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云光本家的一众长者领着这次犯事的四人,在侍卫的带路下,齐聚这处绿意正盛的庭院中。
明明是夏日季节,可在场的这些人在对上秦王云光双眸之时,无一例外打了个寒颤。
人群缓缓分开,秦王云光本家的四位家族子弟站在了人群前列。
“做的可真好啊。”
秦王云光听不出情绪的话音刚刚脱口而出,为首的四位云家家族子弟齐刷刷的以头抢地跪拜下去。
“秦王赎罪,我等知错了。”
望着本家亲友的孩子,秦王云光眼里只有散不去的冷漠。
“消息够灵通啊,还知错,那河坝决堤,周遭百姓损失的财物,还有失踪的人命,就是一句知错能摆脱关系的吗!”
冰冷毫无感情的话语,让跪伏在地的四人,说不出半点话语,只有瑟瑟发抖的身影,在诉说着心底的恐惧。
此前让秦王云光盛怒不已的事情,就是秦侯国挖掘引水的堤坝出了问题。
精绝城附近的地区,靠近塔克里干沙漠,常年都是出于缺水的问题。
要是遇上旱季,水都是比黄金还金贵的物件。
打井也在当地不现实,当地废弃最深的水井都过了一百步,可还是不见任何水迹的踪影。
而且没有强劲的动力将深井中的水牵引到地面,从而养活当地百姓的日常生活。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秦王云光下令开始了人力开凿河渠,从百里外的昆仑山脉开始引水。
十年的光景下,秦侯国百姓靠着人力,建造了一条贯穿南疆的河渠。
去年河渠正式落成,昆仑山脉的融化雪水,汇聚成溪,壮大为河。
在去年可是让秦地南疆百姓无不欢欣鼓舞的一件事。
他们也脱离了千百年来看天吃饭的难出,再也不用担忧无水可用。
可惜这条河渠在投入还没一年的光景,就发生了某个蓄水堤坝决堤的情况。
崩腾汇聚在堤坝内的水流,摧毁了沿途挡在它面前的任何事物。
恰好负责这条堤坝的人,就是此刻跪伏在地的新任工部侍郎云瑞。
但他也只是这次堤坝建成的主要负责人,建造的人员则是一家早就人去镂空的建筑商会。
将这位新任工部侍郎和那家半年前就不知所踪商会牵线搭桥在一起的就是另外三人。
那条河渠可是秦侯国造福后世子孙的百年建筑,可现在却在短短一年时间内,直接成了秦侯国史上打得最响亮的一则面子工程。
“他们给的东西多吗?”
秦王云光低眉垂目,平静的开口询问。
可惜跪伏在地的四人,谁都不敢张口说话。
“说话啊,伸手的时候有胆子拿,现在成了不会说话的哑巴了吗!!”
秦王云光猛然爆喝,吓的跪伏在地的四人,还有在场的几人猛然一机灵。
“罪臣办事不利,未曾严格审核完建工程,致使沿途百姓流离失所,臣治罪,然臣为秦国办事,未曾生出半分贪污索取之心。”
负责决堤河坝工程的工部侍郎云瑞,猛然自责抬头,带着哭腔的声调对着秦王回应。
这边话音刚落,另一旁的三人也不再沉默不语,说着各自的理由。
“伯父赎罪,侄子也是被那些家伙蒙了心,被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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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赶往秦府的路上,族内长辈也说了,待会儿认错认罚,再怎么说那也是尔等的伯父,也许还会念及血脉亲情。
这些跪伏在地的秦王云光本家子弟说完自己的理由,站在四人身后的云家家族长辈也开口打算缓和气氛。
“光儿你可别气坏了身子,这些都还是毛头孩子,做事不考虑后果,难免会有察觉不到的地方。”
“是啊,光儿,他们也是想帮自己兄弟云瑞一份力,这才为云瑞奔忙找着建设河堤的商会,未曾料到那家商会如此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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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使劲浑身解数为族内的这四位子弟开脱着罪责,尤其是担任工部侍郎的云瑞。
自从全族迁移到族内十七子的地盘,还想着靠这份关系,能成为真正的王族。
可王族影子都没看到,一点特权好处都没遇见,甚至还要和本地众多的平常人家的孩子竞争。
而且因为这位十七子贵为秦王的缘故,一些危害家族利益的条约,也不得不捏着鼻子站在这位族中子弟的身后。
如今的秦侯国可不是个看出身血统的地方,能力才是第一位。
这几年族内的子弟放在秦侯国全境,哪里算的上什么天子骄子,要不是有秦王云光这道关系,某些行当早已是举步维艰。
收地租过着地主老爷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尽心尽力培养后辈,也免得被撇的越来越远。
年轻一辈中,除开现如今跪倒在地的某人之外有些扶不上墙,都是族内天资出众,能力不错的后辈。
可这档子事一出来,肯定没法全身而退,但拼尽努力保全一下,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要是人没了,那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呵呵呵...还是孩子?”
秦王云光冷冷的抬起眼眸,看向一言一语为其说着好话的家族长辈。
“孤可清楚的知晓,他们都是过了秦侯国律法承认的成年人,何来还是孩子一说?
一个个都快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还是孩子的话,那是不是等躺在棺材板里才算长大啊!!”
秦王云光的一句话,噎的在场的一众家族长辈哑口无言,一个个面露难色勾头不语。
“孤从十岁时就知晓,做了任何事都要承担它的后果,家族内教出的后辈子弟就是这般没有担当,没有责任心的子弟吗!!”
秦王云光愤怒的呼喊,惹得他自己再次咳嗽不止。
这让一直乖巧坐在一旁的云夭,心疼的抚着父亲的后背,给他顺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