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一个急促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小秋一回头,鲁汌一脸的汗跑到了她们的面前,语气焦急:“您怎么一声不响就跑出来了呢?阿姐都急坏了,让我们都出来找。”
老婆婆笑呵呵地说:“天儿暖和,想喂小马吃草。”
“……不用您喂的。”
“想喂。”
“好好好,我把它们给你牵过去喂好不好?”
鲁汌哄着老婆婆站起来:“下次出来,您跟谁说一声,不然见不到您大家都担心。”
“我利索着呢,我还能骑马!”
“……没说您不利索,骑马……骑马就算了,奶,马有什么好骑的,阿姐给您煮了……”
鲁汌扶着老婆婆慢慢走远,小秋坐在原地发呆。
那是鲁汌的奶奶?所以老婆婆口中不争气的儿子,莫非是鲁溯?
怪不得鲁溯找到娘的时候,情绪那么激动,他或许,是真的很高兴能看到娘平安无事吧。
小秋扭过头,继续看着碧水湖。
天氏族真的会放弃将自己送给泊来族吗?若是真的……
小秋垂下头,他们是不是,真的对娘的事情后悔了?
……
轩辕族所说的庆典,乃是天氏族十分重要的一场盛世。
小秋发现族里的人都开始忙活了起来,除了天氏族年轻力壮的勇士们越发苦练,到处都洋溢着一种热烈的氛围,似乎都在期待着庆典的到来。
小秋置身事外,偶尔瞧见了孔黛,发现她消瘦了不少。
“你到底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小秋叹息,孔黛垂着脑袋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快了吧。”
“什么意思?”
孔黛抬起头来,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来:“过些日子的庆典上,轩辕哥哥应该会当众提出要娶你,不管结果如何,我这里,都该结束了。”
小秋睁大了眼睛:“真的?”
“嗯,他……跟我说的……”
“他是不是有毛病啊?”
小秋心里的厌弃几乎到达顶点:“他跟你说这些,说明压根儿没有考虑过你的心情,你还要因为他在这儿伤心?”
“反正,也快结束了。”
“什么叫快结束了?压根儿就没开始过,孔黛,你这是没有见过什么叫优秀的男子,才会被轩辕疾这种人给迷了心窍,你、你往后要不跟我去国朝走走?”
孔黛失笑:“你不用担心我,还有,我的眼光没有问题的。”
“都要瞎了还没有问题。”
小秋憋不住地想要吐槽:“轩辕疾到底有什么好?也就一张脸长得还不错,其余哪里吸引你了?我看你是着了魔了。”
孔黛沉默,或许小秋说的不错,她是真的着了魔了,碧水湖边,与轩辕疾初次相遇的时候,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夸赞天氏族尽出美人,那会儿,自己可能就已经着魔了。
小秋从孔黛那儿得知了轩辕疾的打算,要说情绪一点儿都不受影响也是不可能的。
她开始有些急躁,轩辕疾这个疯子,到时候,族长会如何应对呢?
答应……是不可能答应的,这辈子都别想,就算族长点了头,她绝对会誓死反抗。
可是不答应,泊来族必然震怒,天氏族众目睽睽之下让他们的少族长颜面尽丧,泊来族一定忍不下这口气。
天氏族将要面临的,说不定是一场恶战。
小秋告诉自己这与她无关,她何必为了天氏族而烦恼?
可她已经连着几个晚上睡不好,烦躁的嘴角都有些上火。
所以轩辕疾这种麻烦,孔黛到底看上他什么?
……
庆典一日日逼近,轩辕疾恢复到刚来天氏族时的状态。
他越发从容不怕,仿佛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轩辕疾也不再去找孔黛,他隐隐发现孔黛似乎有些能够影响自己的心情,这不是一件好事。
每次看到孔黛脸色发白,紧紧地咬着嘴唇的样子,轩辕疾就会莫名生出焦躁来。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也不想去想,反正事情就要尘埃落定,很快就一切都会结束。
轩辕疾看了一眼外面阳光灿烂的天气,孔黛说她最喜欢这样的天,像是能够将天底下一切不好的东西都晒的化掉,沐浴在阳光下让她特别舒服。
哪里舒服了?热都热死了。
轩辕疾收回目光,半晌,忽然慢慢将自己的手从窗户伸到外面去。
阳光洒在他的掌心,一片温暖,轩辕疾下意识地蜷起手指,像是想将这片温度握住,却发现只是徒劳。
“少族长!国朝有使者来了天氏族,说是想要与天氏族和亲。”
“什么?”
轩辕疾猛地缩回手,掌心剐蹭在窗边,火辣辣的疼。
国朝与天氏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国朝看不上天氏族那点儿资源,天氏族也不会自不量力地给自己添麻烦。
天氏族历任族长也曾尝试与国朝和亲,若是有国朝这样一个强大的盟友,其他部族应是也不敢随意窥视天氏族。可惜的是,国朝始终没有给过答复。
然而此次,竟然是国朝主动派了人前来,想要与天氏族和亲,可想而知天氏族会有多乐意。
尤其是正好赶在泊来族的事情上,一旦天氏族与国朝和亲,泊来族想要以武力威胁,可就得掂量着点。
“你弄清楚了没有?国朝果真有此意?”
“少族长,国朝的使者就没有隐瞒的意思,不止是我,天氏族里的其他人,这会儿差不多也都该知道了。”
“怎么就这么不巧!”
随从以为轩辕疾是担心天氏族会将小秋少主给嫁过去,连忙劝慰:“少族长也不必担心,天氏族除了小秋少主,适嫁的不是还有孔黛少主呢吗,天氏族应该会将孔黛少主送过去。”
轩辕疾抬起头来,说话的随从立刻闭嘴,从心底升出一股凉气。
自己、自己说错了什么了吗?
“滚出去。”
轩辕疾的声音与平日截然不同,随从身子抖了抖,连忙冲了出去,身后传来一声重响。
轩辕疾心底被他刻意压制的焦躁,此刻如同妖魔鬼怪一样地滋生出来,张牙舞爪,恣意横生。
掌心方才被窗框割破了点皮,这会儿火辣辣的疼,他却有种想要将伤口弄得再大些,再疼一些的冲动。
他在因为什么如此不痛快?是因为担心事情发生变故,错失了小秋?还是因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