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马嘶人喊,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数千甚至上万人堵在这拥挤的小道上,河间军后队见不着前面有多少敌人,一个个使劲往前冲,却又因为拥堵退了回来,更甚者不少脚跟没站稳的士卒被推搡到了山道边沿挤下了十五米高的陡崖掉进了激流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慕秋皱着眉头,将薛延的人头抛给金九,叫道:速去前面,让河间军降了,打扫战场回去接陛下回宫。
看着怀里那张死人脸,金九嫌恶心,直接拽着头发骑上马,加速冲了过去,高举头颅边跑边用那大嗓门吼道:薛延狗贼已死,陛下只诛首恶,尔等既往不咎。
有心事活络的禁军骑兵问讯后,立刻跟着大喊:薛贼已死,余者可降免死。有一个就有两个,很快久战剩下的一千多名骑兵停止杀伐,跟着高声大呼。河间军步卒先是犹豫,待见到自家主将脑袋被人像灯笼一样提着时,就知道大势已去,纷纷扔下了,公公!这活俺金九包下了,保证一个俘虏都不会逃脱,你就先回去给陛下报喜讯就是。
如此便好。白慕秋又看了看地上的梁元垂,他如今伤势过重,与洒家不便同行,你找匹马带着他一路返回,薛延首级也一起交付于你,好好办差,往后说不得洒家会在官家面前为你说句好话,脱了绿林,求个好前程。
金九欣喜若狂,纳头便拜道:多谢公公提携,俺金九一两百斤肉就交给公公差遣了。
那洒家便走了,记住好好办差。
白慕秋翻身上马,又叮嘱了一番后,这才驱马往返,朝官道大路奔行过去,待他到了官道时,天已经黑尽,皎洁通圆的冷月挂上了枝头,迎面扑来的冷风,陡然间,让白慕秋察觉出不一样的地方。
在学习了化功**以及吸星**这两种内功后,六识也在不知不觉间增强了不少,就算如今四周漆黑,他也能灵敏的感觉出有问题。
好像被人跟踪了。
白慕秋不敢大意,危险的警觉让他毛孔大张,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信号,只是他不知对方到底有多少人,还是只有一个人。
一路行至相州地界后,前面便是一条河道,沿着河岸奔走一圈,才堪堪找到一座石眼金锁桥,正待他来到桥中间,夜幕中,突然一道黑影从身后的黑暗里窜出来,擦着夜风,呼啸而来。
早有一点准备的白慕秋也不惊慌,单,想要洒家命的人多了,你这狗奴才趁早快些。
哼,看来你是已经知道咱家是宫内人了,既然如此,那咱家也不客气。那人双手呈爪,猛一蹬地,整个如脱弦利箭,贴着桥面石砖,嗖的一下,就冲到了白慕秋的面前,双爪直直朝他双目咽喉抓过去。
好快!白慕秋下意识掩护住两个位置,却突然胸口火辣辣一痛,嘶啦一声,胸口的宫袍被当即抓出五道口子,顿时一股鲜血弥漫胸襟。
白慕秋捂着胸口蹭蹭往后退了数步,面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惊骇无比,这个太监到底是谁,武功居然强到这般离谱,只有他知道自己除了化功**吸星**外,还有一本几乎快要到达大圆满的金刚童子功,那一身的防御,不敢说刀枪不入,至少抵御拳脚内力,也不会这么惨吧。
可眼下,竟然被人徒手撕开五道伤口,对方的修为着实让他惊诧不已。
咦,竟然没死。
那人看到白慕秋竟然还站在那里,也不由惊奇了一下,这多年来,你倒是第一个挨了咱家一抓没死的人,有趣,来来,再陪咱家玩耍。
说时迟,那时快。
那蒙脸太监转瞬又来,身子快的几乎带出了残影。白慕秋脑海闪电般过了一个念头,老子好端端一个正常男人,如今变成一副太监身子,玛德,到了这里还被人欺负的死去活来,老子就不会让你称心如意,让我死?可以!但也不会让你好过。
出至《天龙八部》阿紫的武功,原本是要借助腐毒才能威力大增,可如今根本没时间了,白慕秋带着玉石俱焚的心态,疯狂的将化功**和吸星**强行同时运起,一招:腐烂见骨,轰然与那人撞在一起。
以金刚童子功内力作为基础,分散全身,如今却集中在双掌一点,悍然与对方轰击一记,内力如同山洪暴发似得,从俩人周边四溢形成一个环形冲击波,将石桥两边的石墩石栏炸的稀烂。
那招腐烂见骨,并不会当即暴发出来,而是像慢性病一样,日子一长才会显现。可化功**和吸星**不同,这两种内功就像剧毒一般,一个不停的化解对方体内的内力,一个如同鲸吸般想将对方全部内力占为己用。
那黑衣太监瞳孔一缩,凝声道:好古怪的内功,但可惜你小小人儿,还修炼的不到家。随即全身一震,掌心往前一推,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动静,白慕秋就如看到一堵坚实的铁墙向他压过来,就觉得全身筋骨似乎都要被压裂了一般剧痛无比。
白慕秋咬着牙,额头虚汗不停的流淌,再也坚持不了,浑身无力的垂下双臂,那黑衣太监又是一掌盖过来,击在他胸口。
白慕秋闷哼一声,身体毫无知觉的飘了起来,视线一晃,出现了大量水花,剩下的最后一丝意识知道自己被打下桥,掉河里了。
随后连意识也深深沉了下去。 (.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