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睡的云夭,经历过劳作的疲惫之后,睡得很是香甜。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打算一直睡下去。
随着疲劳渐渐消失,云夭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睁开迷蒙的双眼,还想着伸懒腰,结果小胳膊的酸痛让云夭瞬间清醒了过来。
猛然间直起身子,睁大眼睛转头四处查看。
直到发现了那道她最熟悉的身影。
慌慌张张起身,将父亲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抱在怀里,快步就跑了上去。
秦王云光刚将自己女儿翻过的地,重新松了一遍,还在打量这四亩地还有哪里没翻土,就被身后的脚步声吸引着转头。
“爹爹,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云夭嘟着嘴,很是不乐意的望着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小跑上来的时候,云夭就已经看见上午还杂草丛生,地质略显坚硬的土地,都被齐齐的翻了一遍。
明明说好带着她一起做,没想到自己父亲却悄悄摸摸的干完了。
秦王云光朗笑着转头半蹲在女儿面前。
“休息好了?”
“嗯~~”
云夭有些开心的回答的父亲,不过转眼之间,对着父亲娇嗔起来。
“爹爹你怎么不等等我啊...”
“爹爹看我的夭儿太累了,就让她多休息休息啊!”
“可是...可是...这里都被爹爹做完了,我又没帮上忙,还添乱了。”
心思聪慧的云夭,望着父亲翻垦她上午摆弄的土地,眼睛里都蓄起了泪水。
秦王云光很是温柔的捏着自己女儿有些红扑扑的脸颊。
“怎么叫添乱了,我女儿可是帮爹爹很大忙了,要是没夭儿提前翻一遍,爹爹早就累趴下了。”
“真的?”
“真的!”
秦王云光信誓旦旦对女儿回应,这才打消了女儿快要哭泣的脸色。
况且又不是要快七岁的女儿真正种地,只是让她明白事理。
“好了,地翻完了,跟爹爹去做的别的活。”
“嗯!!”
休息后精力充沛的云夭,重重的点了一下脑袋。
秦王云光推着车架,云夭坐在上面,很是欢快的催促父亲在推的快一些。
张开双臂的云夭,很是享受和父亲现在的时光。
只不过欢快没有持续多久,云夭就紧紧皱起了眉头,捏起了鼻子。
“唔...”
云夭藏在父亲的腿后,显然对此地很是不喜欢。
秦王云光倒是面色如常,对弥漫在此地的味道,脸上没有流露出太多神色。
“爹爹,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云夭很是疑惑,不知道自己父亲为何要带她来堆放排泄物的地方。
这里的味道,让云夭很想拔腿就逃。
“待会可是要拉一车,堆放到刚才的田地里。”
“啊?为什么啊?”
没有接触过这方面事情的云夭,捏着鼻子一脸无辜的昂头望着父亲。
“这些都是肥料啊?要是不把这些洒在刚才夭儿和爹爹翻过的地上,可不会长出粮食的哦。”
云夭的脑袋瓜里全都是疑惑。
平日里她吃的很多东西,都是香香甜甜,令人口齿生津。
可没想到竟然要撒上这些东西。
秦王云光望着女儿疑惑的神情,开始耐心的对其解释了起来。
刚开垦的土地,想要在播种秋后就丰收,那可是天方夜谭。
每年都能丰收的良田,那可是经过了好多年的悉心照料的肥地。
风调雨顺,才会有个好收成。
像先前那般杂草丛生的土地,碎石遍布的土地,一般都要经过两年的翻垦。
使其重新达到可以让作物生长的程度,才会成为供人种植果腹的良田。
为了能让土地催熟这一过程缩短,这些收集堆放的肥料,就是其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似懂非懂的云夭,对于父亲的解释也是听得云里雾里。
不过心底却明白了一个以前都不知晓的道理。
原来看起来百无一利的事物,终归有可以供人利用向善的一面。
捏着鼻子的云夭,亦步亦趋的跟在父亲身后。
虽然已经明白这个车架上拉着的粪肥,不是什么避之不及的污浊之事。
但是云夭生理,心理上还是不太乐意靠近。
至于秦王云光,倒是面色如常的推着车架。
毕竟他可闻见过比现在还要折磨人的气味。
尸山血海的战场上走一遭,和现在比,那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秦王云光将粪肥堆放在田地中央,表面盖好泥土,牵着一脸总算结束的女儿就打算归家。
临走前,远离那堆粪肥的云夭,好奇的询问着父亲。
“爹爹?我们不是要撒在地里吗?”
秦王云光淡笑着回应着女儿。
“还不是时候哦?要让它还在哪里带几日光景。然后才能撒下去。”
“啊?为什么啊?现在不能撒吗?”
好似有无数问题的云夭,这下也此地将云光问的没法接话。
他好像也从来没有深究过这个问题。
此刻也只好给女儿打着哈哈,说着先辈前人都是这么做的,才糊弄了过去。
好在云夭心性跳脱,也没再这个问题上纠缠。
小手乱甩,不断催促着父亲。
“爹爹,快点回家,我要洗澡...爹爹也是。”
跟随父亲在地里走了一遭的云夭,虽然没有干多少活。
但这一身的味道,让平日里爱干净的云夭哪里受的了。
秦王云光也抱着女儿,骑在马背上,快步朝着秦府赶去。
刚进秦府后院,忙碌完一天事情的王妃邹菱,已经早早就在院内的小凉亭下休息,等着去军屯田忙活的父女俩。
“赶紧去洗吧,水都烧好了。”
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两个汗津津的一大一小。
王妃邹菱自然知晓,这父女俩今日去了何地,为何会搞成这个模样。
“嘿嘿,娘,今天我要吃三碗。”
在女官带着云夭洗漱之前,云夭很是响亮的回头冲着母亲呼喊。
“知道了,你个贪吃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