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内一片寂静,童战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用吃人的眼神环顾四周众人。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与童战对视。
此时此刻,大帐内就像是殡仪馆。
众人们本来都是各个家族之中有继承顺位的小年轻,本以为这次来是为了掠取战功镀金身份,为了以后继承家族产业而做着准备。
然而现在的情况看来和预想的就完全有些不一样了。
敌人比想象之中的强大了太多,大家打来打去,自己都被打瘸了,但这个庄园却像是深渊巨口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
童颜斩杀了一个和自己从小耍到大的世家子弟,然后勉勉强强镇住了场面。
但其实童战的内心那叫慌的一批。
现在的童战无比后悔。
后悔不该抢夺这次来围攻庄园的任务。
这让自己吃足够了亏!
统战想到,家主让自己率领部队来围攻庄园,是何等的寄予厚望。
为了能够一举搞定庄园的敌人,父亲大人甚至集结的是十几个大小家族的精锐私军,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装甲坦克……
可惜自己居然把事情彻底给搞砸了。
这可如何是好?
是自己能力不足吗?
不!
自己在军中历练多年,有指挥作战的经验,也承受过鞭笞和教训!
可为什么自己所学的本事,使出来会如此的拙劣?
童战百思不得其解。
思来想去,自己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敌人狡猾且诡诈,运筹帷幄的本事远超于自己。
唯有这个答案,才能让童战安心。
自己接连吃瘪,庄园的门把手都没有摸到,却死了这么多人,不是自己不行,是对手太行。
童战如此催眠自己,妄图给自己找一个失败的理由。
殊不知……
当自己拥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自己坚定的内心就开始崩塌。
当一个指挥者坚韧不拔的内心都崩溃的时候!
那么,他将失去战斗的勇气。
现在!
童战就走在这条路上。
童战努力地催眠自己,想给自己找一条逃避的道路,让自己拥有给家族解释的机会。
作为家族送往军中培养的人才,自己本来有相当光明的未来,而家族对自己也寄予厚望。
也正因为如此,家族才会将联军交给自己处置。
但自己好像把事情搞砸了啊。
“哎。”
童战发出了一声长叹。
真的是天不佑我。
我又怎可奈若何?
……
正在童战心中悲苦情绪不稳之时!
中军帐外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
“军事重地,不得擅闯!”
“退后!”
“再往前我就开枪了。”
“啊……大人是您?”
“放行!”
吵杂声越来越重,直接让中军帐都陷入了混乱。
“什么人擅闯中军帐?真的是吃了豹子胆了吗?来人啊,给我拿下……”回过神童战大怒发出了一声怒吼。
“弟弟,你好大的脾气啊。”
一个声音传来。
“童乾?你怎么来了?”童战看到来人,瞬间愣住,表情错愕之中带着些许惊讶。
童乾看着童战冷笑着说道:“弟弟你的表演时间结束了,接下来应该把舞台让给我了。”
“你什么意思?”童战心中咯噔一响。
童乾用嘲讽的表情笑着说道:“你啊你,真的是太让父亲太失望了,你想想,家族给你如此优待,什么资源都给你派上了,而你呢?小小一座庄园竟然都拿不下来,还把仗打成了这样!你说说,这对得起你的身份吗?”
“童乾,你不懂……对手很强大也很狡猾……你需要听我解释……”
童战有些语无伦次了。
因为童战明白,自己的这个冤种哥哥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是因为无聊闲的蛋疼而来的。
果然!
童乾淡淡笑道:“我亲爱的弟弟啊,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不过你的确解释解释这一切,只不过不是向我而是向父亲大人。”
说着,童乾拿出了一张手谕对童战命令道:“童战,现在你的职务被取消了,父亲命我来取代你的指挥身份,你就回去向父亲大人慢慢解释吧。”
说完,童乾将手谕扔给了童战。
“你?你会打仗吗?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我十年苦读十年从戎,仗尚且打成这样,你能比我更好?”童战不可置信地看着手谕,发出了不甘的嚎叫,声音别提多么绝望了。
童战不仅为自己的命运感到不公平,更是对父亲的决定感到愤怒。
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取代自己!
这是对自己赤裸裸的羞辱。
……
“嘿嘿嘿,老弟啊,你别急着发飙。你说得没错,我们两个一文一武,我是不会打仗,但架不住有人会啊!”
童乾一边说着一边请出了身后站着的中年人。
中年人身穿破烂的旧衣服,身材高挑且消瘦,刚才不说话,宛如喽啰,让童战自然而然地忽略了。
但此时!
当童战将目光看向中年人的时候,童战却感觉到了双眼隐隐有些刺痛。
这是……
这是内劲引而不发造成的结果啊!
“这个家伙是谁?”
看着眼前骨瘦如柴的中年人,童战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
眼前这个中年人,看起来颇为颓废,一脸的花白胡须,十分不修边幅,而且显得很懒散。
这种感觉让身为军人的童战很不舒服。
“他是谁这个问题,弟弟你不用知道,你只管明白,父亲已经命令将指挥权交给了我,而且我又将指挥权交给他,而你,现在你最好赶紧回去,去跪在父亲的面前把事情说清楚,这样的话,你还有点儿可能保住自己的顺位继承人身份。”
童乾冷笑着看向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言语之间充满了讥讽。
如果说,童乾能够随手杀死一个人而不招来任何后果,童乾会毫不犹豫杀掉自己这个弟弟。
在家族之中,双方处于竞争关系,将来只有一个人能够杀出重围成为家族的掌舵者,所以双方天生就是“敌人”。
这种关系几乎没有任何调和的余地,双方宛如死仇。
童家两兄弟就这样相互斗鸡眼,这时候懒散的中年人突然开口道:“把我请来,就是为了这样的一场闹剧?你们兴师动众,竟然无法攻下一座庄园?啊哈哈,真的是笑话。”
不管不顾四周的气氛,中年人竟然突兀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