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光的调度下,秦境之内的所有事物,都在有序的朝着预定的方向发展。
领着五百驻防兵卒,西域都护云光也再次来到了玉门关隘之前。
前几日已经通过书信,玉门关隘前的守将也早早知晓,这支全副武装赶赴这里的兵卒来意。
“末将拜见西域云都护!”
现在驻守在玉门关隘的守将,恭敬的对着云光躬身行礼。
翻身下马的云光也回应着对方日常问候的礼节。
“王刺史呢?”
“王刺史还在武威刺史府,这几日都在忙着本地政务!云都护若是想见,想必应该能在刺史府遇见。”
“嗯,先不急,还是换防吧!”
“喏!”
玉门关隘的守将也没有丝毫不情愿。
哪怕他不情愿也是白搭,面前的这人不单单是比他职位高出不少的上级。
而且还和现在掌管本地的凉州刺史关系密切。
这现在要是给人家甩脸子,自己恐怕就回家种田了!
“大人,这里也就是驻防兵卒的营区!”
玉门关隘下的一角,营区显得有些寒酸。
不说脏乱差,但好些个房屋都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住人的迹象。
“这是?”
西域都护云光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对于现在这个情况有些诧异。
营区在寒酸怎么能寒酸到这个程度?
玉门关隘下可就是玉门这个交易往来频繁的城市啊!
“云都护,平日里驻守此地的兵卒都是在玉门城有家之人,当值结束,也一般不会回到营区,所以...”
玉门关守将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云光已经知晓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揉着眉心云光随意的摆摆手,示意对方继续介绍下面的事情。
“云都护,进出玉门关隘需要路引关牌,但为了防止地方细作潜入,所以只有某些商贾才能入关,都护驻守此地,可要擦亮眼睛!”
“有没有那些可以进出关内的商贾画册?”
这位玉门关守将,立刻领着云光来到了这座营区的文书室。
除了某些地方看样子时常被人整理,其他地方的文书上面落满了灰尘。
“云都护,这边就是那些可以进驻的商贾画册!”
西域都护云光这会儿眼皮子直跳。
好家伙,堆放的画册,直接摆满了两人高的一个巨大书架。
“纸张流通获取方便之后,这些画册才多了起来,最早的都是五十年前的了!”
“五十年前,还在跑路行商啊!这可真厉害!”
“云都护说笑了,现在都是那些商贾的后人了!”
西域都护云光不打算翻看这堆尘土厚重的画册,对于玉门关的打算,其实已经有了谋划。
叶帆现在还在忙和鞑靼易所的事情,届时那边事情尘埃落定,就会赶往这边。
云光也不打算搞什么太过高深,或者便捷的进出关隘手段。
直接和身边的人,商讨了一个一刀切的法子。
玉门关隘待到他熟练接手之后,可就是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口袋。
叶帆也会在自己的扶持下,成为这里唯一的中间商。
不论是西域商人,还是中原商人,携带的货物到了这里也就是他们的最后一程。
中间商赚差价这个法子,可以说的上是最便捷的方法了。
还有此地的汇集的流民,难民。
这件事对于云光来说也更加简单,没有人想背井离乡,四处流浪。
现在汇集在此地的难民,出关的是想去关外讨个活路。
入关的是想要在关内找个安稳地区。
现在关内关外都不太安稳,可不会让他们好活。
秦境内的制度下,有的是能让他们安稳生活的地方。
土改司的建立可就是专门负责这些被巧取豪夺,丢了养家糊口土地的平民。
现在更不用说,还有现在搭建起来的工厂。
只要你在秦境内老实本分,不要挑战秦律,绝对能安稳舒坦的活过着一生。
现在唯一忧愁的就是,缺人!
很缺人!
各方各面需要人,不管是种地,制造,还是维持秩序。
绵延数千里的辽阔西域,人口拢共加起来恐怕还不到一百万有余。
占据着千万里沃野疆土的东炎,现在官府的户籍册上,也只有五千万人口。
当然还有一些没有登记在册,或者受不了压迫,逃进深山的平民。
人数往大了说,顶多六千万了。
这么大的疆域,多数地区都是蛮荒未开发的状态。
人手紧缺可见一斑。
西域都护云光一上午跟在这位玉门关守将的身后,将这里的大致情况摸了个大概。
随着兵卒交接,云光手底下的人现在也开始进驻到驻防点的城墙,还有城门的位置。
目送着这些此前守关的兵卒离去,云光也招手传唤密卫。
“开始吧!”
“喏!”
密卫点点头,立刻领着这次南下而来的兵卒,开始整备起这里的流民。
云光这会儿带着十人,漫步在自己短暂停留过的难民区。
望着这些怯生生,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着自己的难民,脸上虽然面无表情,可心中却叹息不断。
慢慢往前行走,这些汇聚在此的难民,一个个跪伏在地,根本不敢惊扰现在进入这里的这位威武的将军。
抬脚行走的云光,突然感觉到了脚边有个异物,低头查看,原来是一个树枝枝条扎成的圆形物体。
蹲下还不等弯腰捡起,一个满脸泥污,鼻尖下方则挂着两道清晰印痕,披头散发的孩童跌跌撞撞的跑了上来。
二话不说,拽住云光的裤脚,昂着小脸脆生生的叫嚷着。
“那是我的,还给我!”
抬手之间,云光整齐干洁的衣裤上,已经被印了个清晰的黄色印痕。
还不等云光发话,从难民人群中冲出来一位披头散发的妇人。
一把揽住这个扒拉住云光衣裤的孩童。
跪伏在地,惊恐的磕着头。
“将军赎罪,将军赎罪,小儿不是有意惊扰将军,小儿绝不是有意弄脏将军衣物,还请将军放过小儿,放过小儿!”
跪伏在地,看不清面容的妇女,这会儿嘴里只会不断重复这句话。
压抑声音,强忍着哭腔,死命的祈求着云光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