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云光有条不紊的梳理着发妻已经夹杂着白色的发丝。
微微抬起眼眸,看向镜面里他再是熟悉不过的面容。
“别担心女儿的安危,秦侯国安稳太久了,久的让很多人忘记了踏入秦国官场的职责。
如今中原诸侯也离心离德,我秦侯国在他们那些人口中被抹黑成什么模样,你也应该清楚。
也是时候让整个天下变个模样了,让天下人看到不一样的世道前,可不能让国内的蛀虫令他们心寒。”
秦王云光不急不缓的话语,却在王妃邹菱的心中掀起了万丈波涛。
当年还在她年幼之时,已故多年的祖父和年迈的母亲提前落子,就是有朝一日能让他们阴阳家再次出现在阳光之下。
祖父和母亲的计划,也让阴阳家有些颓败的局面彻底反转,如今在秦侯国他们阴阳家算不上什么显学,可也不再是偷偷摸摸的传承先辈学说。
今日自己夫君的话语,几乎都是在明示着秦侯国未来的动向,等到这次将秦侯国内部的蛀虫清扫的差不多,就是加入纷乱中原的那一天。
如今人力恢复过来,年轻一辈成长起来的秦侯国,甚至要比贺兰山屠胡战时更加强大。
当年发布‘屠夷令’才能凑够二十万的军团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现如今秦侯国常备军团人数都是三十万。
发布战争动员令往上翻一番都不止,他们阴阳家的惊天豪赌早就得到了应有的汇报。
至于更多的东西,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好似自说自话的秦王云光没有在意自己发妻邹菱惊诧的眼神,手上麻利的开始为发妻盘起头发。
“菱儿,我也不知道我这身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真是有些遗憾呢。”
王妃邹菱听闻自己夫君的这番话,下意识紧张的抬起手,抚在秦王云光的手背之上。
“不许胡思乱想,听医师的治疗,还能长命百岁呢,你还不是说要和我抱孙儿呢吗?”
盘好自己发妻头发的秦王云光,淡然一笑潇洒之极,完全没有因为身体旧伤缘故带来对于死亡的担忧。
“菱儿,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吧?”
秦王云光没有在意自己娇妻对他的宽慰,反而没头没尾低声呢喃开来。
此刻被自己夫君云光梳理好青丝的王妃邹菱,起身面对着和自己携手走了很多年的夫君。
伏在他的胸膛上,微微抬起头注视着自己夫君的双眸,眼光闪烁没有丝毫迟疑的开口。
“我一直都在你这边。”
秦王云光反手拥住自己娇妻,静静贴着娇妻邹菱的发顶。
王妃邹菱也心安无比的趴伏在自己相公的胸膛,跃动的心跳让她安宁无比。
只不过在王妃邹菱注意不到的地方,秦王云光睁开双眸透露出的目光耐人寻味。
。。。。。。。。。。。。。。。。。。。。。。。。。。。。。。。。。。
秦侯国,边境城池卢城。
纵马狂奔的巡察使云夭带着自己的人马,也安安稳稳的踏入了这座因为商贸之事繁荣起来的城池。
远离秦侯国行政中心车师的边境城池里的大小官员,也早早来到了卢城城门,等待着这位巡视地方的中央官员。
巡察使云夭还没有进入卢城城门,远远眺望就被城门的动静下了一跳。
旌旗招展,彩旗翻飞,乌泱泱的人群也自从看到巡察使云夭的身影后欢呼雀跃开来。
此刻也在官员的授意下,欢庆的鼓点也在卢城上空跃动开来。
只不过巡察使云夭有些稚嫩的面庞上没有露出半点开心的神色,反而越发凝重。
勒紧胯下马匹缰绳,让骏马的速度放缓些许。
“这些人看来在本地威势不小啊!”
巡察使云夭同跟自己差一个身位的侍卫典胜低声呢喃。
“的确,看来负责本地的密卫也有他们的人呢。”
典胜可是负责云夭行程安全的人,为了避免路上有心人知晓郡主云夭的出发抵达路线和时间。
可是对这次到访稽查地区的官员隐瞒了行程,不过为了和城内的密卫对接消息,也让信鸽传递出了郡主云夭的行径时间。
可那也是只有密卫才知晓的确切时间,可现在城门的阵仗,显然已经出现有心人暴露了郡主云夭的动身路线。
身为此次巡察使的云夭,也对殿前司队率典胜的话深表赞同。
不动声色的转头,低声询问着从车师城枢密院分派给自己的密卫。
“那些先让进去的人,不会出差错吧?”
“巡察使放心,这次散出去的墨鸦和青雀,都是同卑职单线联系。”
“给此地凤鸣军送去信了吗?”
“已经送去了,只要接到城中信号,立刻会前往协助。”
“那就好,人家这么兴师动众的欢迎咱们,可不能让这份情谊打水漂啊!到时候也进城送他们一份大礼,礼尚往来这才对吗!哈哈哈!走...”
巡察使云夭这下也放心不已,调整脸上的神色,一马当先朝着卢城行径而去。
。。。。。。。。。。。。。。。。。。。。。。。。。。。。。。。。。。。。
卢城之内,一众官员带领布置下,欢迎云夭到来的动静无比热烈。
而此刻在欢迎云夭到来热烈之时,一小撮人也撑着卢城维持秩序的巡捕房求盗大部分人汇聚城门附近,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作为先一步潜入卢城的他们,按照当时还在车师城的巡察使云夭大人的吩咐,就开始当起了马前卒。
《秦今报》上的消息,让卢城内一些狼狈为奸的官员,也开始给他们的利益网通知消息。
在这位上面派下来的巡察使没有离去之前,一切见不得人的事情都要停止,也要约束好那些挡他们利益网的顽固分子借此机会发难。
只不过要想真的保住屁股下的位子,除非真的是清清白白。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哪怕擦屁股擦的在干净,也总会露出些蛛丝马迹。
此时被这群提前潜入卢城密卫缓缓团团围住的不起眼宅院,一间柴房内蹲坐着不少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女孩。
“好饿啊...”
蜷缩在地的女孩捂着肚子,有气无力的轻声呢喃。
这几日滴水未进的她,此刻也只能徒劳的在此紧紧蜷缩身躯,期望能用这个办法消除此刻的饥饿。
四五岁年纪的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记得当时跟着自己爹娘去镇子里参加当地热闹的集会,热闹的场景让她有些忘乎所以。
仗着身材瘦小灵敏,在人群中左冲右撞一番很快挤到了那些杂耍队伍的前列。
当她回头寻找自己父母,一时间没法确认他们到底身处何方。
有些焦躁不安的她,也遇到了说带她找爹娘的一个叔叔。
涉世不深的她对于这位‘好心’的陌生叔叔没有太多防备,顺其自然就听从了他的话语。
可惜没有在那个‘好心’叔叔带领下找到父母的身影,反而和不少和她年纪不已的孩童都被关在了这座柴房之内。
而且那些‘叔叔’们一个个凶神恶煞,有谁哭闹都被打得皮开肉绽,还不给饭吃。
“爹娘,你们在哪里啊...”
蜷缩成一团的小女孩,此刻只想祈求父母出现在她身旁。
可惜眼下这个小愿望,却是最遥不可及的念想。
这间铺满杂草的柴房内,可不单单只有这么一位小姑娘,粗略数数拥挤着十几位。
而这间宅邸里,像这样的空房间还有很多,只不过除了有人在里面活动的痕迹之外,都空空如也。
这座宅邸之内,还有在此地活动的看守。
“二狗,上面说了这批货要快点运出城。”
“妈的,就知道催,真是累死个人,晚上乘着宵禁在运,白天人多眼杂不好来。”
“好了别抱怨了,做完这一单,咱们先去隔壁小侯国的勾栏放松放松,奶奶的,这里什么都强,就是这个一点也不行。”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那个王八蛋抽哪门子风,搞出个男女平等的律法,真是晦气!”
“别发牢骚了,要不是没他,咱们这些泥腿子哪里能让那些官老爷也对咱们唯唯诺诺呢!”
“嘿嘿,也是拿了钱,可就看咱们眼色了,哪像以前那些官老爷拿了东西也不敢有丝毫脾气。”
这间宅邸内的看守,团聚在一起低声诉说了起来,不知道说起什么,笔画的姿势让一众人露出猥琐的笑容。
丝毫不知道一些衣着犹如城内扛货的人力脚夫,若有若无的靠近包围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