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运起了《吸星大法》的法门,洪康顿时感觉到掌心“劳宫穴”的位置传来一股强劲的吸力。
就像是决了堤的大坝,洪康察觉到自己的真气蠢蠢欲动。
“好强的吸力!!”
洪康顿时运起《混元一气功》法门,使自己真气固若金汤。
而任我行本以为自己施展了《吸星大法》后,这小子就是案板上的鱼肉,手到擒来。
可是他发现却吸不来一丁点的真气,心底既惊讶又不甘。
他感觉出这小子的内功修为虽然不弱,可也就是黄钟公、向问天他们这一层次的,远不如自己。
可偏偏这小子的真气就如同金石一般坚固,自己愣是吸不到半点。
“老夫就不信了!!”
任我行狂怒叫道。
当即全力运转起《吸星大法》来,那股吸力顿时暴增三成。
可刚才洪康不甚在意时,体内的真气也只是蠢蠢欲动而没有被吸走,如今入神凝气,任凭对方怎么加重吸力,都无济于事。
任我行就要再加大吸力,突然心口一阵奇痛,真气几乎难以使用。
他心下惊骇无比,知道这是自己修练《吸星大法》的反击之力。若在平时,自然可以静坐运功,慢慢化解,但其时劲敌当前,如何有此余裕?
洪康敏锐的注意到任我行的异常之处,立时观想日轮,施展,《猿击术》,牵引下一丝日华之气。
这丝日华之气顺着洪康身躯流动,待要流散之时,洪康顿时放开对自身真气的控制,让其顺着“劳宫穴”涌进了任我行的体内。
那丝日华之气自然有部分随波逐流地流进了任我行的经脉。
“嘶~~啊!!”
任我行猛地惨叫出声。
他感觉自己体内就像是塞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经脉顿时灼痛不已。
并且,这股灼痛之感很快蔓延到了脏腑。
同时,这股灼热气息就像是滴到沸腾油锅里冷水,顿时让任我行失去了对体内异种真气的压制。
异种真气暴动、乱窜。
任我行干嚎着,身子蜷曲如虾,不断地砸着地面,四肢铁链“呛啷啷”嘣响。
口鼻间还不断有鲜血喷出。
洪康看着任我行的惨状,无动于衷。
刚才任我行那明晃晃的杀意,他可是感受的一清二楚。
感应自己体内的混元真气,就刚才那么一会儿,顿时失去了两成,这两成恢复起来,又要半年多的时间。
怪不得武林中人谈起这《吸星大法》,畏惧万分!!
…………
任我行心知这样下去,自己恐凶多吉少,想要打坐静气,可始终静不下来。
他已经察觉出自己的经脉多处破裂、那一身磅礴的真气此时反而成了催命符一般。
要再不能顺利导气归元,那自己真的要走火入魔而死了!!
任我行一直知道自己的《吸星大法》之中伏有莫大隐患,便似是附骨之疽一般。
他当年以《吸星大法》吸取仇家、对手功力,但对手门派不同,真气特性有异,诸般杂派功力吸在自身,却无法融而为一,作为己用,往往会出其不意的发作出来。
几年前和左冷禅对战便是发作过。
不然那个时候,五岳剑派就被除名了!
任我行在没修炼《吸星大法》前,本身内功便极强,一但觉察到异种真气作怪,立时将之压服,是以,从未遇过凶险。
但那一次和左冷禅放对厮杀,激斗中自己真气消耗甚巨,用于压制体内异种真气的便相应减弱,大敌当前之时,既有外患,复生内忧,自不免狼狈不堪。
自那之后,自己决定潜心思索,誓要揣摩出一个法门来制服体内的异种真气。
一心无二用,乃至于自己聪明一世,竟没注意到东方狗贼的狼子野心,终于为其所困。
在黑牢里,一开始任我行自然是怒火冲天,愤恨不已。
谷</span> 可骂了一年后,发觉自己真的出不去了,便决心研究解决《吸星大法》的弊端。
最近刚有思路,还未实施,便遇到了洪康这臭混蛋。
结果,自己又一次重蹈覆辙。
这一次更加凄惨,不知道这王八蛋的真气怎么那么古怪,简直像火炉一样。
那一瞬间,任我行觉得自己像是吞了一团烈火。
…………
待到任我行痛嚎了有小半个时辰,气息逐渐变弱,似乎快要完蛋时。
洪康这才上前。
他不用把脉,在他的精神感应下,任我行体内的真气就如同乱糟糟的毛线球,交缠,混乱,冲突。
洪康一把提起任我行,将其举至半空,真气涌入两指之间。
“嗖!嗖……”
两手中指头按在其头部“黄庭穴”之下,然后两手掌轻贴皮肉沿冲脉和任脉上行,以自身真气引导任我行体内杂乱不堪的各种真气。
同时中指连续点在任脉的气海、阴交、神阙、下巨阙、中巨阙各穴位,直至鸠尾穴。
把任我行体内的异种真气全都逼至这一处。
“呃~!”
任我行闷哼一声。
“咄!咄!咄!”
洪康两拇指按住“鸠尾穴”后,微用力迅捷按压三次。
把这道真气团击散,使之散入任我行的另外几条经脉。
然后翻动小臂,使掌心向上,小指端贴着皮肉,将其手臂平托向上,一直托至咽喉下的天突穴处。
“咄!”
又是一掌,轻拍在任我行身上。
“噗!”
任我行顿时又吐出一口鲜血。
不过,这次吐血后任我行的脸色有所好转,不再那么痛苦难耐。
洪康手上用劲,将其打了个旋儿后,扔到了铁板床上。
“嘭!”
这一扔,洪康可没用柔劲。
立时把任我行摔了个够呛。
“嗯!”
任我行身体吃痛,鼻音一哼。
他睁开双目,直直的盯着洪康。
声音嘶哑:“你……为什么要救我??”
洪康倚立原地,看着任我行这病怏怏的样子,道:“洪某说过,是来找任先生谈武论道的,并不是来杀你的。”
“若只是为了杀任先生,那么武斗是最麻烦的,洪某有很多不需武斗也能置人于死地的办法。”
任我行看着洪康的眼睛,想看看其是否真心?!
迎上的只是洪康依旧如平湖般的眼眸。
他仰头,望着黑漆漆的洞顶,
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轻声呢喃道:“嗬,顶尖儿的人物,比的是胸襟气度、智慧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