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府邸内的这间屋子内,担忧的看着侍奉多年的老爷却一脸毫不在意的回到书桌前。
为了免得这位心气傲然的老爷真的被那个私底下本人言说为奸相的曹操,发狠摘掉脑袋,然后牵连整个孔家。
拱手弯腰,小心翼翼的开口劝解了起来。
“老爷,近段时间还是别在说您的那番言论,也要为孔家上上下下考虑考虑。”
清理后恢复原本模样的孔融再次坐在书桌前,略微不满的看着此刻提醒着自己的这位家仆,要不是面前年过半百的他在孔家尽心尽力做事了大半辈子,早就开口让他出去了。
“哼!老祖宗的东西说了百来年,就不能推陈出新,非要守着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耗死在上面吗?”
堂屋内站着的管家神色愈发急切,对于这位孔家如今当家人的脾气,他也是多少清楚一些。
可眼下这个节骨眼傲气却没法保孔家安稳,中原北方地区基本上都是那个奸相曹操掌管的地区,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可是亘古不变。
为了孔家上上下下的性命安危,这位管事拐弯抹角的提醒出声。
“老爷,老奴只是个粗人,不懂得太多大道理,但有时候活着才能有以后啊,人死灯灭人没了,哪怕有再多的壮志雄心也无济于事啊...”
孔家家主孔融听着面前管事的肺腑之言,心底也将这番话听了进去。
这段时间因为自己的一番言论,不少琅琊城附近的儒家学子都在说他是个大不敬之人。
而且也因为自己这番言论,让雍阳的那个奸相心生不满。
堂屋内站立的管事,注意力可都在面前的这位老爷身上,眼见自家老爷开始思索自己这番话语,没有当做耳旁风,也再次开口趁热打铁劝告开来。
“老爷,您的那番言论惊世骇俗,中原学士无法容忍,何不先放缓些脚步,若是老爷真的想宣扬印证所学所悟,何不前往秦王地界呢?”
孔融放下刚拿起在手中的书册,狐疑的看向出言的这位管事,疑惑的轻声开口。
“秦王?”
管事当即出声回答着自家老爷的询问,身为孔府的管事,除了打点府内上上下下的琐事,还接触一些世家门阀的互相来往。
走动之时总会或多或少听到一些不在民间流传的内幕消息。
“老奴听说秦王在多年前一统西域,现如今在盘踞地界实行的治国政策同中原完全不同,这也让中原王宫贵胄,达官显贵无不在当今陛下面前弹劾,说是要革除那位秦王的王号。
不过剥夺王号这件事兹事体大,至今也没商讨出个什么好的对策,再说中原诸侯,王公们都割据一地,对于炎朝中央调令完全不会理会,想必摘掉那位秦王王号也没法撼动其地位。
前几年传入城中的消息,说是西域秦王统治之地,实行了个什么男女平等法令,这让中原各地知晓消息的人震惊不已,甚至都还放出豪言,要看着离经叛道的秦王掌管地区分崩离析,反叛不止。
然过去这么些年,丝毫没有见到有任何崩溃的迹象。”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的孔府管事,微微停口歇了一小会,随后再次放低声音说着为说完的话。
“如今那位秦王颁布的那个什么男女平等律法,都能在西域之地扎根传扬,老爷您思索探寻出的那些想法,想必也有立足之地,不会像中原这般说您愧对祖宗,是个不仁不孝之人。”
书桌前的孔融微微轻抚着一指长的乌黑胡须,思索之际显然对于自家管事这番言论有些意动。
意动归意动,但这位孔家家主也还有自己的打算。
秦王所在的西域之地,自古以来都是贫寒疾苦的西陲边塞之地,虽然能让他思索出来的理念有可能在那片土地上流传。
但同中原相比,还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偏远地区。
身为儒家圣人之后,他孔融可还没落魄到需要背井离乡离开富饶的中原地界。
对于自家管事的提议,孔融也只是在心底泛起了一丝涟漪,要真的离开祖地去秦侯国地界,那概率可谓是小之又小。
不过对于管事对他孔家如今情况的担忧,却还是让这位性情孤傲的孔家家主记在了心中。
“好了,你说的我都听见了,去秦王地界这话以后就别提了,老爷我以后也会多多注意一下你先前说的事情。”
这位孔府管事心底里微微松了口气,拱手弯腰对着自家老爷行礼,后退几步离开房门,轻轻合上门扉,离开了此地。
只要自家老爷能消停一段时日,不在外宣扬他的那番言论,这个孔家也还算能安稳些许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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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府内的动静先放在一边,先前上门为其看病的华尃离开孔府,在三人的护卫下回到了歇脚的客栈。
刚到客栈,屁股还没沾到座椅上,三位不请自来,潜伏在中原地界的枢密院密卫墨鸦三人组中的领头者就开口急切的询问了起来。
“华圣手,今日看病瞧出个所以然了吗?好治吗!大概多久能治好?”
医学大家华尃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但心里也知晓问出这番话语的这位壮士,也是出于何种急切原因。
“壮士切莫着急,今日才只是第一次上门查看那位儒家圣人之后的病情,哪有那么容易看出病症,医好。
不止壮士将老夫开的那副方子送到你等王上手中了吗?”
华尃为了打消面前三人的急切,话锋一转询问起了其他事情。
三人对于这位医学大家华尃问候的事情,尤为上心,毕竟这次冒着暴露风险停留在华尃身边,就是想让这位跟随他们北上为秦王治理病症。
“华圣手放心,我等已经派加急信函,将华圣手开的药方送了出去,算算时日,两日后应该就会到王上那边。
不过华圣手,相隔千万里,未见到秦王病症,您也不好出手治疗啊。”
桌子前端着斟满茶水杯子的华尃,这下子更加无奈了几分。
怎么就绕不开这个话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