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亮,首辅秘书送来第二份电文。
没有意外,布兰首相已经签署实施战略禁运的法案。虽然要在下议院表决获得通过后才正式生效,但是在此之前将按照行政法案执行。因为执政党在下议院占据多数席位,所以肯定会通过禁运法案。
与达成的秘密协议相比,只是增加了几种禁运货物,其他都没变。
趁着大家看电文的时候,白止战出去吩咐一番,让未婚妻赶紧去准备早点,大家都还饿着肚皮呢。
其实,张小卿早想到了。
几分钟后,她就把几碗养胃的八宝粥送了进来。
“有什么看法,都说说。”
借喝粥的时间,薛远征抛出话题。
这个场合,怎么都轮不到白止战首先发言。
没有让白止战意外,陆军总司令彭怀胜大将持谨慎乐观立场,海军总司令的立场就恰好相反。
在总体上,两位大将都觉得此事已经过去,没必要继续纠缠。
禁运无关痛痒,都可以忽略,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此后,司徒旌德发表了意见。
偏向于彭怀胜,只不过更加乐观。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不再需要担心战略计划受影响。
言外之意,可以加快推进速度了。
当然,在进口战略物资,特别是石油得到保证的情况下,出兵攻打狭夷本土不是不可接受的选择。
可见,司徒旌德摆明想打一场大规模地面战争。
彭怀胜也一样,而他的态度比较保守,只是因为地位比不上司徒旌德,才没敢在圣上与首辅面前把话说绝。
不去攻打狭夷本土,陆军将士怎么建功立业呢?
“白将军,你怎么看呢?”
“我?”
白止战明显愣了下,或者说没想到首辅会让他发表意见。
他一直在仔细倾听,就没想过要发言。
书房里的四名军人,另外三个全都是大将,白止战只是海军少将。
他能坐在房间里面旁听,也因为刚刚成了圣上的准妹夫,而且这是他家的书房,他是这里的地主。
当然,严格说是准地主。
“现在是集思广益,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白止战犹豫的时候,站在窗边的圣上走了过来。
“陛下!”
“我只是来旁听的,帝国能有众位能征善战的爱卿,那是帝国之福啊!”
这个时候,白止战才仔细打量了一番帝国皇帝。
要说,当今圣上也不年轻了,快五十岁的人跟“年轻”也扯不上关系,再过几年就将进入了老年行列。
相貌这些,那是没得说,哪怕先皇的人才很是一般,可太后绝对是大美人。
身材也很魁梧,一看就知道在部队历练过。
俗话说的,画龙点睛。
那双炯炯有神,能够洞察秋毫的眼睛,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够刺穿任何伪装,让魑魅魍魉无处可藏。
此外,眼神透出的肃杀之气,足以让任何心怀叵测之人不寒而栗。
那是见过鲜血,手刃过强敌之后,才有的眼神!
白止战没有被吓住,因为廉旭升发狠时也有这样的眼神,房间里面的两个陆军大将,以及首辅薛远征,无不是如此。
这就是陆军军人特有的眼神。
曾经有人开玩笑说,判断一名陆军军官是否参加过上次大战,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
显然,这并不是玩笑话。
相对而言,海军军人的眼神远没这么犀利。
不是说海军军人没有见过大场面,而是在海军的战斗中,特别是舰队决战,基本不可能跟敌人面对面的拼刺刀。别说现在是以航空兵为主,哪怕在过去以战列舰为主,也是隔着十多千米用舰炮对轰。
张小卿没乱说,当今圣上在战场上绝对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等到圣上坐下,薛远征才朝白止战点点头,让他赶紧的,别磨蹭。
都天亮了,大家还想早点回去休息呢。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至少不值得为此高兴。”既然必须得说,白止战也就没再瞻前顾后。
秉承一惯传统,第一句话就直奔重点。
两位陆军大将立即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白止战没有感到奇怪,只是连刘长勋都显得很是震惊,就让他有点搞不懂了。
开始,刘长勋表达的是保守悲观。
在白止战看来,这是因为攻打狭夷本土跟海军没多大的关系,所以刘长勋不愿意给两位陆军大将站台。
按理,他应该反对攻打狭夷本土。
资源都被陆军占用,拿去攻打狭夷本土了,海军还玩啥?
此外,圣上与首辅的神色都没有什么变化。
“为什么?”刘长勋打破了沉默。
“布兰王国早已经日落西山,所以我们会想当然的认为,搞这所谓的战略禁运其实是纽兰联邦的主意,布兰王国不过是被迫保持同步,因此就不足为虑。问题是,如果布兰王国以纽兰联邦马首是瞻,为什么要弄出这么一个形同虚设的东西出来?不要说,纽兰联邦能逼迫布兰王国发起禁运,却无法让布兰王国把禁运措施落实到位。要果真如此,前面搞那些名堂有何意义?”
白止战把这番话说完后,薛远征都锁紧了眉头。
“你是说,跟纽兰联邦有关?”圣上问了一句。
白止战点点头,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也可以说是我的担忧。毕竟不管怎么样,布兰王国提出实施战略禁运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绑在了纽兰联邦的战车上,根本没有第二种选择。如果没有获得纽兰联邦的授意,布兰王国凭什么要让明摆着就是冲我们来的禁运形同虚设?”
“如果是纽兰联邦所为,此举有什么意义?”这次是薛远征。
“让我们放松警惕,或者说让我们不再考虑禁运产生的影响。”
“既然禁运没有用,又能有什么影响?”彭怀胜明显没有转过这个弯。
“现在是我们认为禁运没有影响,谁能够保证,在我们攻打狭夷本土之后布兰王国不会变卦?”
彭怀胜还想说两句,不过最后忍住了。
“照你这么说,如果我们按照计划发动进攻,纽兰联邦与布兰王国会通过实施真正的禁运来对付我们?”司徒旌德笑了笑,又说道:“既然是禁运,难道说纽兰联邦与布兰王国不知道我们早就有所准备?至少可以说,从纽兰联邦的角度看,布兰王国现在玩的这一手其实毫无意义。”
白止战没有等,在司徒旌德说完之后,立即说道,“如果提出禁运的不是纽兰联邦,而是布兰王国呢?”
此话一出,不但司徒旌德惊呆了,其他几个人也是一样。
这个家伙,简直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