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危轻轻颔首,看着蜀王,他语气有些冷淡。
“听说之前齐妃生辰上佩戴的玉牌,是从大伯这里买来的?而大伯母手里唯有大伯送的一串绳子?”
蜀王搂着蜀王妃的一脸笑颜,在听到墨凌危的询问时,眼中的神色僵了僵。
蜀王妃也有些局促尴尬。
她帮着说:“都是误会,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沈宁宁悄悄地哼了一声。
蜀王更是认真地道:“上次是我思虑不周,只想到九皇子孝顺,却忘了跟夫人好好交代了。”
墨凌危拧起冷眉:“这不是交代的事,而是大伯你不能如此,大伯母是你的妻子,你给她的东西,应当是举世无双的珍贵。”
“怎么能买来一块玉牌,将珍贵的玉给了别人,却把绳子留下搪塞自己的妻子,大伯母陪伴你多年,大伯别做让人寒心的事。”
沈宁宁在旁边默默地眨着大眼睛,瞧着墨凌危训斥蜀王。
别看墨凌危是小辈,但他说的话,蜀王只能低着头,不断承认是自己糊涂了。
蜀王妃心疼丈夫,难免打圆场:“凌危,你大伯待我真心实意,这么多年来都如此,你瞧,光是这次生辰,他都这么大费周章,用尽苦心了。”
蜀王轻轻一笑,与蜀王妃对视一眼,夫妻二人眼神交换,只会让外人觉得甜蜜。
然而,墨凌危抿紧薄唇,英俊的双眸黑光淡淡。
“大伯母,大伯是王爷,安排你的生辰宴,无非是嘴皮碰一碰的事,跑腿的自有下人,他能操劳什么?”
沈宁宁拼命点头。
哥哥简直说到了她的心底里去了!
蜀王虽然在全京城能种荷花的地方,种满了荷花。
但是,他不过吩咐一句而已,这些荷花便有专人负责,从花匠到管事,都不需要蜀王操心。
做给外人看的真心,到底能有多真?
墨凌危只说了几句,看见蜀王有些不自在了,才道:“大伯母是你的妻子,大伯,你该好好对她。”
说罢,恰好王府来了旧友,蜀王夫妇前去迎接。
墨凌危便带着沈宁宁走向办宴的后花园。
小姑娘抬眸,看见墨凌危侧颜神色冷峻,忍不住问:“哥哥,你不是最喜欢大伯了吗,为什么对他好凶呀?”
墨凌危嗤笑一声,跟沈宁宁一同走进无人的亭子里坐下。
面对一旁粼粼流动的假山小溪,他抿了抿唇道:“大伯待我不错,但大伯母,待我更加亲厚。”
先皇后去世之后,有一段时间,一直是蜀王妃提着食盒来看望墨凌危。
他不吃不喝,她就像母亲一样,陪着坐一整天,用尽话语去开导他。
蜀王妃待人真诚,她跟蜀王的感情,亦在墨凌危心中树立了榜样。
他希望大伯和大伯母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恩爱甜蜜,而不要像他父皇辜负他母后一样,让她失望。
沈宁宁恍然大悟。
墨凌危看向小姑娘,有些无奈地笑:“你知道吗,大伯母最开始其实并非不能生育,而是曾经怀有一胎,不过在孕七个月时,不小心摔倒流产了。”
沈宁宁豁然睁圆了眼眸:“所以就留下了身体上的创伤?”
七个月的胎儿,在古话里说的,“七活八不活”,那都是能生下来的孩子了。
没想到,却胎死腹中。
墨凌危颔首:“这件事过后,她身体差的厉害,便一直不能有孕了,这是她和我大伯的心结。”
万幸的是,这么多年,他大伯蜀王,从未有过任何一个妾室。
沈宁宁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哥哥,如果有一天,蜀王变心了,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你……”
她话都没说完,墨凌危已经眉宇变得凛冽凌厉。
“那我就会将他的爵位剥了,看看到时,外头的女人还愿意跟着一无所有的他么?”
<div class="contentadv"> 沈宁宁正要说话,墨凌危却收敛神色,自然而然一笑。
他伸手摸了摸沈宁宁的头。
“不用担心,我大伯有时候虽然糊涂,但他对我大伯母的心,应该是真的。”
沈宁宁默默地舔了舔粉唇:“唔,但愿吧。”
看来她还是没办法跟墨凌危说,那日她在竹林看到蜀王和齐妃抱在一起。
要开宴了,墨凌危拉着小姑娘的手。
“一会男女分席,等吃完了,你在亭子里等我。”
宴席之后,墨凌危身为太子,不少高门贵胄趁机来攀识。
沈宁宁便按照约定,在之前的亭子里等着墨凌危过来。
正当她百无聊赖的时候,九皇子和墨知柔又结伴走来了。
墨知柔手里正拿着什么东西,放在九皇子手中。
她笑容温柔腼腆,时不时偷看九皇子一眼,随后便掩着唇角偷笑。
沈宁宁撇撇嘴,漂亮的小脸流露出不屑。
她将头扭去一旁,想装作没看到他们。
没想到,墨知柔却看见了她,有些慌张地扬起声音:“九,九殿下,这个是我做的驱蚊香囊,之前送了一个给我母亲,她说效果很好。”
“所以,我才又做了一个,请您带给齐妃娘娘,希望她能喜欢。”
墨知柔说罢,目光频频朝沈宁宁看去。
沈宁宁听见他们的议论,心里如明镜一样。
这是怕玉牌的事再出现一次,故意说给她听的。
哼,她才懒得管呢。
九皇子会意,对墨知柔点点头,声音温吞:“你的好意,我先代我母妃谢谢你。”
“咱们现在去找伯父吧,听说他今日准备了一样珍品,准备送给来赴宴的宾客们,好似是一支罕见的血玉镯子。”
九皇子目光掠向沈宁宁,语气便有些莫名:“之前听说你小的时候有一支很喜欢的玉镯碎了,我便准备向他讨要过来,将那枚血玉镯子送给你,你看可好?”
墨知柔受宠若惊,眼眸里漾着小鹿般的波光。
“真的可以吗?那就……多谢殿下了。”
九皇子微微一笑:“毕竟你与我有眼缘,我不帮你还能帮谁?”
他余光瞟到,坐在亭子里的沈宁宁,仿佛觉得他聒噪一样,小姑娘居然用两根手指堵住了耳朵!
还闭上了眼睛!
一副不听王八念经的模样。
九皇子的脸色一下就黑沉下去了。
就在这时,墨凌危拿着一个锦盒,从男宾席的园子里走出来。
他直接略过了九皇子和墨知柔,朝沈宁宁走去,薄冷英俊的眉宇凝着轻狂的笑:
“沈宁宁,我大伯那儿有一支血玉镯子,我向他要来了,你肯定会喜欢。”
墨知柔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她双眸死死盯着墨凌危手中的盒子。
九皇子说的血玉,居然被太子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