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贤王达勃涵溶缓步前行,站在这会儿埋头在地面的胞弟身前。
记忆深处的模样泛上心头,骁勇悍战的部族勇士,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一步。
深吸一口气,冲着身旁的侍卫招招手。
待到侍卫走到身前,一把抽出对方腰间的弯刀。
寒光闪过,血柱喷涌,刺耳的哀嚎声从趴在地上的肉堆脖颈处喷涌。
没持续多久,便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只剩下脖颈一处平整的切口,还在流淌着尚未凝固的鲜血。
右贤王达勃涵溶做完这件事,抬手轻轻摆了摆,立刻就有人上前,将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拖行离开王庭。
“派人发信吧!礼物就说我收下了,二十天后我会亲自带人去后城做客!”
王庭内弥漫着血气,右贤王达勃涵溶也不愿意在此停留。
嘱咐完这句,撩开帐帘,走出了帐外,不多时一声马匹嘶鸣,还有马蹄踩踏草地的踢踏声。
..............
秦,车师。
云光这几日也清闲了不少,该做的事已经做完,接下来就静静等待事情的发酵。
每日除了训练武艺,剩下的就是陪着邹菱游玩,坐在一起互相谈论书籍。
有时候也会被娘亲叫着去往书院,教授一下自己从娘亲哪里学到的法学知识。
今天邹菱还在处理着密卫收集到的各种信息,娘亲哪里也不用自己帮忙。
云光久违的出现在以前经常出没的酒馆。
自己人影刚出现,立刻就有小厮迎了上来。
“云候,您可好长一段日子没来了!”
小厮的热情也是在所难免,云光在秦的地界,人气那可是爆棚的存在。
毕竟这位可是调动协调方方面面的主心骨。
要是他出事,现在被拧成一股绳的局面,可能不会立刻崩塌,但随着时间推移,必定分崩离析。
“这不是今日闲暇不当值吗!就想着来尝一尝你家手艺还在吗?”
“云候这是哪里的话!只要您来,平日里您爱吃的老三样,味道绝对还是一顶一!云候赶紧里面请!!”
大笑两声的云光,将马缰递给小厮,跨进了门槛。
酒馆内的装饰还是没有太大变化,只不过来的人多了不少。
依靠云光的名头,这家店名气显然增长了不少。
为他们带来好日子的侯爷都经常光顾,可见这家店的确有一把刷子。
云光的出现,让在场人都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了过去。
一个个似乎都想要起身,对着云光行礼。
见到这番情况,云光赶忙抬手轻轻往下压了压,示意他们做自己的事情,无需在意他。
稍微环视一圈,眼神里倒影的身影,让他赶忙走了过去。
站在一位身材佝偻的小老头前,云光弯腰行着庄重的理解。
“云光拜见弥陀*萨费!”
视野中出现的这人,就是雅拉*萨费的父亲,也是早些年做过云光头领的人。
头发已经全部花白,身材也佝偻了不少,根本同前四年,还是一位马背上启程,威武霸气的边塞将军联系不到一起。
除了那张苍老了不少的脸,根本同以前的精壮英武,一点也联系不起来。
“侯爷万不可如此,小老儿可受不得这般大礼!”
弥陀*萨费连忙出声,想要从桌椅上站起,对着云光回礼。
云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对方,嘴里也是藏不住的失落。
“将军,您就非要如此吗?”
小老头傲娇的撇头轻哼一声,只不过也没负气拂袖离去,反而顺着云光的动作,再次缓缓做了下来。
云光见状,心底轻轻舒了口气。
自己起事之后,当然也去见了这位保卫了车师几十年的老将。
可没想到竟然闭门不见,让雅拉*萨费上去给自己说情也无济于事。
年老的弥陀*萨费刚开始对云光可是很有怨气。
毕竟守了大半辈子的车师,不但被东炎抛弃,还被手底下看好的车师,未来保护神一锅端,来了这么两下,谁来也受不住。
随着时间推移,他也慢慢注意到了自己故乡的变化。
只是他想不通,一次争权夺利后的车师,不但没有混乱一段日子,反而变得比之前更加有序。
甚至如今车师带给他的感受,可是从记事起都没有的感觉。
车师以前不是没有富庶过,同东炎王朝的那段蜜月期,这里也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但穷苦潦倒还是一如既往的陪伴着车师平民。
可现在他不管去往哪里,都能听到欢声笑语,看见那发自内心的笑脸。
每个人每天都很忙,忙的仿佛脚不沾地,可却丝毫没有叫苦连天的咒骂!
至于眼前的一切,都是现在这个威武少年带来的变化。
“老将军,这几日我听说您老时常在家中叫着无聊?要不...”
云光话还没说完,年老的弥陀*萨费当即呛声。
“谁说我无聊,每天摆弄花草舒坦死了!哪里无聊!别听那个死丫头胡说!”
“是是是,雅拉*萨费胡说呢!”
弥陀*萨费这番开口,彻底打破了俩人之间的单方面沉默。
转头正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威武少年,弥陀*萨费幽幽的叹了口气。
“果然你这龙还是飞起来了!”
“这不是形势所迫吗!”
“臭小子!”
云光注意到这位老将军脾气缓和下来,冲着小厮招招手,立刻将一壶酒放在了桌上。
拿起酒杯,为弥陀*萨费满上。
“老将军,能否给末将赏光?”
弥陀*萨费望着云光举起的酒杯,随后不知道想通什么,轻笑一下,微微摇摇头,拿起酒杯也回着礼。
“车师和女儿,我可都交给你了!”
弥陀*萨费的语气没了此前那么生硬,带着一丝丝解脱,毫不客气的将酒水一饮而尽。
云光也不甘示弱,仰头将这杯还算清澈的酒水灌进了肚中。
对于解开今日对自己解开心结的老将军,云光也由衷的高兴。
毕竟这位也算是车师的一块宝。
“将军放心,车师我必定守好,至于您的女儿恐怕我没法应答,毕竟她的感情要自己做主,我可没法用强!”
“你这小子,问的是这事吗?”
弥陀*萨费刚想拍桌子,可随后想起什么,无奈的又摆摆手。
“算了,沙场之事,谁能言语,要是运不成,那也是她的劫数,只不过到时候别让我连小女儿的尸骨都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