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老高再次出现,这次没有带人,是孤身一人。
“侯爷,陛下有请!”
小长乐打抱不平说道:“不去,让父皇把四哥交出来,否则我们不回去!”
这……公主殿下……
萧锐玩味的盯着老高,“行啊老高,你还敢来见我?”
老高躬身行礼,“侯爷,老奴哪敢得罪侯爷?可老奴只是个传话的……”
萧锐摆手道:“行,既然如此,本侯不为难你。想让我跟你入宫,很简单,告诉我李泰在哪里?说了我就跟你走。”
这……
老高满脸的为难。
不说?行,我们走。
“别走别走,老奴说还不行嘛!魏王殿下被陛下罚去魏地就藩了,不得诏令不准回来。而且还派了一队人看守,陛下的意思是让魏王闭门思过。”
闭门思过?
萧锐嗤笑道:“难怪长安城满地找不到,原来是提前把人藏起来了。什么闭门思过?分明就是派人保护着,怕我追过去杀人。”
杀人?
老高慌了,“侯爷息怒,千万不能啊……虽然魏王殿下此次确实有些、有些过分了,但不管怎样,他终归是襄城公主的亲弟弟,您就算看在公主的面上也千万不能动手啊。都是一家人,且魏王还未成年,侯爷是太子之师,有名的天下第一名师,何必跟一个孩子认真呢?”
孩子?
萧锐忍不住摇头道:“你倒是胆子大,堂堂皇子,被你称呼为孩子?谁人不知我萧锐是谁?恩必偿、仇必报!谁要杀我,我就杀谁!”
小长乐白了一眼,“姐夫,别吹牛啦,颉利把你害得这么惨,你不也没杀他?”
萧锐瞪了一眼回击道:“你去问问颉利,他现在是不是生不如死?这不比杀了他更疼?”
小长乐讪讪一笑,不再开口。
“老高,还不知道你口才这么好呢,敢来劝我手下留情?行!看你面上,本侯不去魏地追杀他了。走吧,入宫拜见我那岳父,没有他这么偏心的。以后谁再跟我说什么一个女婿半个儿,我丁点儿不信。”
噗……
听到萧锐说放弃追杀,老高心中一块石头落地,长吁一口,赶紧躬身行礼,“老奴多谢侯爷赏脸。其实陛下也心疼侯爷您的,要不然……”
“行啦,一日不二话。走吧,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萧锐打断说道。
说完,翻身上马,绕过老高,当先朝着皇宫而去。
太极殿小书房内,皇帝、江夏王李道宗、宰相魏征、太子承乾,四人的气氛略显微妙。魏征脸色木然,不悲不喜,述职结束就要告退,却被皇帝留下,不说是做什么,只是让多留一下。
谁都能猜到,皇帝让他留下是想帮忙劝一劝萧锐这个二愣子的。
江夏王李道宗本想详细说岭南经历的,可刚才发生了城门口的冲突,他不得不详细汇报荆襄事宜。
李二听着李道宗的讲述,边听边骂,“好个狗才!好大的狗胆,在治下作威作福鱼肉乡里不算,竟然还敢自作主张谋害钦差?来人,传令下去,将那许大通给朕就地正法。明正典刑之后,派人去抄家,夷三族!”
“玄成,你觉得如何?”
魏征摇了摇头道:“一切由陛下做主!老臣只是奉命去调查事实,那许大通死不足惜,是将之罪责昭告天下以后再杀,还是现在就杀,臣都没有意见。”
话里话外,虽然一片和气,但李二还是听出了言外之意。魏征在提醒,这么仓促的就杀人,分明就是在灭口,让许大通出来替魏王顶罪。
李二装作没听懂,笑着说道:“好,既然玄成这个受害人都没意见,就这么办吧。”
“皇兄,雁儿嫁去了岭南,何时归省?去年他们小两口走的仓促,所以婚事办的有些草率。国家大事,却要牺牲一个孩子,唉……把他们逼得私奔千里,是朕之过也。”
李道宗连忙劝慰,“陛下不必如此,都是四夷的阴谋,雁儿也知道您的难处。还让我回来请示陛下,如果您不嫌她给大唐添乱了,她才敢回长安。”
李二哈哈大笑道:“这丫头,也幸亏选的是她!不愧我李氏侠女的称号,当初听说她大胆私奔,朕长舒了口气,跑得好,这样就不必妥协他国了。换了任何一个其他公主,怕是都要被胁迫送去和亲了。”
“告诉雁儿,大大方方的回来,到时候在这长安娘家,朕亲自给她隆重操办一场。”
李道宗起身感谢,“多谢陛下隆恩。但恐怕得等两年了,雁儿有了身孕,所以不宜奔波,臣跟冯家商量的是延后两年再回来,毕竟岭南千里之遥,跑一趟不易。”
“哦?雁儿有喜了?哈哈哈哈,好,很好!等再回来,抱着孩子一起回来。”
正说着呢,外面老高报号:“冠军侯到!”
嗯?
小书房的气氛立时紧张起来,很快萧锐和小长乐大步走了进来。
看萧锐一脸的寒霜,江夏王直接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不准备开口。魏征却嘴角微弯,虽然依旧冷面,但却抬起头等着看好戏。
太子李承乾紧张的攥紧了拳头,站在皇帝身边,看到萧锐进来,就要过去劝说,李二已经率先开口了,“怎么?就为这件小事,以后都不打算再进长安了?”
萧锐躬身行礼,避而不答,朗声说道:“萧锐奉命南下迎接长乐公主,历经数月,终有所成。今日前来跟陛下复命。此次南下途中的一切经历,臣都已经写了奏折,恭请陛下御览。”
说完,拍了拍手,房二抱着一个小木箱走了进来,里面是几本精装书册,说是奏折,其实已经算是日记了。
李二没好气道:“怎么?公事公办的态度?跟朕赌气?觉得朕偏心青雀?”
萧锐不答。
李承乾着急道:“姐夫,不是父皇的命令,让四弟去魏地是我提议的。四弟已经知道错了,您就别生气了,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萧锐看了一眼,李承乾略显心虚,但却大胆对视。屋内气氛再次凝滞,所有人都捏了把汗。
沉默片刻,萧锐突然笑了,淡然的说道:“你们也太小看我了。他再怎么说也是襄城的亲弟弟,我再心狠手辣,也不可能动手杀他!”
“我不是生气他私自培植势力,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在跟承乾争储君之位,那是陛下和承乾应该担心的。在我看来,一个皇子想展示自己的能力,本没有过错,他能收服荆襄水师,也是他的本事。”
听到这里,众人心头一凛,暗道果然不愧是萧锐,从不失大义!
“可他不该纵容手下为祸一方,搜刮百姓养肥自身。把天下当成他上位的牺牲品。这种人,只知权谋而不知民心,不配上位!”
“再之后就是私仇了,我不信荆襄水师封江一月,他丝毫不知情。敢辣手谋害宰相?呵呵,陛下惯着他,我可不惯着他,谁人不知我萧锐睚眦必报?”
李承乾额头见汗,着急道:“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