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构,事关国家大事,不可忘言!”
魏征的突然翻脸,到让杜构有些不适应,一瞬间,他也有些无名火起。
这也叫妄论国家大事?那他不让他说话得了呗。
就连李二都有些微微皱眉,觉得魏征有些过了,不过他没说什么,毕竟身为皇帝,还是要注意团结的,尽管心里不舒服,但是不能说出来。
但杜构可不管这些,魏征有他的为官之道,杜构也有他自己的处事原则,平时开玩笑没关系,但既然涉及到原则,那就不能让了,只见杜构脸色一凝,淡淡道:“魏相公,陛下登基以来,便向来主张广开言路,魏相公能够直犯天颜,进谏无数,全赖陛下不以言论之罪的广阔胸襟,如今又为何以言论治罪我等?更何况,下官身为著作局著作佐郎,职责就是编书的,下官说的事,也是有关编书的,怎么就妄议朝政了?”
“好!”
李二心里给杜构叫了声好,痛快,真叫痛快,多久了,多久没有人敢怼魏征了?不管杜构说的对不对,李二只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气,从里到外的舒爽,心里想着,看来这杜小子的驴脾气也不是全无坏处啊。
杜构也是有些生气,所以话说得有些严重,但是没办法,确实有些欺负人,自从穿越后,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连说话都要仔细斟酌,尤其是给李二提建议,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什么妄言朝政之类的罪名摊在头上,却不成想,即使如此小心翼翼,还是被说了,他不生气就怪了,他本来就是驴脾气,如果要是顺着杜构,杜构其实一般很谦虚,因为他喜欢扮猪吃老虎,有时候也能装孙子。但是你不能过分,我装孙子那是我的事,但你要是跟我反冲,我还真就不怕你。
所以,现在杜构驴脾气上来了,他可不管魏征是谁,急眼了,他谁都敢怼,李二又不是没怼过。
魏征其实说完了也有些后悔,他刚才也是被杜构说的百科全书弄得心里有些乱,他也想弄百科全书,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所以他心里有些无名火。有听到杜构居然还“大言不惭”,便一时嘴快,把火撒在了杜构身上。
但他没想到杜构这么冲,一言不合就开怼,一时间,他都有些难以下台。
房玄龄在一边,也是有些尴尬,他一直没说话,主要是没找到机会,事情发展的太快。对于魏征的话,房玄龄也感觉不妥,但是对于杜构的无礼,他也觉得不妥,不过现在杜构毕竟是朝臣,还是杜家家主,虽然年纪小,但是身份不一样,质问魏征倒也不算太过分。
魏征似乎也知道自己稍稍有些理亏,但是认错是不可能的,只能硬挺着冷哼一声,道:“哼,你的百科全书虽然想法不错,但是做起来却太不实际,你有什么不服?”
杜构抬了抬头,平淡道:“我不是不服,我只是说我有办法。”
“大言不惭,我倒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办法。”
“呵呵,那魏相公说说,有哪里不妥?”
魏征被气笑了。“不知所谓,那好,我就和你说道说道。”
杜构淡着脸,抱着拳:“洗耳恭听!”
一旁,哼哈二将和李绩全都精神了,尤其是哼哈二将,他们本来要睡着了,但是现在突然精神了,他们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百科全书,但是他们知道什么是掐架啊,尤其其中一方开始魏征,这三位也都被魏征怼过,其实也可以说,朝堂上,没被魏征怼过的人,很少。所以,他们乐意看到魏征出丑。
“这第一,编纂摆了全书,必然需要大量的刻录和抄写,先不说刻录一本书要多久,就光是宣纸的费用,就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呵呵,这简单。”杜构自信一笑。“说到底,不就是造纸和印刷的问题吗?既然现在的技术不行,那就改良,雕版印刷慢,那就找一种印刷快的方法。造纸困难,那就改良造纸术。”
魏征已经听不下去了。“真是无知者无畏,大言不惭,你可知,雕版印刷术和造纸术都是传承数百年的智慧,其实你说改就改的?”
然而,杜构确实淡淡回道:“数百年的长直辕犁,现在换成了曲辕犁。数百年的煮茶,现在也出现了炒茶,数百年的战马,现在也有了马蹄铁。那为什么数百年的印刷和造纸不能进步?”
魏征瞬间哑口无言了。
众人也是一愣,李二抬起了头,神色逐渐认真。
“哼,就算你侥幸改良了造纸术,那问你,孤本书籍你去哪弄,我告诉你,那些世家大族,把书看成他们的底蕴和根本,绝对不会轻易外借的。”
“以前不会,不代表以后也不会,事在人为,世间之事岂有绝对?借不来就花钱买,买不来就那宝贝换,换不来就派人硬抢,我一直相信,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魏征哑口无言了,虽然这里面还有别的问题,但是魏征不想问了,这两点不解决,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不过李二却是心动了,所以,见魏征不说话了,李二插嘴道:“杜小子,你真的可以改良造纸术和印刷术?”
李二已经抓住了关键,相比于百科全书,造纸和印刷才是更大的功德,也更加的实在,如果杜构真能改良这两样,那将绝对是名流千古的功劳。
杜构心里其实也不是很有把握,他之所以说这个,纯粹是被逼的,印刷术好解决,主要是造纸术,他只能记得个大概,具体能否成功,这都是未知数。
不过既然李二问了,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遂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臣全力以赴!”
“好!”
李二对杜构的发明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心里有了一丝期盼。
杜构见魏征不说话了,心里的气也消了,遂对魏征拱了拱手。“魏叔父,方才抱歉了,小侄也是为了朝事,如有得罪,还请见谅。”
魏征瞪着杜构看了一会,无奈的摇摇头,这小子,真不知道属什么的,说翻脸就翻脸。
“算了,我可没那心思和你一个小辈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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