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乱局照旧(1 / 1)

铸秦 丑河马大嘴巴 1858 字 9个月前

中平三年(公元186)六月末,中原大地还是一如往常的混乱。

东炎朝廷死了一位中常侍,一时间不少身处皇宫宦官,都在顶着空缺下来的职位,拉帮结派尤为频繁。

西域也不在是平静无波,随着鞑靼与其决裂,边境局势越发紧张。

蒙赫海尔汗地区的易所,双方心照不宣的互相屯兵。

明面上是保护现在还唯一互相交流贸易的奴隶买卖,但谁都不知道这份虚假维持的交流渠道,何时就会变成第一道战场。

云光为了防止鞑靼突然偷袭,就连西边驻守防范被打散成小国的玄甲军抽调了八成人手。

目前而言碍于早些年贸易的关系,都还在努力压制着各自的怒气。

为此,西域开始了备战行径,农闲时的青壮年训练的时日也成倍增长。

中平三年十月,中原大地纷乱跟上一层,武陵郡反抗旗帜再次扬起。

生活在中原境内的少数族裔,不堪朝廷压迫,放下耕种农具,愤然拿起刀具。

随后更多百姓也加入队伍,攻掠郡县,声势十分浩大。

连年修补窟窿的东炎朝廷,只得抽调驻边军卒,开始清缴境内造成动荡的不安稳因素。

东炎朝廷中央几近停摆,各地州牧郡守成了实质掌权者,互相结盟,联姻,悄然瓜分东炎的权利。

无数世家豪族联合瓜分权利之时,没有人在意治下的百姓,也许只是在募兵需要寻常人为他们拿取权益之时才会记得起治下百姓。

好在掌控各地的世家豪族,还没有撕破脸皮,都还需要明面上遵守东炎朝廷的政令。

生灵涂炭,征伐厮杀的情形也没有太多。

中平四年(公元187)悄无声息的来到每个人的身边。

只不过这一年刚开头,就没有为东炎治下的官员带来任何能松口气的好消息。

二月初,荥阳郡农民起义,义军攻打中牟,斩杀中牟令以及主簿,砍头悬挂中牟城门。

东炎朝廷听闻大怒,立即调遣河南尹何功出兵镇压。

不堪压迫起义的荥阳郡农民起义军,也只是坚持了短短一个月。

三月中旬,这场起义被完全镇压。

这次镇压如此之快,还是荥阳郡太过接近长安,而且尤其距离皇陵最近。

祖宗先人要是被起义军起棺毁尸,当今皇帝刘宏恐怕要被气的直接归天。

这次叛乱能这般快速平息,还是朝廷调动了驻边军卒。

将防御鞑靼以及掣肘南匈奴的边疆军卒调动了过来。

贸然调动边疆守军,参加中原境内的平叛,也让东炎一直以来头疼的游牧民族有了他心。

匈奴自从被打碎成南北两部分,一部分彻底远离了这片地区,朝着西伯利亚的方向迁徙定居。

另一部分则是在腾格里,朔方,鄂尔多斯定居了下来,对东炎朝廷俯首称臣。

东炎实力强大,再加上同为游牧的鞑靼也不怎么欢迎对东炎俯首称臣的他们,南匈奴一直以来可是十分安分。

常言道,风水轮流转,这个将他们打的俯首称臣的帝国,也到了他迟暮的年岁。

再加上漠北鞑靼也在同他们进一步接触,拉拢,从他们这里打听东炎内部的一些消息。

这些对东炎装作卑躬屈膝的游牧,私底下小动作愈发严重。

并州,银川边境线。

这里是并州防御漠北鞑靼的主力营区之一,平日里在此地活动的兵卒人数不少,可今时今日却显得有些寂静,偶尔才有兵卒骑着马儿打破此地的宁静。

银川边境驻军的营区的一处营帐中,北中郎将王卓抿着小酒,端着书本自得其乐。

自从来到并州,王卓基本上都是深居简出,不问他事。

朝堂中混迹了那么多年月,北中郎将王卓早就被锤炼的异常圆滑。

上次征讨羌胡未得胜归来,但能带着全军兵卒全身而退,朝廷中的一些人可是尤为忌惮。

为此将他明升暗贬派遣到并州,让其协助防守游牧。

王卓岂能不知道朝廷中一些人的心思,还不是打算将他派遣到此地和这里的边疆老将争权夺利,来个狗咬狗吗。

届时不管是他王卓掌控了并州边军,还是丁原继续稳坐主位,总会有一个成为争权夺利的失败者。

之后对付一位边军实战将领总要比对付两位强。

朝廷中的一些人算盘打的叮当响,王卓哪里看不出这是二桃杀三士的手段。

北中郎将王卓的应对手段也很干脆。

一个字。

混!!

除开时常想念被安排到洛阳的家眷,王卓在并州银川地界的日子很是舒坦。

想让他来并州和丁原抢权,自相残杀,也太看不起他了。

并州刺史丁原,早些年也是个挽弓骑马,杀敌冲锋在先的好男儿,哪怕现在也是治下百姓称赞不已的人物。

王卓虽然没有同丁原早些年一起共事杀敌,可互相也知晓彼此的名讳和军功。

他们都是边疆杀胡起家的军功将领,可不是现在靠着中原剿匪而活跃在朝堂上的将官。

虽然随着张奂离世,段颎身死狱中,他们这一派系没几个在愿意出来当龙头,但互相关系也没有太过冷淡。

再说并州丁原经营许久,让他王卓来此地抢权,真的是吃饱没事做。

营区中自得其乐的王卓,还想着读完这本书籍,傍晚时分去银川城区转转,找家风尘馆‘借宿’一宿。

只不过这个念头才刚从脑海中转悠了一圈,就被门外传来的呼喊声驱散的一干二净。

捏着手中书本,王卓抬起头看向了营帐帐帘的位置。

“丁刺史,今日怎么还来我营帐啊!”

只见一位身材魁梧,气势十足之人从帐帘外迈步走了进来。

一身精致甲胄,走起来路来叮铃作响。

进门的并州刺史丁原见到北中郎将王卓对他抬手行礼,也赶忙抬手抱拳作揖。

“王中郎将,难不成闲暇之时就不能来同你叙叙旧!”

“哈哈哈,快,快,请坐,请坐。”

北中郎将王卓郎笑一声,挽着衣袖,邀请着并州刺史丁原坐在一旁,他自己也离开了主位。

冲着门外呼喊一声看茶,就被并州刺史丁原赶忙开口阻止。

“王中郎将,我可是闻见你这里有好酒啊!”

“你瞧瞧,忘了,忘了。”

王卓一拍脑门,连连说着让丁原别见怪的话语。

顺势起身,将云光送与他的天山烈酒摆在了俩人桌前。

军中悍将丁原也是个好酒之人,嗅见浓郁酒香,毫不客气的同王卓对饮起来。

二人闲谈几句,王卓才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

“丁刺史,看你这身打扮,这是又去边境了?”

放下手中的酒杯,并州刺史丁原郎笑着开口。

“王中郎将,你我同为东炎将官,何必如此生分,如若不弃,唤我表字建阳即可。”

王卓也没有太多诧异,很是熟练的同面前的丁原拉起了关系。

“那建阳要是不弃,也唤我字即可。”

“哈哈哈,仲颖,来,敬你一杯!”

“来来来。”

王卓被派往并州也算是钳制一番并州封疆大吏丁原。

可王卓自从到了地方,别说争权了,就是营区大门要是没有要事都懒得迈出离开。

二人双方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再加上同为杀外敌起家将领也颇有好感。

酒宴上可没有任何剑拔弩张的情景。

俩人关系稍微拉近了些许,互相交谈也熟络热切了不少。

并州刺史丁原拿筷子夹着送进来的下酒小菜,笑着回答王卓先前的问题。

“不瞒仲颖你,刚才有百姓抗议,刚带着人都劝了回去,路过仲颖你的营房,就来转转。”

王卓放下手中竹筷,有些诧异的开口询问。

“并州这边也有百姓起事了?”

“嗨...中原这段时间纷扰不止,田地荒废,无人耕种,咱们边境屯田守边多年,朝廷这不就惦记上了吗!田税加高了不少,这不就让百姓不乐意了。”

“建阳你这事可要小心啊,这个节骨眼要是并州百姓闹起来,朝廷可不会善罢甘休。”

“多谢仲颖提醒,都处理好了,朝廷要的粮食我这边拖不得,让百姓在多交粮食,又是把人家逼得往绝路上走,两头不讨好,真是受气。”

并州刺史丁原有些愁苦的将酒杯拍在案桌上,对着王卓就是一通大倒苦水。

“我这来就是告知仲颖你一声,过几日咱们军卒口粮要减少一些,还望仲颖兄给你麾下将士解释解释。”

北中郎将王卓当即恍然大悟,明白了并州刺史丁原的来意。

“了然,了然,建阳可真是忧国忧民的好官,这事岂能有不帮之理。”

并州刺史丁原喜笑颜开,端起酒碗就敬酒。

如今并州地界,他丁原可是当之无愧的掌权者,可境内有着也让他感觉棘手的人物。

首当其冲就是带着西凉铁骑来此协防的北中郎将王卓,早些时日还害怕朝廷派王卓来同他分权。

他丁原都做好了同王卓斗上一斗的打算,可没成想,王卓来到并州的表现是他最期望,但也是最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种局面可是他最愿意看到的事情,也对王卓的行径睁一眼闭一只眼。

中原的动荡不安,影响到并州,迫于一些不确定因素,并州刺史丁原还需安抚一下这个被朝廷派来的王卓。

好在今日上门拜访商谈,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