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一会儿,裴海军从库房顶头的小房间里走出来,苦笑着朝伍北摇摇脑袋。
“成,麻烦了老哥,这是我的号码,如果刘莽联系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必有重金答谢。”
看出对方毫无所获,伍北也没再继续纠缠,随手抓起别在刘钢胸口的碳素笔写了一串号码递给对方。
“嗯。”
刘刚闷着脑袋应承一句,很显然不是特别乐意搭理。
伍北自嘲的耸了耸肩膀头,随即招呼上裴海军拔腿走人。
走出库房,伍北刚打算拿出手机通知豆龙龙再想办法找下刘刚方才提到过的胡涛,冷不丁看到一个岁数挺大的老头正趴在旁边的垃圾桶里翻找,没扒拉几下,就从里头摸出包皱巴巴的“华子”,打开盒一看居然还有四五根烟,嘴角顿时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声音很小的嘟囔:“我就知道肯定有货..”
“瞅啥呢师父?”
裴海军捋着伍北的目光瞟了一眼,接着撇撇嘴:“这样的人不是很常见嘛,有什么可看的。”
尽管伍北已经抗议过无数次,可裴海军始终屡教不改,但凡没有外人在场,就总会以师父称呼伍北。
“你感觉刘钢这人咋样?我看他好像不穷,手腕上戴条金链子,脚下的皮鞋也是牌子货,可要说他不穷,他为啥那么在乎每个月这三千来块的工资?”
伍北迷惑的出声,来之前她特意对刘钢的情况做过一些了解。
“一看你就没正经在底层社会圈里混过,但凡跑码头混江湖的,哪个身上不挂点金子,平常可以装逼摆谱,急用时候转手一卖就是硬通货,别说他了,你没看我不也随时随地戴着这块金表嘛。”
裴海军龇牙一笑,骚包似的晃动两下手腕上的金表。
“我总觉得哪不对劲儿。”
伍北摸了摸鼻尖,很自然的点燃一支烟。
“大兄弟,借我使下火呗。”
这时刚才扒垃圾桶的老头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您老都抽华子了,咋连个火机都没混上。”
裴海军一边掏打火机,一边开玩笑的打趣。
“可不敢那么说哩,我这是捡大刘的,我哪买得起这么好的烟。”
老头指了指库房的方向念叨。
“大刘?刘钢吗?你咋那么肯定是他的?”
听到这话,伍北瞬间来了精神,仿佛抓到了什么灵感。
“整个医院后面只有他一个人在生活,那垃圾桶就是他在用,除了这烟,有时候我还能捡到酒和囫囵个鸡腿呢。”
老头煞有其事的回答。
“你经常来这儿捡他的垃圾啊?看来他挺富有的嘛。”
裴海军也意识到了什么,忙不迭凑上前发问。
“也不是,以前大刘抠抠搜搜的,连牙膏都得挤扁了用,就最近一段时间他好像突然发财了,每天晚上都会跟人喝酒,喝的也全是好酒,这种没抽完的烟也都半包半包的扔,这才让我老汉捡着大便宜,不跟你们聊了,我还得捡破烂去呢。”
老头美滋滋的吐了口烟圈,随即便拎起自己打包好的垃圾转头离开。
伍北和裴海军对视一眼,立马看懂对方的心思。
常言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
一个人突然由俭入奢只能是暴富临门,而能让刘钢这样一个身无长处的刑满释放人员发财的机会貌似不多,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携重金投靠。
“哥,我去准备准备,那狗篮子绝对跟咱说假话了。”
裴海军抽了口气,转身就朝医院正门跑去。
“注点意,千万别打草惊蛇。”
伍北不放心的叮嘱一句后,再次转头返回库房。
“你怎么又回来了?”
库房内刘钢正清点货架上的器材,见到伍北周而复返,不耐烦的皱紧眉头。
“我兄弟把车钥匙搞丢了,我回来找找看是不是落你这儿了。”
伍北伸直脖子来回张望,想要看出点端倪。
整个库房大概能有四五百平米,除去几条走道之外,全都摆满了做功统一的货架,放眼望去根本无法看穿,倘若某个犄角旮旯真藏着个人确实看不出来。
“我这儿没有,你上别的地方找去吧。”
刘钢“咣当”一下故意将手中的仪器摔在货架上,显然快要发作。
“不好意思哈刘哥,外面这会有点下小雨,我让我兄弟回去取钥匙了,只能先在您这儿稍微待会儿,您忙您的,我保证不会捣乱打岔。”
伍北指了指门口的方向信口胡诌,随即装作掏口袋的模样说道:“抽根烟消消气..诶?我烟呢,奶奶滴好像也落车上了,能借你一根烟抽不刘哥?”
“麻烦。”
刘钢顺手从裤兜里发出一包刚拆封的红盒“华子”递上去一支。
“刘哥档次这么高呢?”
伍北接过烟卷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打趣。
“嘶..”
刘钢的脸色瞬间一变,眼神也有些闪躲,虎着脸嘟囔:“你什么意思?我难道就不配抽好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