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当天夜里就明白了夏太监的意思,有人想把老太妃的死放到二皇子的头上。那么事情就更有意思了。为什么?非要是二皇子?
三位皇子的生母都出身不显,不过也是,新帝当初就是不受重视的皇子,连正妻都是随便指的,更不要说其它人了,跟下架的白菜一般,随便扒堆罢了。
目前三皇子还小,还没有自己的人脉。所以暂时安全。二皇子在半隐半现之间,倒是听说他让自己奶兄出去摇人,还在各方的试探之中。目前为止,他还没想着在内宫之中建立人脉。或者说,他若是不在外建立声名,如何让内宫的人在他身上下注。下注也得看赢面的。
那么皇后与皇长子之间是天然的盟友了,没有嫡皇子的情况下,皇长子有天然的继承权。更何况,目前为止,三位皇子里,只有皇长子可在六部观政,多少也就有了种,让他在六部招揽人脉的错觉。
新帝都不禁冷笑了起来了,觉得儿子才多大啊?不过自己又叹息了一声了,突然又想到贾家,之前的代善也是装疯卖傻,把儿子往废了养,说白了,就是那一年太子的惊变,虽说太子没被废,但是当时,也是血流成河。也是从那时起,太子的地位不稳,天下从此不再太平。皇子们开始了自己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的时候。
自己是从那时过来的,所以皇后还是太蠢了。
第二天一早的早朝,新帝突然下了两道诏书,把长子过继给长兄,封誉亲王,皇次子过继于皇次兄义忠亲王,加封为荣亲王。包括在朝上站着的皇长子都惊呆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就被出继了。还是出继给了皇祖虽未除去宗籍,但实为谋逆的太上皇长子。
新帝根本不看长子,直接动情的说着他们兄弟的情深,虽说皇长兄当年犯了错,但他们还是亲兄弟,他能看着两位兄长无嫡子承继。所以把自己的儿子给他们当儿子,让他们在地下安心。
下头的臣子们也惊呆了,太上皇长子当初可是谋逆被拿,自尽而亡。虽没除去宗籍,却也没留下啥。太上皇恨不得没有这个儿子。结果皇上这是干什么?和太上皇对着干,还是告诉所有人,皇长子,皇次子已经没有继承权了,他们不是皇子,而只是宗亲了。主要是,这么大的事,怎么都没说议一下,就直接下了旨,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后在内宫里接到消息,差点没背过气去,她这几年在皇长子身上下的功夫这么会功夫就全完了。
“昨儿,皇上可有见过谁?”她忍不住要阴谋论了。
“没有,皇上没回过内宫。”身边的嬷嬷们也惴惴不安的起来,她们和皇后绑在一起,都知道,新帝不是那好糊弄的,所以把所有筹码都放在皇后身上,而他们也是经过了细心的筹谋,才选定的皇长子,现在真的付诸东流了。
“娘娘,您是一国之母,万不可自乱阵脚。”掌事嬷嬷站了出来,沉声说道。
大家不敢再说什么了,左右看看,退后一步。
“娘娘对皇子向来一视同仁,不管如何,皇上的孩子,就是您的孩子,甚至天下的孩子,也都是您的孩子,常怀一颗慈母之心,并无不可。”掌事嬷嬷低头沉声再说道。
皇后明白她的意思,现在说那些已经没用了,以后真有什么,这就是她该给新帝的回复,之前她对皇子们好,那是因为她是嫡母;现在纵是他们出继了,她还是国母,她对天下的小孩子,都常怀一颗慈母之心,不可以吗?只要没有证据,皇帝就拿她没法。哪怕死,她也是皇后,史书上,她就能占一席之地。
<div class="contentadv"> 不过此时她真的想尖叫了,凭什么,凭什么她要活得这么憋屈。凭什么,她一点自主之权都没有。她甚至不敢和新帝说,要一个女儿回来养,生怕新帝怀疑她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活得挺没劲的,难不成做了太后,她就能大声说话?没看惠太妃现在还不能大声说话呢。她的亲儿子还登上了皇位。
皇后这边如何,没人关心,在宫外,一处民房里。之前甄太妃宫里的掌事嬷嬷也得到了消息,皇长子和皇次子都被出继,虽说都是晋封亲王爵,也代表了新帝对自己儿子的爱,但对于她来说,真的就是两眼一片漆黑了。
好一会儿,她和下头人说了一声,就回了自己屋里,拿出珍藏的小药包,轻轻的倒在了茶碗里,她盯着那茶碗,慢慢变得无色之后,颤颤微微的拿起,泪滚滚而下。正要一饮而尽时,茶碗被打掉了,她房间里站了两个人,而那两人没看那老嬷嬷,而是相视一笑,年轻一点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就又消失不见了。态度非常客气。
而留下的那位对嬷嬷一礼,笑得很灿烂。
“嬷嬷请吧!”
“你……”
“太上皇有请,刚刚那是皇上的人,想来,嬷嬷的事,太上皇、皇上也都知道了,只不过,想听您亲口说说罢了。”那位说得很从容,也很客气。而且,他站得不近,他很清楚,刚刚老嬷嬷已经把想死的决心全消耗光了,这会子,她已经没勇气去死了。
嬷嬷果然脸色煞白,她真的想再找个死的法子,但她连站都站不起来,全身上下的力气,好像在倒毒药的那一刻,全消耗光了。
新帝也收到了信,动了一下脖子,“所以大家都是明牌。”
“不过您这壮士断腕,实在让人佩服了。”夏守忠低头小声叹道。他也没想到,皇长子和皇次子竟然都被出继了。皇三子目前还看不出什么来,而贵妃肚子里怀的说是儿子,但那也是太医说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他们十回里有九回说的都是儿子,等着生了公主,难不成把孩子掐死?最多斥责他们一下,但也知道,他们这么说,也是为了让贵人们好吃好喝放松心情,不然早说是公主,几个嫔妃会真的高兴?
“只怕四王六王又要恨死朕了。”新帝冷笑了一下。
夏守忠低头不敢说话,他想说,最恨他的,应该是淳和郡王,虽不是义忠亲王的嫡子,但是义忠亲王的长子,也是在太上皇身边长子,算是宠大的。现在说他不是嫡子,然后把皇子过继来了,还追封了义忠亲王的个荣亲王的爵位,再然后让他自己的儿子继承,真的没有这么无耻的,连宗氏的爵位都要抢,真的是小器臣子,供养了一个小器的主子。
只怕又有朋友要说,小P阴谋诡计太过小儿科了。原本就是单纯的人,写不来那些高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