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听闻这话,心中虽然宽慰不少,可失望那里是会那么容易一时半会儿就消散干净。
“早些年听闻舅舅说,他们的地方本来就是这个被覆灭侯国的一部分,只是被他们巧取豪夺,无端占据了过去。”
挽着鬓角的碎发,女子也说起了自己没有见过,只是听着长辈说起的往事。
“当时那些窝囊贵族,还杀了好多上门劝谏的人呢!真是的,本来都是一个家,好端端的就被分成了两半!要是都护能带兵收复多好,这样也不用和舅舅只能一墙之隔了!”
女子絮叨着说了很多,对着面前能让她敞开心房的当兵男人诉说着她的唠叨。
身为秦营的什长,男人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轻轻拍着她的手背。
也许只有这样,才会让她的小埋怨平息下来。
没过多久,一什负责今夜此地巡逻的兵卒来到了此地,也打断了一行人的闲谈。
女子站在一旁,凝望着让她能对其鼓起勇气说话言语的男人,注视着他干练的行礼,交接自己分管的事物。
不知道为何,穿着这身秦军的军服,盯着将捏拳轻锤在自己左胸,行着秦营军礼的男人。
这个时候格外充满了魅力。
交接完毕,这支什队也要回营,女人目送着迈着步子开始原路返回的什队。
注意到同她搭话的什长回头凝望的一刻,笑着开口呼喊。
“韩哥,不当值了记得来我的点心铺啊!我随时都在的,而且吃点心不要你钱!”
这位带着什队回营的什长没有开口,只是回应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大步流星的带着今天跟随自己出来巡逻的什队,回了营区。
夜晚缓缓降临,宵禁的打更声,让这座边境奇特的小村镇再次恢复了安宁。
......
西域长史府(秦侯国)接壤的贵霜帝国,这个帝国内皇帝的文书也离开了王宫。
一行使节再次带着他们帝王的命令,朝着与之比邻的新统一的国家进发。
自从知晓同他们接壤地区的这个新国家,结束了各个民族长期分裂状态。
对于一个统一整体下国家带来的不稳定因素,贵霜帝国怎么会没有防备。
现在使节可是两地来往最频繁的人。
至于交流商谈的事,也恐怕只有各自国家的主事人才知晓。
贵霜境内的一处繁华城市中,一处豪华的府邸内。
逃离于阗的国主现在带着一众家眷落脚在这个地方。
于阗身为西域最大的侯国,当然那都是过去的辉煌。
现在被崛起的秦,彻底打进了深渊,想要爬出来,那还要看接受了法制思想的寻常百姓答不答应。
重新拿回祖辈的荣光,原于阗国主是彻底没了辙。
自己身为逃难贵族,除了带走了一众财富,可没有实质性的兵卒也随他一同前来。
身处异国他乡,就算想要招揽人手,也要看掌管此地的主人答不答应。
现在在人家地盘上生活,还要聚拢人手,哪怕他没有其他心思,只想复仇,可架不住其他人不这么想。
要不是他的子女亲族还和贵霜境内的贵族联姻,恐怕带来的财富都可能没法拿捏在手中。
像他这样拿着打量钱财的失国贵族,可是别人眼里可是一头肥美的羔羊。
可别张望这个时代,还有和秦侯国一样,实行法制的国家。
随随便便找点由头,就能清缴你的家产,把你投入牢狱,妻女卖入青楼,至于其他的男人,也能成为一种商品。
人不当人的年代,压迫和掠夺,是这个愚昧世道的常态。
好在贵霜帝国境内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才能避免让带走大笔财富的原于阗国主,落得个被人吃干抹净的下场。
逃难离开自己世代所有的家国,来到此地的原于阗国主,有着这么一大笔财富,不会缺衣少食。
继续享受奢华的生活,体验那些卑微贱民体验不到的事情,完全没有压力。
可是身为一个失国的国主,原于阗国主哪里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
侧躺在温暖舒适的堂屋内,于阗国住哈卡思百无聊赖的瞅着翩翩起舞的舞女。
半眯着的眼睛,都已经快打起了瞌睡。
早些年在于阗王宫,他对于这样的事可是尤为感兴趣。
可是失国之后,哪怕早些年最爱看的东西,也变得没有丝毫韵味。
心中的思绪不在此处,哪怕是仙女下凡,恐怕也不会撩动原于阗国主哈卡思的心房。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准备闭眼小憩一会儿,一阵快速的脚步声打乱了堂屋里乐声的韵律。
原于阗国主哈卡思被这一下扰的困意全无,抬起眼眸朝着大门口的方向看去。
注意到来人的身影,撑着手侧躺着的哈卡思顿时端坐起来,双眼炯炯有神的看向了来人。
“国主!”
“别多礼了,有消息了吗?”
原于阗国主哈卡思赶忙拽住来人的手臂,有些急切的开口询问。
长着浓密大胡子的男人,半跪低头,轻轻摇了摇头。
“国主,没有人对您的提议有兴趣,那些家伙都说不想惹怒这个属国背后的庞大王朝!”
“哎....”
原于阗国主唉声叹气一番,其实心底里也料到了这个结果。
中原王朝哪里会是贵霜帝国愿意招惹的存在。
数百年前,为了那些奔跑之后汗如血珠的汗血宝马,中原的皇帝都能掀起一场耗资巨大的战争。
这场战斗的结果,到现在还是这里人口口相传的神奇故事。
本地人更是将那场战争称呼为‘天马之战’!
中原王朝的庞大体量,可是他们这些体量也不小国家也不想招惹的存在。
他们也担忧这个在东方横行无忌的王朝,被他们惹毛了之后,会不会耗费全国之力,同他们进行一场战争。
鹿死谁手也许因为路途和水土问题,还无法预知。
可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有很大概率会发生。
原于阗国主想要找暗地里对那个庞大王朝属国搞事的贵族,那可真的是很难。
半跪在地上,胡须浓密的男子察觉了自己主人的忧愁,带来了一个还算有点意思的消息。
“国主,那些贵族们不想插手,可是有人想要入主那片土地!”
“谁?”
“信奉宗教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