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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了,但是安意浓的心里好受了不少,因为这是安意浓心里的计划。
本来安意浓已经放弃了,他今天来就是为了让自己不要露出破绽就行了。
至于这个人会不会说,会不会出卖莫惠燕他们,安意浓觉得和自己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可是当看到这个人,那种精神和疯狂的时候,安意浓心里迫切的告诉自己,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
不然安意浓心里真的很难受,他一定要做些什么,他恨那个什么也不能做的自己。
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事情,安意浓一方面想要在日本人面前表现出来,自己有多么的恨这个人。
一方面也是想要让这个人脱困,安意浓知道这个人脱困之后,一定是一个死。
可是早点死不好吗?
难道要让章芸明将那些酷刑都试一遍吗?
所以安意浓今天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做的有些晚了,这个人被章芸明已经是弄的很惨了。
走了也好,总比活着好,人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刚才是个人都会选择死亡。
审讯室里面现在一片狼藉,地上有血,还有破碎的桌子,以及桌子上面的东西,掉落一地。
和特高课的课长,从里面出来,章芸明没有说什么是安意浓故意将人松开这样的话。
因为他知道现在说这些显得自己是故意陷害安意浓,因为安意浓当时下手是真的恨,你说安意浓是故意想要放人,不如说安意浓是想要杀人。
而且这个人脱困的时候,第一下就是向着安意浓去的,如果不是安意浓反应快挡了一下。
那么可能当时就被打的很危险了,而且就算是挡了一下,一样是被撞的飞了出去。
那落地的声音,章芸明可是听的真真切切,如果是安意浓故意放人,难道是放了人之后,杀自己的吗?
所以章芸明现在很聪明的没有说这些,说了显得自己心眼小,容不下人,他知道日本人也不喜欢。
虽然刚才很危险,但是特高课的课长,并没有很惊慌,现在同样没有什么后怕的感觉。
“张桑,这一次你能在法租界抓到这个人,你有很大的功劳。”特高课的课长说道,虽然现在人死了,但是不表示章芸明就没有功劳。
能在巡捕房的眼皮子下面,将人抓到,章芸明当然是有功劳的。
“只可惜,没有弄出来更多有用的线索。”章芸明摇了摇头说道。
特高课课长说道:“不要紧,这个人的死,可能会让一些人愤怒,那么我们还有机会。”
章芸明立马明白过来说道:“课长的意思是,他的同伴,会为他报仇?”
“难道不会吗?”特高课的课长说道。
特高课的课长笑了一下说道:“放出消息,说这个人宁死不屈,为了自己的同伴,受尽酷刑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最后被安处长,鞭打致死。”
“安处长?”章芸明记得人明明是自己打死的。
“如果是安处长,那些人的恨意就会叠加,所以他们更加会参与行动。”特高课的课长笑着说道。
他说那个人宁死不屈,什么也不肯说,就是为了告诉那个人的同伴。
你们的兄弟为了你们,可是受尽酷刑,都没有出卖你们,你们现在难道就不想为他报仇吗?
而且打死你们兄弟的人,就是安意浓,就是你们上次想要杀死但是没有杀死的人。
他报复,他打死了你们的兄弟,你们不想报仇吗?
想报仇,当
然想要报仇了,可是这样的话。安意浓就变成了诱饵,而且是很诱人的诱饵,刘薇受伤了,没有人可以保护安意浓了。
特高课课长这是想要用安意浓做诱饵,章芸明心里是一百个愿意,他说道:“是课长,消息我会散布出去,一定会让他们收到的。”
“做好准备,那些人这一次出来之后,一定要一网打尽。”特高课课长说道。
“是,课长。”章芸明说完就下去准备了,同时散布消息。
可是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人说一句,安意浓的安全怎么办?
怎么办?
章芸明当然不会管了,日本人只是为了抓人,安意浓做诱饵就诱饵,他们难道还会在乎安意浓的生死吗?
所以没有人在乎安意浓的想法,在安意浓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个计划就已经是开始施行了。
安意浓这个时候刚刚被人送到医院,其实他并没有大碍,只是想要装的很严重的样子。
医生看了安意浓的腰一下,应该是撞住了,发青了但是骨头没有问题。
所以就给安意浓抹了药,就送去病房了,刘薇看到安意浓被人扶着躺在床上,很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安意浓看到刘薇准备下床,说道:“别动,躺着吧,我没事……”
听完安意浓的解释,刘薇有些责怪的说道:“你能不能小心一点。”
“我下次知道了,而且不严重,很快就好了。”安意浓其实现在都可以走,只是不想走而已,准备躲一些是非。
安意浓躲在了医院,可是在晚上的时候,租界里面的莫惠燕他们就收到消息了。
刘明将手里的杯子都是捏碎了,他说了自己兄弟不会说,他兄弟就没有说。
受尽酷刑啊……
受尽酷刑,都没有说一个字,刘明为了自己有这样的兄弟感到骄傲。
可是自己兄弟受苦的时候,自己居然只是在这里躲着,坐着,藏着。
刘明的手掌被手里茶杯的碎片刺破,可是他现在没有什么反应,任由血低落在地上。
莫惠燕和朱茂华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劝刘明,朱茂华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怜他死的冤啊。”
“居然是安意浓,安意浓活活给打死了,这个畜生,不得好死。”莫惠燕难得的爆了一句粗口,可见对安意浓的恨意。
从传出来的消息上面,他们知道,人是被安意浓打死的。
不管安意浓用了多少酷刑,那个人都没有说一个字,安意浓气不过,就打死了人。
所以朱茂华说死的冤,多好的一个热血男儿,就死在安意浓这样的畜生手里,你说冤不冤。
刘明的手都是有些发抖,他突然失声痛哭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真的到了伤心之处,这泪,谁又忍得住呢?
看着哭的伤心的刘明,朱茂华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节哀顺变……”
“我们十岁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一起抢东西吃,一起去饭店偷东西吃,他笨,所以我让他叫我大哥,我罩着他。”
“十二岁的时候,偷到一个惹不起的人头上,当时我们害怕极了,觉得要死了。”
“好在那个人看我们身子还算结实,就要我们跟着他,练习武艺为他做事,赏我们一口饭吃。他天天对我说,大哥,现在这日子好啊,有吃有喝。”
“他没有别的愿望,吃饱就行,有地方睡觉就行。我告诉,跟着大哥,不是吃饱喝足,是吃香的喝辣的,他总说都听大哥的。”
“然后日本人进来了,养着我们的人跑了,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了,我就带着他,一路东躲**,一路上看到日本人欺负老百姓。”
“我就问他,你敢杀日本人吗?他说大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然后我们就杀死了几个日本兵,接着就是被追杀,我们一路杀一路跑,去了香港。”
“他总是问我,大哥我们能赢吗?我告诉他当然能,等赢了我带他吃香的喝辣的,娶漂亮老婆。”
“还要……”
说着说着刘明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十几年的感情,十几年如一日,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流着两道鼻涕的跟屁虫再也回不来了。
再也回不来了……
那一声大哥也再也听不到了,那些答应他的事情,都完成不了了。
“兄弟啊,你让大哥食言了,你让大哥变成了一个食言的小人啊。”刘明的手在流血,可是他的心在滴血,那才是痛。
这一声声的自言自语,字字如刀,插在朱茂华和莫惠燕的心口上。
莫惠燕抹了抹眼泪说道:“我不应该带你们来上海的。”
“不怪你,在香港要不是你,我们已经死了。要怪只能怪日本人,怪安意浓,怪这个世道。”刘明没有埋怨在莫惠燕身上,他看的很清楚。
“你兄弟是好样的。”朱茂华说道。
刘明抬着头说道:“我兄弟是好样的,他没有让我失望,我也不回让他失望。”
“你要做什么?”莫惠燕问道。
“杀了安意浓,给我兄弟陪葬,黄泉路,他太孤单了。”刘明想起来自己兄弟已经远去,心里就是刀割一样的痛。
恨意弥漫,已然滔天,他不吐不快,不报不平。
“你冷静不要乱来。”朱茂华说道。
“冷静?”刘明看着朱茂华冷笑着说道。
“那些酷刑打在我兄弟身上的时候,你让我冷静,我兄弟宁死不屈的时候你让我冷静,现在我兄弟都已经命丧黄泉了,你还让我冷静?”面对刘明的质问,朱茂华有些哑口无言,张张嘴说不出话。
他看了莫惠燕一眼,莫惠燕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