家马棚牵出两匹马,看这毛色,比刘鸿渐家里那瘦马强壮多的不是一点半点。
刘鸿渐也不客气,把包着账本的包袱往身上一挂,随即翻身上马直奔皇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