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齐齐冲过去,异口同声:
“太子殿下!”
墨凌危抬起幽深的双眸。
谢明绪顿时上前拱手:“末将正想找个机会,将边防布巡图呈给太子殿下。”
沈宁宁眨了眨大眼睛,小手还环着墨凌危的腰。
小姑娘不明白,她家阿兄怎么忽然开始说正事啦?
墨凌危也绝眯了眯眸,道:“这件事不急,父皇虽然交给我来负责,但距离我给你的时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可以好好准备。”
一旁的许靖西上前,不卑不亢地用清冷的声音说:“太子殿下,还有一件事,上次得您许可,让在下办诗会,邀请文人墨客,充盈沧云国的文史。”
“在下已经挑好了时间和地点,还有具体的诗会内容,不妨现在跟殿下说上一二,倘若殿下觉得不妥,在下也好早做修改。”
他说话的时候,身后的谢明安不动声色地按住沈宁宁的小肩膀,轻轻一个使劲,就把小姑娘从墨凌危身上扒了下来。
“哎??”沈宁宁眨了眨圆溜溜的黑眸。
回头一看,竟然是谢明安。
“臭二哥,你又干什么呀,我在听哥哥跟阿兄还有三哥哥说话呢。”
沈宁宁小手叉腰,俏皮灵动的脸蛋气哼哼的,额头间的流苏晃出华美的光泽。
谢明安揪着她的手腕,俊朗的面孔黑沉沉的。
“走,二哥有话跟你说,我们去那边,就让大哥他们先跟太子殿下谈论正事。”
说着,沈宁宁被谢明安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墨凌危深邃的薄眸跟随着小姑娘的身影,随后,目光收回,落在面前的谢明绪和许靖西身上。
他城府深,更是敏锐聪慧。
怎么会看不出,这兄弟三人互相打配合,就是为了将沈宁宁带走。
“嗤。”墨凌危不由得哼笑一声。
谢明绪和许靖西低着头,不约而同地抿紧了薄唇,似有些忐忑。
好在墨凌危并未打算跟他们计较。
“不是要跟孤商量正事吗?那边有亭子,我们边坐边说吧。”
说罢,他率先抬脚,走向亭中。
“是。”谢明绪和许靖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目光中察觉到疑惑。
太子殿下居然没有生气?
那厢,谢明安已经将沈宁宁拽去了甄年殿后面,一片清幽的竹林里。
沈宁宁走不动了,气喘吁吁地甩开他的手。
“臭二哥!咱们都离宴会这么远了,你还想去哪儿啊?”
再往前走,就要离开甄年殿的范围了。
沈宁宁不满地咕哝着小嘴,瞟了谢明安两记眼风。
她皮肤白嫩,谢明安握着这么久,都给她捏红了。
谢明安本想绷着脸,好好教育妹妹何为男女大防。
但看见她皓雪手腕一片彤色,他又后悔自己力气大了。
谢明安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腕,眉头还皱着,但语气却柔和下来。
“疼不疼?下次二哥会小心点,不过你这次做的不好,岂能众目睽睽下,扑到太子殿下的怀里?”
沈宁宁噘嘴,脖颈间的宝石项圈,透出绝丽的光彩。
“我从小就是这么和哥哥相处的,也没见哥哥说不可以呀。”
“废话!他是男子。”谢明安冷眉横对。
沈宁宁被凶了一下,更加委屈生气,将小手缩了回来。
谢明安反应过来,默了默:“对不起,二哥下回不凶了。”
“下回下回,你总是说下回,阿兄和三哥哥比你好多了!他们从来不凶我。”沈宁宁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竹林茂密,建造的古朴盎然,林间有一处蜿蜒而下的人凿河流,澄澈的流水哗啦啦的淌过,为竹林更增添几分静谧。
<div class="contentadv"> 谢明安追在沈宁宁身后,兄妹俩一路争执,她说她的,他哄他的。
在经过一处假山的时候,突然,谢明安拽着沈宁宁停下,躲在了假山后。
“怎……”她话都没说完,就被自家二哥捂住了嘴巴。
“嘘。”谢明安压低声音,将妹妹护在怀里,躲在假山的缝隙中。
他指了指对面。
沈宁宁目光透过假山的孔洞中看过去。
竟见一个妃嫔走了过来。
沈宁宁皱了皱眉,觉得这个人十分眼熟。
直到谢明安低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声:“是齐妃。”
沈宁宁这才惊讶地睁圆了美眸。
怪不得她认不出来!
齐妃自从被雷劈了以后,头发就没了,这五年过去,才长到肩膀的位置。
脸上的面容好像也有了几分变化,被雷电劈出来的伤痕,恰好在鼻梁山根的位置。
为了美观,也为了不被皇帝厌弃,齐妃就做了许多个金色的面具,挡住鼻梁间扭曲的伤疤。
但这使得她没有了从前的柔婉,反而多了一丝阴戾。
整个人气质大不一样。
这五年里,她甚少露面,就算在宫里与沈宁宁无意碰见,齐妃也是低下头,马上离开。
老实了几年的时间,小姑娘都快忘了这号人物了。
不过,她不明白,看见齐妃而已,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很快沈宁宁就明白了。
齐妃神色警惕地环顾四周。
过了一会,她才对身后吹响了哨子。
齐妃在召唤谁?
沈宁宁屏息看去,竟见那条通往竹林的小路上,渐渐走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对方穿着王侯级别的三爪蟒袍,色泽藏青,更显得身形颀长,目光如炬。
谢明安皱了皱眉,他低声道:“竟是蜀王。”
蜀王!墨凌危的大伯。
怎么会私底下在竹林里跟齐妃偷偷私会?
“静春。”那边,蜀王喊了一声名字,眼神深情款款。
齐妃转头,竟直接扑到了他的怀中。
沈宁宁瞳孔地震。
“弘光,我好想你。”齐妃靠在他的怀中哽咽。
蜀王却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没有放开她的手,只是有些感慨地说:“咱们快有十年没见了吧?听说你过得不好,我本来想早点进京看望你,但月荷她身体不好,耽搁到现在才回京。”
齐妃落寞地垂下手:“是我冒昧了,你还进京看我做什么呢?照顾王妃才是要紧的,我也不重要。”
“别说傻话,哎,如今回来,我才发现京城处处陌生,唯有你让我感觉亲切。”
两人开始叙旧,谢明安第一反应觉得不对劲,拉着沈宁宁的小手,示意他们先离开。
然而,谢明安一动,竟踩着那被溪流浸湿的土壤,发出“啪”的一记轻响。
“是谁在那!”蜀王大喝一声。
齐妃连忙跳开了一些距离,飞快地擦去眼中泪水,目光涌起阴冷的杀意。
“去看看就知道了。”齐妃压低声音。
蜀王抬步朝假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