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五年(公元182),随着中原皇帝在正月里下达诏令,检举害民官吏的政令已经过去了半年。
原本应该也算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好事,可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圈养的宦官权势滔天。
是好是坏也完全没法公正评说。
好在借着这次几乎,不少朝堂上被挤兑的没有话语权的正直之士,抓住了这个机会。
稍微打压了一番宦官权势,让不少平白无故被污蔑的公正之人洗刷冤屈,甚至重新启用。
照例夸赞一番皇帝贤明圣德之后,还是该干嘛干嘛!
漠北的鞑靼经历了大单于之位的纷乱,在夏末的尾巴总算落下了帷幕。
一时间边疆防御压力顿起,致使刚有苗头被压制的板楯蛮再次反抗激烈。
最后实在没了办法,只好同意了造反板楯蛮的要求,将他们招抚,至此益州叛乱才逐渐停歇。
益州战火减缓,却不代表中原其他地方不再进行着战乱。
各地小叛乱不断,负责本地治安的中原官员,也只能花费力气使劲镇压。
危在旦夕的中原却没有引起云光太多兴趣。
西域长史府(秦侯国)同贵霜帝国开战,已经过去了半年。
大半年的时光里,云光直接攻陷了帝国以东全部地区。
但随着时间推移,向前被打蒙的贵霜帝国也反应了过来。
秦军攻城有如神助,无可睥睨,索性直接抛弃城池,转移物资,开始在他们熟悉的土地上打起了骚扰战术。
携带着重型攻城器械的云光,还真的被这样的战术搞得有些焦头烂额。
贸然分兵有被逐个击破的风险,云光打算速战速决的想法就被拖延了下来。
为了避免孤军深入,逐个击破分儿蚕食,云光还是打算等主力全部聚集在动身。
攻打下加兹尼后,因为骚扰战术的缘故,秦军暂缓了进攻脚步。
北线军队需要处理的地块最少,已经陆陆续续毁城破庙之后同云光汇合。
南线军队那边小地块有些多,还需花费一些时日。
独自坐在帐篷中的云光,捏着腰间的一枚玉佩呆呆地望着。
这还是已经下葬的颖妹送给他的礼物。
盯着玉佩的云光,通红的眼神中散发着挥之不去的哀伤。
暗自神伤的云光坐在帐篷中时,帐帘被缓缓挑开,一道身影迈步走了进来。
“我不是说没有要是别打扰吗?”
头也没抬的云光,对着没有汇报就进门的人影开口淡淡呵斥。
随后传入耳畔的声音,却让他情不自禁地放轻了语气。
“相公,是我。”
“你怎么来了?沙场多危险不知道吗!”
云光赶忙站起身,快步走到进门而来的邹菱身前,攥住对方的手臂,很是急切地打量着。
邹菱感受到手臂淡淡的疼痛,微微皱起了眉头,却没有出声提醒。
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相公已经开始放缓了气力。
“未见相公多日,茶饭不思,心忍难耐...”
邹菱语气越说越委屈,最后低着头轻轻抽泣起来。
云光一把将其揽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翻来覆去这般哄发妻的话语,还真得有点作用。
趴伏在云光怀中的邹菱,慢慢停下了悲伤的抽泣。
云光将发妻横抱在怀中,走回原来的位置之上。
伸出手指捏着她的一绺发丝,轻轻抚摸。
“这不是怕你遇到危险吗!我已经失去很多了,不想你在遭遇不测...”
邹菱凝望着眼神哀伤望着自己的夫君,伸出柔荑轻轻抚摸着他硬朗的面容。
“夫君,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骗人,沙场之上,刀剑无眼,你这贸然前来,难不成还想在我心里剜上一刀?”
邹菱伸手抚摸着露出苦涩笑容的夫君,轻轻往怀里靠了靠,没有在开口言语。
俩人温存了好半晌时光,邹菱才淡淡开口。
“夫君,娘让我给你说已经够了!”
怀中之人的话,让云光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察觉到云光异样的邹菱,安抚着夫君云光僵硬的身躯。
“战事已经打了六个月了,境内已经出现不满的话语,这场战事虽然师出有名,可杀戮太重,恐会损害夫君你的名望!”
邹菱的话语让云光的身躯渐渐放松了下来。
还好不是云光心中最不愿意看到一面发生,这场战事也算是云光的一意孤行。
开战理由充足,但战事造成的杀戮还是有不少人不愿意见到。
秦侯国境内可是一个多民族混居的国家,有些地区也信奉着现在被摧毁庙宇的伊斯兰教徒。
虽然没有贵霜境内的宗教氛围浓烈,但也算是有一定的文化认同感。
他们原以为云光只是惩戒一番,没想到动静却这么大。
“还有,漠北的骚乱也结束了,要是他们知晓国内军力空虚,驻防边境的五千兵卒恐怕阻拦不了多长时间!”
邹菱的话语很是细小,一点点的为云光开解,恐怕也只有她能在盛怒之下唤回自己夫君的理智。
“车师、后城距离那些豺狼最近,遭受突然袭击,恐怕损失会更大...”
云光静静思考着邹菱话语中的事情,心中也缓缓有了计量。
“娘子,回去告诉娘,我平了贵霜的皇都,就退兵!”
“那要多久呢?”
“十日!十日之内我要白瓦沙寸瓦不留!!”
邹菱得到了云光的回答,随后在重兵护送下离开了贵霜帝国。
停滞许久的秦军再次开始朝前拔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