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可是西域云都护!!”
一声嘹亮的喊声,响彻这片厮杀的战场。
云光也停下了继续追击敌军的脚步,顺着声音朝着呼喊声的方向望去。
各自主将附近厮杀的兵卒,也缓缓停下了进攻的脚步,缓缓对峙起来。
站在阵前的云光,斜挎着亮银槊毫不忌讳的向前踏步一小段距离。
“我是西域都护,不知喊话之人是哪位?”
一日的厮杀,已经临近了末尾。
短暂的停止也是在恢复着麾下兵卒的体力。
颓势尽显的莎车兵卒,现在也在等待着他们王的抉择。
或许他们的王不是什么圣明的君主,可现在能同他们站在一起,也是维持士气不崩溃的主要原因。
莎车国主姜谧向前轻走,隔着一段距离同云光面对面的站在了一起。
“莎车国主姜谧,见过西域都护!”
云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气度不凡,还能和兵卒一同厮杀的莎车国主,心中略微有了些好感。
但也只是有一些好感而已。
莎车国主姜谧深吸一口气,对着云光大声问候着。
“早就听闻西域都护威武不凡,只是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啊!画像中还是将你画弱了三分啊!”
云光微微一挑眉,心中有些诧异。
画像?
没想到自己都没让秦侯国画师来给自己画,现在这位莎车国主倒是已经有了他的画像。
这可真是有点惊奇。
“你也不错,和吾交手的国主中,你也算是有骨气的人了!”
莎车国主姜谧心中有些欣喜,似乎被对面之人承认是件开心的事。
哪怕现在这个局面是西域都护带兵攻破,自己家族时代掌控的侯国。
“能得西域都护夸赞可真是受宠若惊,眼下要不是都护带兵前来,说不定你我可以痛饮三天三夜啊!”
云光也有些疑惑这位国主的脑回路,但还是耐着性子回应着这位国主。
“前段时间发给尔等的文书,要是你同意了,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要是现在放下兵器归降,还来得及!”
莎车国主姜谧顿时郎笑起来,笑容有些疯狂。
“哈哈哈...云都护,你可是正是会说笑,你说的那些文书,不就是让我变成庶民吗?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云光无奈的摇头望着神情癫狂的莎车国主,有些惋惜的开口。
“庶民怎么了?庶民怎么了!!多少人想要求个安稳生活,不在压迫国度里生活的庶民资格还没门路呢!!”
莎车国主姜谧有些诧异,眼神疑惑的望着云光,开口质问。
“云都护,贵为东炎封疆大吏的你,难不成这么喜欢和庶民为伍?”
听闻此话的云光顿时哑然失笑,摇头望着这些思想还是高高在上,说道不通的莎车国主。
“什么叫喜欢和庶民为伍!吾摘除这个都护头衔,还不是和你口中的庶民没有什么区别,吃同样的米,和同样的水,在同一片蓝天下成长,所以有什么不同呢?”
莎车国主姜谧有些诧异,失神片刻再次急切质问。
“你可是贵族啊??”
云光顿时恍然,也明白了这位莎车国主心中的疑惑。
“贵族?谁规定的贵族,你是那一身流淌的血吗?你可以问问我身后的将士,他们是因为我,身上流淌着所谓贵族的血才跟在我身后的吗?”
云光大手一挥,指着站在身后的兵卒将士,正面大声的怒斥着和他思想完全不同的莎车国主姜谧。
“他们是人,和我一样有血有肉,和我一样有父母妻儿的人,凭什么他们生来就要被你们所谓的贵族压迫!!难道就凭你那个贵族的血,生下来就要比他们高贵吗?”
云光冷哼一声,对于面前这位莎车国主的好感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一身大声的斥责,让莎车国主姜谧还有身后的兵卒一时间丢了神。
莎车国主姜谧,想不通面前这位将来西域的王,怎么会是这种想法。
他自身接收的教育和认知,也根本无法理解云光口中的话语。
高低贵贱这不是生下来就注定吗?
怎么现在这位西域未来的王,对于贵族却如此痛恨??
“我要西域将来没有无端压迫,没有你们这些骑在头上吸血的蛆虫,有错吗!!!每个人安居乐业,家庭幸福安康,天灾来临之时,各地互帮互助!!无辜受冤之时,有人为他讨回公道!!想要奔赴美好,那就去学习,去努力,用自己的双手找寻美好的明天,有错吗!!!”
云光深吸一口气,扫视着已经不想和自己对视,甚至捏着刀剑手有些颤抖的莎车兵卒。
“平和的路给吾给过你,可惜为了你那个所谓的贵族,就让他们这些无辜之人为你的家族赌上性命,可真是自私啊!言尽于此,手底下见真章吧!”
云光不在打算和这位莎车国主说教,舞动了一下长枪,打算开始继续进攻。
莎车国主在这位西域都护的质问下,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张口。
转头看了一下这些自己记不清面孔的人,随后有些自嘲的想起那位被他怒斥的疏勒国主。
不对,现在应该是秦侯国的教书先生了吧!
绵羊会吃人!
当绵羊的带领者是一头猛虎,恐怕没有多少事物能阻拦他们的脚步。
这一刻莎车国主姜谧,猛然明白了一个国内最重要的人是哪些。
心中暗自自嘲,抬头说出了自己人生最后的话语。
“西域都护,同我较量一番吧!”
还不等云光答应,这位莎车国主姜谧转身望着还在身后跟随自己作战的兵卒。
望着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士气的场面,有些解脱的笑了起来。
“待会较量结束,尔等放下兵刃归降吧!”
说完这句,没有理会身后兵卒们的动静,大步朝着西域都护云光走了上去。
云光望着对面已经心存死志的莎车国主,也大步朝前走了上去。
没有任何惋惜和留情,手中的亮银槊干净利落的挥砍过去。
对方长枪怦然断裂倒飞之时,一颗头颅也冲天而起。
除了喷涌的血柱,就只有倒在地上,激起雪花阵阵的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