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对那女大夫动手,崔青桁就不能留在太宰府。
崔青俊特意让人把他调开,才带人闯进清晖园。
清晖园的确是有几个护卫把守,但崔青俊有备而来,再加上出其不意,很快将崔青桁的人给收拾了。
剩下的蛮儿,也被捆绑了起来。
崔青俊大步跨进屋子,笑吟吟的,好不得意。
等看到了苏尹月,他微微一怔,眼里泛着精光。
苏尹月坐在那儿,梳着梁国最为流行的大十字髻,插着两支精致的珍珠金簪,一身是嫩黄色的蜀锦织就的襦裙,衬得她肌肤胜雪,双目宛若清泉,令人根本挪不开眼。
她抬眸看着崔青俊,心生警惕。
看着眼前男子与崔青桁有几分像,心里有了计较。
崔青俊是庶子,能力平平,只不过仗着自己是长子,姨娘又得父亲的宠爱,所以在朝中做了个三品官。
然而,崔青桁这个病秧子以前一直默默无闻,这两年却开始做了梁太后的幕僚,出了不少主意,让梁太后的权势更加稳固,崔家也日益繁盛。
崔青俊本想着崔青桁总有死的一天,但如今来了个女大夫给他治病,一切就很难说了。
“啧啧,倒是个美貌娇娘。”崔青俊坐下来,翘起了二郎腿,扫了一眼她的肚子,“哟,还怀着孕呢,是老二的吗?”
闻言,苏尹月更加确定他就是崔青桁的大哥。
她神色淡漠,说道:“大公子真会说笑。”
崔青俊笑了起来:“是是是,老二病得厉害,能活着就不错了,根本不能人事,他怎么会有孩子呢。”
他招了招手,让侍卫提刀过来。
“我不想老二的病好起来,要怪,你就怪老二吧。”崔青俊凝视着苏尹月,眼里尽是杀意。
苏尹月单手微微托着下巴,牵扯了一下嘴角:“大公子杀了我,还会有别的大夫来给二公子治病,你杀得完吗?你一旦要了我的命,二公子也会发难,??到时候大公子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吧?大公子做事如此鲁莽没谋算,难怪斗不过二公子呢。”
崔青俊瞬间被激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臭婆娘!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出言嘲讽我?!”
他拿过了侍卫的长剑,想要亲自动手。
苏尹月说不紧张害怕,是假的。
崔青俊大摇大摆的来了清晖园,肯定是把崔青桁支开了,她不能指望别人来救自己。
她面容镇定,笑了笑:“大公子,我又不是跟二公子有亲,我可以另投明主哦。”
崔青俊仰天大笑,鄙视的看着苏尹月:“我又没病,你来投靠,我还不乐意要你呢!”
“你没病,但太后娘娘却有头痛症。”苏尹月提示道。
对亏了以前楚霁风毫不忌讳,会在她面前看各路传来的消息,所以她对梁国的权贵还算有点了解。
梁太后因为把持朝政多年,经常为国事殚精竭虑,所以几年前就患有严重的头痛症。
一旦发作,连床都下不来,更别说上朝议事了。
崔太宰便一直广招天下神医,想要替梁太后治好头痛症,楚霁风也曾想安插大夫进去,只是首轮就被淘汰了。
崔青俊一开始还反应不过来,靠近了两步,不打算跟苏尹月废话了。
而后他终于醒悟了过来,瞪大眼睛,又惊又喜:“你能治好姑母的头痛症?”
梁太后素来更加喜欢崔青桁,对他很是一般,他若进献有功,日后肯定扶摇直上!
“二公子的病如此棘手,我都能稳住病情,大公子觉得呢?”苏尹月说道。
崔青俊想了想老二近日来的变化,的确是有精神了不少,看来眼前这娇娘子是有几分能耐。
他客气了不少,忘了之前说过的话:“这位娘子有眼光,你投靠我,可比投靠崔青桁好多了!”
苏尹月顺势点点头:“是的,我一眼就看出大公子的不凡。二公子为人自私,将我囚禁在这里,并不肯让我进宫给太后娘娘医治,就以这点而言,大公子就比他有孝心多了。”
她心里松了口气,看来此计是奏效了。
“那是!”崔青俊被吹捧得很是上头,“我向来孝敬姑母!”
他想着,若苏尹月真的有能耐,让姑母的头痛症得到缓解,他就向姑母告崔青桁一状。
他知道自己拖不了崔青桁多久,便要苏尹月赶紧起身,随他进宫。
收拾一番,苏尹月已经被安置在马车中,手边是药箱和玄金笼子。
她寻了个借口,不让崔青俊与自己同坐一辆马车,亏得此人智商比崔青桁差远了,所以很爽快的答应了。
苏尹月趁着此时,赶紧打开药箱调配药粉。
在清晖园时,蛮儿时时刻刻都跟着自己,她根本没有机会调配。
若她拿着药材捣鼓了一番,蛮儿又会将那些药材和药粉让哑女们试一试,她就更加不敢随意调配了。
太宰府前去梁国皇宫的路程有好一段,街上仅是人声鼎沸声。
百姓看见是太宰府的马车,前头又是崔青俊骑马开路,纷纷避让,不敢接近。
苏尹月终于调配好了麻痹散,打算拿来防身之用。
马车却在此时,停了下来。
“大哥不坐马车,反而骑马,这是为何?马车上的是谁呀?竟然让大哥骑马。”??有一把温润的声音响起。
苏尹月悚然一惊,竟是崔青桁!
她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出来,若被崔青桁抓回去,她以后想要出来见见太阳估计都难了。
想着,她一双凤眸里尽是晦暗与深沉,将麻痹散涂抹在银针上。
她看过密报,知道梁都里头有几个赤龙司的暗桩,她可以趁乱逃出去。
崔青俊是个怂包,看见崔青桁的马车堵着自己,又见白商众护卫气势凶猛,他结结巴巴说道:“嘿嘿,我觉得马车上闷,才要骑马透透气呢。”
他从来只敢在暗地里耍小手段,因为崔青桁比他心机阴沉,护卫也比他的人要厉害,他根本不敢与崔青桁在明面上对着干。
崔青桁挑着帘子,瞥了眼自己大哥,说道:“也是,毕竟马车上有个小娘子,大哥觉得闷是正常的。但大哥私自带我的人出来,如今该还给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