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相李咏忧愁之际,其他地方还是一片热闹祥和的氛围。
秦王云光游离在人群中,面带笑意的和不同的人畅谈。
面对科学研究者,询问勉励的都是关于研究的问题。
到了体力劳动者,交谈的全都是家常琐事,生活问题。
秦王云光虽然不是天生的交际者,可是面对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
众人相谈甚欢之时,一位枢密院下属的密卫,匆匆赶到秦王身边。
“王...”
低头行礼,轻轻唤了一声正在和面前务农劳动模范家属的老伯说着收成的秦王云光。
秦王云光转头看到平日里自己最为熟悉的密卫,笑着对身边的这些可爱的人言语。
“诸位,孤先处理些事,你们可要玩的开心啊。”
在场围着的一众人员,也笑着出言附和。
离开人群的秦王云光,昂首阔步走在最前,听着身旁枢密院密卫的低语。
缓缓皱起了眉头。
如此喜庆的一天,却传来了让秦王有些不愉快的消息。
这还要从国宴开始前的好几日说起。
七天前。
距离国宴的日子,一些散落在中原的密卫,也乔装打扮成行商,赶赴回玉门关。
行驶商队的气氛很是轻松,都在说着能归家的喜悦。
“呼,总算要回去了,真是累死人了。”
“你小子,入了这行,现在到说起累。”
“丙六叔,不是那个意思的累啊。”
样貌普通的年轻人,很是无奈的对着坐在马车车沿另一端的中年男子翻着白眼。
“哦?那是怎么个累法?”
“心累啊!!”
样貌普通的年轻人刚说完,堆放着掩人耳目货物车架上,躺着的一位女子也很有感触的接话。
“是啊,这次归家,我可是要好好在国内休息休息,中原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你看吧,十三妹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感觉要在联络点待下去,肯定会疯的!”
样貌普通的密卫,一下子被说到了心坎上,急急忙忙也说着感同身受的想法。
“奶奶的,现在我想起来那个马家公子,真是一肚子火,要不是还有职责在身,肯定乘着夜黑风高的晚上,一刀结果了那个畜生。”
密卫丙六微微转头,目视着咬牙切齿的后辈。
身为这支密卫的负责人,当然清楚这位后辈口中的人对眼前的青年造成了怎样的愤怒。
“丙九?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还释怀不了?”
密卫丙九当即一巴掌拍在车沿上,激起阵阵灰尘。
“怎么能释怀,现在一闭上眼,我就能看到那团火中稚嫩的哀嚎,一家子人啊,只是不小心脏了那个畜生的衣服,就被活活烧死,要不是当时老七按住我,当时就能抹了那家伙的脖子。”
密卫丙九咬牙切齿的声音,让紧随其后马车上的男人高声出言附和。
“老九,你消停点吧,你要是抹了那家伙的脖子,好不容易建起的联络点,又要连夜逃离了。”
“我真想连他那个太守爹,一起给抹了脖子。”
“行行行,知道你老九刺杀牛。”
无奈出声的话语,藏不住的全都是苦涩。
躺在马车货物上的密卫十三仰躺了下来,枕着双臂望着天空。
“丙六叔,你说中原会变好吗?我离开那年到处在打仗,现在好像比以前更乱了。”
中年男子密卫丙六,无法在现在告诉后辈这个答案,只好反问了起来。
“那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成为密卫中刺探情报的姑娘,很是干脆的给出了个答案。
当初加入密卫,从几乎在无时无刻不在训练中考核合格后的这位青雀,还记得当时支撑着她坚持下去的念头。
她要成为一把尖刀,一把第一时间刺入仇人心脏的尖刀。
可惜现在她成了尖刀,却无法拔出,要永远藏在剑鞘之中。
不过当初初次的迷茫,现在在中原的潜伏之旅,让她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我相信,跟着秦王殿下,总有一天能杀干净那些为非作歹的恶徒。”
密卫丙六也微微一笑,很有感触的出言附和。
“会有那么一天的!”
打扮成商队的秦侯国密卫,有条不紊的朝着玉门关行进。
不过越临近玉门,心里就越发迫切。
手里挥舞的马鞭都变快了不少。
只不过在途经凉州番禾之时,被意想不到的事物挡住了归家的道路。
“小九,问清楚了吗?”
进入凉州番禾地区前的一段路程,此刻人满为患。
行商车队也不得不暂定下脚步。
密卫丙六问着被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丙九。
“六叔,问清楚了,番禾地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直打着东炎旗号的军队,将那里封锁戒严了。”
“啊?这么说咱们回不去了?”
“不是,还能过去,只不过搜查手段很是严苛,有些难民想出关,都被拦下来了,咱们带的东西可不少,怕是要出好大的力气。”
密卫丙六此刻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明明前半年通过番禾,还没任何军队。
怎么一转眼就出现打着东炎皇室旗号的军队呢?
由于凉州番禾地界和玉门关不过百里。
秦侯国麾下骑兵,不带辎重的情况下,还用不到三个时辰。
因此距离玉门关这条咽喉之路,可一般不会有什么军队往来。
要是在此地驻扎,惹到秦王,被铁蹄碾碎,可真是没地方诉冤。
“留几个人看守东西,其他人分散出去,探听清楚这些军队人数,来历。”
“喏!!”
转眼的功夫,这支商队打扮的密卫,就开始行动起来。
花费数日光景,将猛然出现在番禾地界的这支军队打听了个底朝天。
.......
秦侯国车师城,国宴之际,枢密院也收到了被暂时隔离在番禾地界密卫的飞鸽传书。
枢密院的密卫不敢怠慢,马不停蹄的将这则消息传给了和百姓共襄盛事的秦王云光。
秦王云光扯直飞鸽传书的纸条。
仔仔细细的读着传回来的消息。
“这些人可真是做贼心虚啊!!”
知晓纸条上来龙去脉的秦王云光,很是不爽的低声言语。
没想到他这个中原人口中苦寒之地的封王,引来了中原诸侯那么大的忌惮。
有钱出钱,有人出人,竟然硬生生在番禾地界拉起了一直四十万人的军队。
秦王云光可不觉得这支四十万人的军队,只是刚好选了番禾作为集结地点。
选择什么地方不好,偏偏选在他们秦侯国的家门口,距离玉门关百里的番禾地界。
况且番禾地界,地理位置着实有些特殊。
从玉门关出发前往中原,这期间的路程是一条细长的路程。
东边有阿拉善大沙漠,西边又靠近喜马拉雅山脉。
这条细长笔直的通路,成了连接中原同西域的咽喉要道。
现在这些的你在咽喉要道的最中央地区,开始修城建墙。
这要防备的人依然不用多说。
“秦王,这些中原诸侯真是不知死活,要不要立刻起兵,让他们尝尝厉害!!”
秦王云光听着身旁有些气愤的枢密院密卫出言,缓缓摇摇头。
“不妥,不妥。”
秦侯国经历屠胡战,元气大伤还未恢复。
根本没法和短暂联合起来,拥有巨大战争潜力的中原诸侯掰掰手腕。
这些家伙平日里离心离德,可是现在却有了一个让他们共同担惊受怕的仇恨对象,难免不会放下成见,一同抵御秦王的军队。
他们也知晓,互相征伐,也只是为了各自的权力与家族。
可秦侯国带给中原的印象,可是不会放任他们这些‘天生高贵’的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