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阵营的出现,让这场攻城战几乎进入了收尾阶段。
城墙已经出现缺口,城内守军也被箭雨射的完全找不着北,没法进行有效的防守。
马蹄声震耳欲聋,纵马狂奔的举动,犹如山崩海啸。
没有任何章法,没有任何秩序。
踏阵营的职责就是一往无前的冲入无人可守的城防缺口。
严阵以待的秦军步卒,也在踏阵营出动的一刹那,犹如崩腾的火山,一往无前的压了上去。
冲锋路上的怒吼,似乎要将整座漆城吞入腹中。
此刻城内遭受了远程打击的守军,根本没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守。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城墙崩塌,到身旁战友被箭雨射的无声无息。
还有此刻已经出现在缺口城防下全身附着铁甲的‘怪物’。
实在是太快了,根本让他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
先前大放厥词的漆城太守,端着架子迈着步子,正往他自己的太守府走。
心中根本没有担心城防的问题。
哪怕天下人口口相传,秦军虎狼,可要吞下漆城,也要废九牛二虎之力。
届时右扶风,左虎牙京兆营的兵马,早就从左右两侧杀出。
秦军在虎狼,能顶得住三十万人的合围?
漆城太守心中信心满满,已经想到了额拖住乱臣贼子秦王的脚步,最后协同扶风和虎牙京兆营的兵马,一同击退这支秦军。
重新将其赶回玉门关外,届时天下人会如何评价他呢?
想必多是临危救主,忠于东炎的忠臣义士吧。
可惜愿望很美好,身后传来的剧烈响动,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漆城城防短短一瞬间发生的事,让被巨大动静吸引,回头张望的太守历历在目。
那般坚固的城墙轰然倒塌,密密麻麻的箭雨也遮蔽了天空。
以及现在已经开始冲入主路,开始收缴残兵的钢铁巨兽。
漆城太守的脑海中中,此刻只回想着一句话。
“城破了??号称拱卫皇都,天下险要关隘的城就这么破了?”
此刻冲入城中的踏阵营,已经在毫不讲理的冲击下,彻底撕开了漆城的防线。
这些还在负隅顽抗的守军,对他们也发起了零星的攻击。
可惜箭矢打在盔甲上,也只是发出清脆的一声叮铃声,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
秦军的步卒,也开始依托在踏阵营的兵卒身边,不断扩大着他们控制的地区。
进军有度,配合无双,很快城墙下全是丢下兵器跪地求饶的守军。
还有不少负隅顽抗的守军,继续开始后退,或者藏身在寻常百姓的家中同秦军继续颤抖。
一时间临近城防最近的屋舍可是遭了殃。
鸡飞狗跳,惊吓尖叫,还有哭喊求饶。
这些中原百姓,对于闯入家门,开始搜捕逃窜守军的秦卒,那可是相当害怕。
毕竟不知道从何处起,天下就说秦军多为蛮夷,好食人,兴杀戮。
至于这个说法从何而起,有没有经过证实,也早已无从考究。
但百姓们却认可了这个说法,能将草原游牧蛮子杀得断了一代男人的秦军,想来也应该是更加凶残的军队。
现在都闯入了家中,岂能不害怕。
而且这些秦军一个个眼睛通红,不经意间对上去,好似要将人生吞活剥。
“搜!!”
一声令下,秦卒划分三三队列,开始对临近城防周围房屋进行了破门搜捕。
这事对秦军来说很是熟悉,当年跟着秦王可是在贵霜帝国进行了一场场巷战厮杀。
虽然那场战事从防守反击,演变成了血腥屠杀。
也让不少兵卒在日后的生活里不断反思那场战争。
更让秦侯国颓败了好几年的时光。
那场贵霜帝国覆灭战,虽然不愿意被秦侯国提起,但作战留下的经验,还是被写入了兵卒阅读手册之中。
这么多年过去了,贵霜帝国也已经不复存在,成了中原这般,诸侯小国割据分化,你争我夺的地区。
也为了弥补当年在秦王带领下,秦军带去的毁灭杀戮。
秦侯国一直在默默无闻的修补当年犯下的过错。
虽然于事无补,不能讲事情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可犯下的罪孽,总要去修补,去弥合。
至于什么时候是个头,那谁也给不了答案。
三三为队列的秦军,没有丝毫慌乱,有序的对房屋的各个角落进行搜捕。
当然这样搜捕造成的动静,难免磕磕碰碰了不少玩意。
好在屋内抱团尖叫的人群,再被呵斥闭嘴后,乖乖的望着这群翻箱倒柜的秦军。
此刻他们的心中泛起了不少疑惑。
你说他们凶吧,的确很是凶神恶煞。
屋内的边边角角,一些大的瓦罐,全都没放过,都被揭开掀开。
可你要说他们温柔,行为举止也竟然罕见的轻柔。
这些人在搜完一些柜子之后,还会随手关门。
而且这般翻找下,还找到了不少在家中角落藏着的棺材本,压箱底的家底。
还在他们担忧要被一股脑收走之后,没成想竟然又被物归原主,原封不动的放回了原地。
屋内的百姓虽然诧异,可眼神始终在这些秦军的身上。
临走的时候,真的没拿走屋内的一针一线。
百姓的记忆里,还有冲入家中,不顺走一些物件的军卒吗?
要是碰见黄巾军那样的军队,家中恐怕都要被刮地三尺了吧。
“这杆旗不要碰,届时会有人来收走它!!知道吗!!”
每搜查完一处城防边上房屋的秦军,临走前都会在大门缝隙的边沿中插上一杆小白旗。
并且回头冲着屋内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的百姓大声吩咐。
待得到了确定的回答之后,这才领着同袍继续开始搜捕下一处屋所。
井然有序的城池推进工作,在每个秦军的联通下,短短三刻钟的时间内,已经完成了全城的搜捕。
现如今已经开始屯兵太守府,等待自家秦王一声令下,冲进去清缴最后的残党。
先前还担惊受怕的百姓,也开始从自家窗户缝隙中探出脑袋,打量着屋外脚步阵阵,是不是呼喊吆喝频繁的街市。
放在以往要是城池被敌军攻破,城内肯定会有悲痛惨烈的哭喊。
可今日好像不对劲啊,‘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竟然没听见谁家有运气差的人,哭求着军爷手下留情的叫喊。
探头探脑的观察中,一些胆子大的人,也开始试探着走出房门。
毕竟这么些年,遇到当兵的无数,百姓们也能轻微的分辨出一些军队之间不同的气质。
城中已经被秦军控制,对于开始走出房门,站在门口街边的少数百姓,秦军也没功夫将其驱散赶回屋内。
城中的残兵已经都被收拢一处,每个地点的安全都被排查一空。
没必要在限制这些百姓们的脚步。
通往太守府的主路上,每两步就一位昂首站立的秦军,有男有女,都在等待着他们的王通过此地。
随着秦王云光抱着女儿,驱马通过此地,昂首站立的兵卒,无一例外,纷纷握拳抬手,平举按在心房位置,没有呼喊叫嚷,默默的转头行着注目礼,目送着他们的王通过此地。
道路两边房屋内,探头探脑的人群,也被这样的阵势吓了一大跳。
望向那位骑在高头大马上,怀抱一个小姑娘的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这支虎狼秦军,如此对他充满尊敬之情。
秦王云光没有回礼,这么多兵卒要他一一回礼那还不把他累死。
况且今日又不是秦侯国每五年一次的大型阅兵的节日。
昂首挺胸,带着女儿的秦王云光,渐渐出现在了太守府面前。
“报!!漆城已经全部被我军接手,剩余残兵已被围困太守府,随时可发动进攻!!”
秦王云光刚刚出现在此地,负责清缴城内残兵的校尉,立刻跑步站立在云光面前朗声汇报着。
对于如此干练的举动,秦王云光没有丝毫夸赞和奖赏。
毕竟对于秦军来说,眼下今日这般的战事,已经对他们如同饮水般简单。
“那个太守也在里面吗?”
“王,根据俘虏口供,城破之时,看到本地太守钻了进去!!”
“很好!!”
秦王云光微微一笑,冲着身旁摩拳擦掌,已经迫不及待了好久的典韦吩咐了起来。
“典韦,给本王把老小子提溜出来!”
“嘿嘿,王,您就瞧好吧!”
典韦哪里能放过这个机会,跟在大哥身边成为亲卫。
行伍出身的典韦可是少了很多乐趣,每次比斗都还要去军营里找找对手。
可惜自从大哥受伤,根本没法打的尽兴。
再加上还要照顾家中负伤残疾的发妻心情,典韦每天也只能将力气发泄在一堆厚重铁器之上。
现在有这个机会,可真的是让他兴奋不已。
五人推行的火炮,此刻被力大如牛的典韦,一人推着对准了太守府大门。
只不过还在典韦倒腾校准的时候,太守府内却传来了一声呼喊。
“还请秦王手下留情,切莫再造无辜杀孽!!”
太守府内的呼喊,让门外的秦王云光无奈的翻着白眼。
这个老小子又给他扣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