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山傲看到陆恒时吃了一惊,上下打量一番后,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他看到了陆恒的煌煌大势,气血如狼烟,不可阻挡。
从知道陆恒到来,到陆恒出现在他眼前,过了还不到十分钟,这说明,前四关陆恒一路摧枯拉朽,横扫而来。
郑山傲知道这位陆大帅对他几日前组织的大游行有多不满,甚至特意提出条件他必须上擂台。
到现在他耳边还回荡着陆恒当日在登瀛楼上对他说过的话:“天津,不允许有这么牛的人存在!”
他听到这句话就意识到,他犯了这些当权者们的大忌,可惜后悔为时已晚。
前四位守擂者郑山傲都见过他们出手,即使比起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可就是这么四位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居然连阻一阻陆恒的势都做不到。
他老了,气血早已开始衰败,所能依仗的,只是一生的武学经验,可是面对陆恒这等骄人战绩,他没有丝毫把握。
郑山傲怕了!
他不得不怕,因为他从陆恒眼中看到了杀机。
陆恒想要他死!
眼见陆恒在他面前站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郑山傲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匍匐在地,头都不敢抬。
两边观武台上一片哗然!
陆恒并没多大意外,淡然问道:“郑先生,你这是蛤蟆功?”
郑山傲的声音充满苦涩,沙哑道:“大帅,我知道今天我无论输赢,都走不出这里。只恳请大帅饶过我这一条老命!”
此话一出,两边观众都下意识静了下来,一起看向陆恒。
陆恒呵呵一笑,举起手掌大声道:“今日陆恒在此起誓,若郑先生赢我一招半式,事后绝不追究,请大家为我作证!”
此话一出,两边人立刻又“嗡嗡”议论起来。
陆恒讥讽地看着郑山傲道:“郑先生,如此可放心了?”
什么叫无论输赢我都得死?
郑山傲这话明显别有用心,让别人听到会浮想联翩,质疑陆恒此次比武有猫腻。
陆恒看出了这点,所以果断把话挑明。
能做大帅的人,即使再年轻也不简单啊……
郑山傲在心里哀叹一声,再不敢有半点心思。
他抬起头来,环视一周,惨然笑道:“大帅,我这一辈子,最重名声,如今,我要用我这辈子的名声换我一条命。”
“我愿离开津门,从此金盆洗手,度此残生,只求今日大帅能高抬贵手!”
说完,郑山傲一个响头磕下去,再不起来。
老狐狸啊……
陆恒虽然鄙夷此人,但不得不佩服这人的审时度势能力和果决的性格。
郑山傲这么一服软,陆恒除非毫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不然还真不好强迫他动手。
不过此人对自己也是真狠,为了活命当众下跪,他这辈子名声算是彻底毁了,也再不会对陆恒设立中华国术馆起到任何阻碍。
“你走吧。”陆恒淡然道,“给你三天时间,离开津门。”
郑山傲顿时浑身都松弛下来。
他爬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瞬间苍老了许多。
“大帅,告辞!”他抱抱拳,在众人鄙夷和厌恶的眼神下,失魂落魄地向外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军服的人突然从二楼一跃而下,用一杆长枪从郑山傲胸前刺入,将他牢牢钉在了地上!
郑山傲茫然抬头,却只看到一张狰狞扭曲的脸。
“你……”郑山傲只说了一个字,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自嘲一笑:“原来如此……”
他头一歪,再没了声息。
刺死郑山傲的军人见其死后,突然转身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帅!”此人满脸热忱,“鄙人林希文!郑山傲老奸巨猾,卑鄙无耻,今日鄙人特为大帅诛杀这个老匹夫,从此愿为大帅效犬马之劳!”
此时整个场面一片哗然,这接二连三的变故,让所有人都不敢置信。
有人认出了这军官的身份,愤怒大喊:“林希文,郑老可是你师父!你居然敢弑师!”
林希文冷笑辩驳:“师父?我三年站桩,五年练套路,又五年学拳脚兵器,可我学到了什么?”
他指着郑山傲的尸体大声道:“这老家伙敝帚自珍,宁可把压箱底的东西带进棺材也不教我,这么自私,我杀他有什么错?”
“大帅!”林希文再次看向陆恒,“鄙人崇拜大帅久矣,愿做一小卒,为大帅冲锋陷阵!”
陆恒看着此人良久,突然长长出了口气,看向在不远处站着的林相侯。
林相侯立刻会意,向前一步掏出枪来“砰”地就是一枪!
一枪爆头,林希文当场毙命。
“杀你,都脏了我的手!”陆恒不屑摇头,迈步向第六关走去。
林相侯在他身后嘴角微微抽搐,我特么不嫌手脏……
“杀得好!”陆恒即将拐弯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喝一声。
“没错,如此禽兽,当杀!”立刻有人附和。
不知谁带头,有人鼓起了掌,顿时,如潮掌声响成一片。
陆恒就在掌声之中,走到了叶问的面前。
叶问对陆恒抱拳,微微一笑:“大帅。”
陆恒并没先动手,而是打量叶问一番,感慨道:“叶问啊叶问,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牛逼。”
叶问露出不解之色:“大帅何意?”
陆恒摇摇头,话锋一转,道:“陈识死前,我曾答应过他,要让世人看看咏春练的是什么。今天你能站在这里,我也算完成诺言了。”
叶问默然片刻,道:“练拳从来都是自己的事情,功夫不是给别人看的。”
陆恒笑笑:“那你今日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叶问道:“只是想告诉大帅,陈师兄虽死在你手,但咏春不可轻辱。”
“你不想报仇?”陆恒问。
叶问笑了笑:“冤冤相报何时了?今日无论胜负,你我都再无瓜葛。”
“你呀,虚伪!”陆恒摇摇头,“我知道你的实力,你也猜出我是什么实力。我们这样的人动了兵器,谁能收得住手?谁敢收手?我们今日,势必有一人非死即残。”
他看向叶问,最后问道:“咏春这一脉,有几人?”
叶问沉默一会儿,才道:“堪和大帅一战者,就我和陈师兄二人,余下三位师弟,都是刚入门。”
“那可惜了……”陆恒感叹,“今日过后,世上再无咏春!”
叶问再无话说,他缓缓拔出两把刀——八斩刀。
“请!”
陆恒双钺一磕——铮!
厮杀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