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风雪,濮初七看到了那家让自己能心情舒畅的店铺。
与此同时,叶帆也望见那道吊儿郎当的身影。
“唉...”
轻轻叹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脸颊,估摸着感觉,找寻着平易近人的表情。
“伯明兄,我来看你了!”
濮初七高高的抬起手,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叶帆笑容也很是温和,露出交往已久,遇见多年好友的笑容。
“这么大的雪天,你还来,可真是辛苦你了!”
进门的濮初七,毫不客气的倚在柜台前。
熟络的模样,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
“你这叫什么话,大雪天也不能阻止我来看好友的心啊!哈哈...”
将提溜在手中的礼品,放在柜台上,顺势接过叶帆递给自己的茶水。
“你看,我这次可没空着手上门!”
“看来今日没有输个一干二净啊!”
叶帆也很是随意的将礼品拿起,放在了另一边。
根本没有和这位推脱,濮初七见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不少。
“你这叫什么话,今日我可是赌神附体,博番坊里大杀四方呢!”
玩笑的话语,让在场的气氛很是热闹。
“那我可还要沾一沾赌神的运气了,这几日店铺客人少的可怜,可要我时来运转啊!”
“哈哈哈,随便来,随便来。”
濮初七随手自己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距离叶帆柜台很近的位置。
果然,还是这里能让自己舒服些。
家中爹娘唠叨,自己认识的那些人,不过是想在自己手中捞走他的用来赌的钱。
只有面前的这位,如同对待朋友一般,让他很是舒心。
虽然他俩相识,也是因为自己那位在皇宫里的弟弟,但他和弟弟的关系,又不妨碍自己和他正常交流。
“怎么没见弟妹啊!”
“发妻应该在堂内照顾那个皮小子呢!”
“我大侄子怎么会有你口中那么皮,肯定是你惹他了!”
濮初七的话语,让叶帆很是自然的无奈摇头,似乎对面前之人说的话,哭笑不得。
看不出一丝一毫演戏的迹象。
“什么叫我惹他了!你这家伙就会乱说话!”
“哈哈,看来我猜对了,我大侄子也见过,乖巧的很!”
俩人唠着家常,念叨着琐事。
时不时还能传出爽朗的笑声。
天色渐暗,濮初七也婉拒了叶帆的留下吃晚饭的邀请。
送着濮初七出了店门。
转身揉着有些僵硬的脸颊,叶帆感觉自己的脸假笑了一下午,都要变得僵硬不少。
要不是因为自己担任的事情,叶帆觉得自己恐怕和他不会有任何交集。
可惜,你我始终不是同类人。
宵禁时分,叶帆开始招呼扮做伙计的密卫还是关闭店门。
今天又是没有客人上门的一天。
不过没有任何关系。
...........
东炎,凉州,陇西郡!
距离陇西城外的一处小村落。
马腾将上山砍着的柴火,整齐码放在墙边。
有些单薄的衣衫,将健硕的肌肉勉强遮掩住。
奋力砍柴之后,在下着雪花的天气,浑身上下冒着白气。
“腾哥,我给你擦擦吧!小心着凉了!”
马腾身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都不用回头,已经知晓自己身边的人是嫁给他的羌族姑娘。
“你这身子骨,大雪天还出来,我还怕你着凉呢!”
马腾微微弯腰,让自己妻子能垫着脚用巾帕擦去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弱呢!”
马腾之妻娇嗔的白了一眼这个壮硕的夫君。
哪怕已经和他经过了最后一步,可还是面对如此阳刚的气息,都能让自己红了脸。
“啊~~~”
一声低呼,从女子口中传了出来。
“真的没有那么弱吗?”
马腾怀中的妻子,这一下红了脸,没有在出声嘴硬。
望着现在修养一段时日,变得水灵的妻子,年轻力壮的马腾,心中顿时燥热起来。
“讨厌,还没用过饭呢!”
“不急,晚点吃也不碍事!”
“坏人~~~”
共赴巫山云雨过后,浑身软若无骨的女子慵懒的伏在自己夫君胸膛,感受着那颗强劲有力的心跳。
马腾这会儿也进入了贤者模式,思考着这段时间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头的事。
“相公,想什么呢?”
眼见马腾想事情想的出神,躺在他怀里的她,开口轻声言语。
“我想离开这里了!”
“啊??”
女子有些吃惊,撑起身子凝望着将自己从逃难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夫君。
为人保暖的被褥滑落,漏出嫩滑的肌肤都顾不上。
马腾将神色有些吃惊的发妻揽入怀中,将被子为俩人盖好,开口低声解释。
“自从我父失官,其他家人离世后,现在除了我哥哥,族中来往和咱们家走动的人,基本上没有多少了!”
马腾用下巴顶着发妻的头顶,轻轻摸索几下。
孤身一人好多年,自从她来了,才让他的世界变得有了些许色彩。
“现在除了这间破瓦房,你这个没用的夫君,就连迎娶你的嫁礼都置办不起,真的是让我羞愧!”
马腾怀中女子抬起头,伸出手指,堵住了现在语气有些悲凉的夫君嘴唇。
“我是在意这些的人吗?相公把我从死人堆里拉出来,这辈子哪怕跟着你去讨饭,我都没有任何怨言!我现在真的很满足...”
马腾怀中发妻的话,让他心中变得很是温暖,但身为男人的自尊,这时候却不服输的钻了出来。
“那以后呢?你有了我们的孩子,还住在这个破瓦房里?还以后跟我一样每日上山砍柴,潦倒度日?”
马腾怀中的女子沉默了下来,赌气的伸出手指,戳着自己夫君壮硕的胸膛。
过了好半晌,女子才细声细语的询问道。
“那夫君想好去哪里了吗?”
马腾被自己娘子询问道这句,记忆里的画面浮现在了脑海中。
几年前的敦煌郡外的那场征战杀伐,至今是他不能磨灭的记忆。
骑兵,刀盾手,弓弩手,还有那些人马具甲的‘怪物’。
那一日站在远处山上砍柴的他,发誓看到的不是一场战争。
而是一场军人之间的艺术。
不知道为何,那道进退有序,分工明确的场景。
让他心中的热血久久不能停歇。
甚至幻想过,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