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城,这里是拱卫长安城的要塞城池之一。
要想从西边进入通往长安的主干道,这里就是必经之路。
此刻的城墙上人头攒动,城墙上方的兵卒严阵以待,神色肃穆的望着城下。
只见城墙下方,旌旗招展,迎风飞舞的旗帜上,飘着一个偌大的‘秦’字。
没有林立的暂时营房,调动往来的兵马颇显凌乱。
但整齐的军队调度,却让人感觉不怎么杂乱无序。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秦王云光,甩动马缰缓步上前。
还没到军阵前列之时,就有兵卒从军阵前列骑马快步奔行而来。
赶紧利落的翻身下马,抱拳站立,昂头望着秦王云光,朗声言语。
“秦王,漆城太守拒开城门,此刻还在城门上方叫嚣,说会让乱臣贼子伏诛。”
秦王云光微微挑了挑眉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语。
反倒是跟在身后的一众将领中,任职他亲卫统领的典韦,没有沉住气。
“秦王,漆城太守实在迂腐不化,目中无人,待末将带兵平了漆城,押着不知天高地厚的贼人,亲自来您面前跪地认罪。”
秦王云光轻轻扯动嘴角,缓缓抬起右手,示意典韦别这么大的火气。
“本王倒是想看看,怎么成了乱臣贼子了?驾...”
甩动马缰,秦王云光领着一众将领,小跑开来。
不多时就出现在军阵最前列,不远处就是关闭城门,严阵以待的漆城守军。
“马腾,上去喊话,叫漆城太守出来答话。”
“喏!”
马腾一马当先,冲出军阵,在靠近城墙三百布的距离下勒住马匹。
“漆城太守何在?我家秦王叫他出来答话!!”
马腾响亮的嗓音回荡在两军对峙的阵前,不多时城墙上就有声音传来。
“汝是何人?竟敢在此地大放厥词,漆城太守就是汝想见就见的?”
“黄毛小贼,你爷爷我乃秦军奋武将军,你家小小太守也要见我行礼问候,还敢在此地饶舌?还不快速速让你家太守出来回话!”
城墙上顿时没了声音,但也没让奋武将军马腾等待许久,紧闭的城门渐渐打开一条缝隙。
一身东炎太守官服的中年男人缓缓从中漫步而行。
“奋威将军,你家秦王何在?”
“哼...我家秦王岂是你想见就见?汝还要问你,为何关闭城门,阻拦我军行程!!”
离开城门的中年男子,朗笑声在此地很是清晰。
“奋武将军莫不是三岁小儿?如此声势安敢放尔等通行?这要是放你家秦王过去,那岂不是又是一个在世奸相?”
“贼子,安敢如此污蔑我家秦王,就不怕我秦军平了漆城,拿你的项上人头祭旗吗!”
“哈哈哈,那可就看奋武将军手下的兵卒是何能耐了?不过带着一群女人打仗?怕不是第二天为数不多的男人都站不稳脚吧!”
奋武将军马腾还想继续开口反驳,没想到被他身后的声音打断。
“老不羞的娘炮,你怕不是没挨过打吧!”
不知道何时,秦王云光此刻领着麾下的将领,也靠近了此地。
雅拉·萨费虽然已经退居二线,可此次东出也没有少得了她的身影。
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脾气的火爆一点也没改变分毫。
现如今也只是云光还在她的身边,要不然说出的话可更加要劲爆不少。
毕竟连典韦这样的粗犷汉子,在自己媳妇面前都轻声细语,还要时常兜底,可见其火爆的性格。
还不等城墙下的漆城太守反驳,秦王云光朗声出口。
“本王到了,为何还紧闭城门,拒不放行?”
双方的距离虽然有些远,可漆城太守靠着还算不错的眼神,还是认清了站在最前列的来人。
当年他虽然不是漆城太守,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官,但也在洛阳城中见过这位秦王的面容。
认得是一回事,行礼问候那就又是另一回事。
他可是司徒大人提携上来的漆城太守,岂能对诛杀奸相的同党卑躬屈膝。
“秦王,你贵为一方诸侯,不知晓协助东炎治理国度,还如此兴兵起事,威逼长安,是觉得头上的‘王’号戴的不舒坦了吗?要换一个?”
秦王云光顿时翻了一下白眼,对于这些家伙扣帽子的行为很是无语。
“本王已经说了,此行去长安,是迎回故友尸骸,安葬入土,难道还不清楚吗?”
漆城太守哈哈大笑,冲着秦王云光所在的方向轻啐一口。
“乱臣贼子,你和奸相同流合污,过了漆城,真的只会做这般事?怕不是迎回尸首是假,改朝换代是真吧!果然司徒大人说的没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秦王云光皱皱眉头,对于眼前的人很是不可理喻。
也不知道现在挟持皇帝的王允,到底给这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能成这个样子。
不过既然对方对他不客气,秦王云光也没打算惯着。
“本王想改朝换代?哈哈哈,真是今日听过最好的笑话了。”
秦王云光心中确实一直有这个想法,可扑朔迷离的世事,让秦侯国的脚步无限押后。
如今这个节骨眼,东出玉门,逐鹿中原更是无从谈起。
要不然这次出兵,可就不会有这么多女兵了。
不是云光鄙视轻视女兵,在冷兵器角力厮杀的战场,男人终归是主流。
“本王倒是觉得现在的那个司徒,怕不是要在成为主掌朝政,挟天子令诸侯的相国吧!”
“放肆,司徒大人赤胆忠心,怎会同你等乱臣贼子一般?”
秦王云光冷笑一声,没留下一丝情面。
“哦?要是那个王允真的赤胆忠心?何不让当今皇帝执掌朝政?还将大小事务都由他处理?在过些天,怕不是文武百官要去他司徒府商议朝事了吧!”
漆城太守被秦王云光的话揶揄的哑口无言。
可还是硬着头皮呛声到。
“满口胡言!!当今陛下年幼无知?无法处理朝政,国之大事岂能儿戏?等陛下心智初成,必然会还政与朝!”
秦王云光听见这话,笑得骑在马背上的身子都有些坐不直。
抬起手指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花,戳破了面前漆城太守的垂死挣扎。
“年幼无知?那漆城太守你说说,何年何月才会年幼不无知呢?算算时日,当今陛下今年十年有四了吧?听说今年又被安排了好几位妃子,为皇家开枝散叶,这都是当父亲的人?还年幼吗?”
秦王云光前倾身子,半眯着眼,沉声问到。
“漆城太守给本王说说,这个还政与朝是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啊?难不成要等王允老儿死了,才算当今皇帝心智大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