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光目光闪动,耳中母亲对于自己期许,让他不由得鼻子发酸。
压着哭腔,将十六岁少年的柔软和迷茫展露无遗。
“娘,我做的事真的是善良的事情吗?”
徐端静目光越发温柔,作为他的母亲,将此刻儿子袒露在自己面前的柔软温柔的纳入怀中。
轻抚着侧躺在自己大腿上儿子的侧脸,语气温和。
“你做的事是正确的事。”
母亲的开导,让云光嘴角不由得露出了微笑,发自心底的开心。
西域这片地方现在可是和中原截然不同,贫苦百姓劳有所获,冤屈不平之事也有门路受理。
法制运行的秦侯国,力求正义公正。
至于公平?
世间又有多少事情能达到公平,每个人出身的际遇就已经决定了门路。
虽然出生不能更改,但奔赴美好,向上走的路子,秦侯国可是完全放开。
每次前往中原,云光都是百般不情愿。
两个不同治国思想运作的国度,割裂的现状让他犹如做梦。
他很想高举义旗,彻底摆脱中原王朝的掣肘,对高高在上的皇权发起挑战。
可惜他不能!!
西域统计后的户籍,人口才五十万出头。
地广人稀,维持住这样辽阔的地区,都有些捉襟见肘。
更别说对一统的中原王朝发起挑战。
单单一个长安,现在人口就已经过了百万。
更别说富庶的蜀中天府之国,还有江南繁华富庶的鱼米之乡。
中原大地,每个掌权者效忠头衔,对于现在权利的划分尤为满意。
根本容不得一丝一毫挑战他们权威的人插手。
辽阔的中原疆域,其中不乏反抗的身影出现,这让云光可是尤为重视。
毕竟里应外合,才能给与这个庞大王朝沉痛的一击。
可惜这个机会云光一直没有等到。
“娘,你说的农民起义会出现吗?那个自称越王的许生,被江东的孙坚领着召集起来千人同乡击溃了!”
云光现在有些怀疑母亲口中的农民起义了。
这场已经被剿灭的农民起义,开始人数达到数万。
可惜最后还会被一位江东豪族出身的年轻人,杀溃了一众起义军将领。
密卫给与的消息,那场起义现在已经彻底被打进了深渊之中。
徐端静微微叹息一口,有些惋惜的开口。
“没有一个明确的指导思想,不满反抗起义的人,终究还是抵不过纸醉金迷,可是孩儿,你和娘创立的秦国不一样,我们是有信仰的人,我们知道在为了什么在战斗,只是时机未到而已!别着急,要和钓鱼一样有耐心!”
云光吸着有些鼻音有些厚重的鼻子,闷闷不乐的言语。
“我知道了,只是不忍心看见中原王朝的那些子民罢了!”
母子二人沉默良久,云光有些失落的开口。
“娘,我能不能对你给我取的字改一个字啊!”
“想要改成什么?”
云光砸吧一下嘴,缓缓说道给母亲听。
“孩儿不是一个善良之人,我想把善改成序,叫守序好不好!”
躺在母亲大腿上的云光,微微转头,露出大大的笑脸对着母亲。
“孩儿身后跟着万千注视着孩儿的子民,守住秦国的法理,守住秦国的秩序,以后孩儿可要时刻提醒自己!”
徐端静不假思索的回应着儿子的话语。
“好...”
宠溺的话语,让云光对着母亲撒娇般的扭动脑袋,也只有在母亲这里他才能做会少年。
出门在外,他是西域百姓眼里的守护神。
西域秦侯国官员眼中,他是维持这个国度运行的尺度。
秦军兵卒眼中,他是带领着一众保家卫国的兵卒,能征善战的将军。
东炎官场之中,则是一位人脉颇广的新兴贵族。
也只有在母亲这里,他想要做一个无忧无虑,不想和任何烦心事打交道的儿子。
他想每日和爱的人游山玩水。
想带着她们吃遍天下美食。
闲暇时光去戏院听曲,或者翻看什么大学问家的书册。
可惜十六岁少年肩上背负的东西,让他没法随心所欲的做自己的事情。
不过云光也没有失落,想起田间地头,还有街头巷尾那些朴实无华的笑容,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
“娘,那云家的事我就全权处理了!”
“嗯,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娘都依你!”
徐端静对于那个云家,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交的丈夫根本不在意。
人生的轨迹就因为这孩子爹的出现发生了偏移,要不然现在她恐怕是洛阳城里,暗地里发展宗教势力的‘神婆’了。
但知晓自己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掀起风浪的可能性后,对于现在的自己和儿子打造的局面尤为满意。
红色的思想无法蔓延,那就让黑色的浪潮吞并整个世界!!
至于这辆蓄势待发的战车何时横推天下,徐端静不在乎。
她现在只需要做的就是不断为这辆战车,提供让她运行的人才,掌舵的还是要看这些继承了法制思想的年轻人们。
未来是属于朝气蓬勃的他们。
夜色渐深,云光也告别母亲,让母亲早点休息。
从母亲这里再次重新振奋的云光,再次充满了昂扬斗志。
丝毫没有此前因为一份生父来的信件,搅得心神不宁的模样。
大步行走在因为月光照耀,变得犹如洁白玉石的石板小路上,云光对于家族的打算了然于胸。
.......
东炎,长安。
一处四进四出的小院子,云光生父云晟带着一众妻儿老小将这里租了下来。
这次前来的人可不只是他们一家四口,还有一切其他叔伯,以及他们的子侄。
“廖文,你今天没从他们嘴里探出口风?”
云晟恭敬的回应着呼喊自己字的叔伯。
“还是一问三不知,不过半月前给的信应该已经到我儿的手里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有回信了!”
这间临时居所里,胡子老长的云家长辈们,很是舒心的顺着自己的胡须。
嘴里全是各种欢喜的话语。
“那就好,那就好,想必你儿云十七半月后应该就有回信了!”
“廖文啊,你这儿子可真的有出息,来长安这些本地的王公贵族可是对他赞不绝口啊!”
“廖文啊,你儿云十七今年应该十六了吧!好像听长安城里的人说,还没有婚约呢!这次来可是要好好张罗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