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主楼,中央鱼池边的纯木桌椅边,杜构悠闲地喝着茶,听着茶楼中鸟叫声、流水声,闻着各种各样的花香,看着清新自然又美轮美奂的景色,整个人都说不出的舒爽。
主楼论坛依旧在酝酿,当初开张一是为了提前造势,二也是为了打消某些人疑虑。但是开张并不等于火爆,主楼还不到火爆的时机,只有等纸张价格将下来,线装书遍布天下,文人学子遍地都是的时候,主楼才能迎来他的春天,这一天或许还很远,可能要两三年甚至三五年。但是没关系,主楼等得起。
现在这里,更多是给杜构提供一个宴客的场所。
杜构面前,马周和苏庆节满是好奇的打量着四周,马周虽然提前来过,但是每一次到这里他都有一种莫名的好奇与火热,似乎很想看到杜构形容的那个火爆论坛的场面。
苏庆节是第一次听说所谓的论坛,当他听完杜构的构思以后,频频的拍手叫绝,他虽然是一格武人,而且他是一个性格安逸的人,不喜欢论坛的气氛。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论坛的惊叹,苏庆节看得出来,这里以后,将会是大唐读书人交流最激烈的地方,在这里,很可能造就无数的传奇。
越往下想,他对杜构就越佩服,之前杜构收书的事他还没有想明白,现在又来一个论坛,他发现,他彻底看不透杜构的布局了。
三人闲聊了一会,杜构逐渐开始说正事。
“宾王,新官上任,感觉如何?”
杜构被罢官,李二遵守了约定,提拔了马周,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是对马周来了一次当面对奏,结果不出意外,马周给李二上奏条陈三十余条,不但比历史上多了十多条,而且条陈更加的具体、实际。前世历史中这时候的马周,所有学识多半是来自于书本,很多想法流于表面,而且就这样都让李二起了爱才之心。
现在,马周先是在茶馆继续读书数月,了解了很多以前求而不得的学问,之后跟着杜构前往杜家庄,被杜构委以重任,在杜家庄的方寸之间验证心中所学,再加上杜构时常提点一些后世的新鲜思想,使得马周的眼界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可以说,现在的马周已经隐隐有了宰相的格局,所思所想所做,皆是以大唐的未来为基础,目光极为长远,思想也很超前,很多想法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因此,李二在召见马周之后,欢喜的和马周畅聊了近三个时辰,甚至还留马周在宫里吃了顿饭,对马周是真的喜爱,甚至让李二找到了当初初遇房杜时候的感觉。而且最重要的是,马周不但年轻,还出身寒门,这简直就是将来辅佐太子的不二人选。
因此,在其他人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李二,已经把马州作为了宰相接班人来培养,这时候的李二,甚至都忘了让他又爱又恨的杜构,直接任命马周为起居郎,侍奉在李二左右,相当于秘书,这个职位虽然仅仅是从六品上,但是对于一些五品官来说,他们宁愿被降官来做这个起居郎,因为一旦做了这个官,就被打上了皇帝近臣的标签,从今以后,只要不犯大错,青云直上,已是必然。
杜构根本不在乎马周抢走了李二对他的宠爱,甚至于,他巴不得李二把他给忘了,这样,他就能安静的好好布局一番,让自己的一切计划进行的更加的顺利。
再者,马周怎么说也算是他的人,除非以后马周认为杜构不在神秘,不在无所不知。否则,即使马周现在当了宰相,他也依旧认为自己是杜构的马仔,因为这一世的马周能有如此遭遇,全赖杜构!
“还好,虽然忙了一些,但是很充实!”马周做了官以后,整个人都沉了下来,仿佛一杯浑浊的污水,在慢慢地沉淀自己,这种状态非常好,新官上任,最怕突然膨胀。马周能在这个时候反而沉淀自己,这让杜构都很佩服。
“嗯,忙点好,既然想做人上人,就要承受普通人难以承受的压力与痛苦,这都是必然的。”
马周认同的点点头。“这全赖公子提拔。”
“哎!”杜构摆摆手,也不在意苏庆节在一边,很是认真的道:“宾王,当初咱们就说过,如果你将来做了官,那就完全的做你自己,和其他任何人都无关。做官不是喝酒吃饭,喝酒吃饭的都是酒囊饭袋,如果你想成为一代贤相,名垂千古,那就必须拿出一往无前的气势,你要拿出一个决心,就算将来阻拦你道路的是我,你也要披荆斩棘,毫不留情!当然,前提是,你做的绝对正确,否则,你可能会被我消灭!”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清廉,这一点杜构很清楚,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让马周明白,时代的先驱者,从来没有一个善人。无论是他还是马周,都是改革路上的先驱者,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看谁的路更适合大唐,走得更长远。
马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就是他佩服杜构的原因之一,杜构每次说话,他都感觉很有道理,回味无穷,却又不明觉厉,似懂非懂。每次都需要他反复拒绝很久,最后亲身经历,才能恍然大悟,然后震撼与杜构的先知!
“好了,知道你忙,闲话少叙,这次请你出来,是有事想求。”马周现在做了官,已经不是他两臂山的手下,所以,说话之间,杜构很含蓄,虽然马周不一定会在意,但杜构自己要时刻自省。
果然,马周依旧是那副为杜构马首是瞻的状态。“公子有吩咐,但说无妨!”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关于复刻术的事,世家那边会派人来谈,我不想和他们接触,正好现在你有官身,你去正合适。”
“也好!”马周没有推辞,杜构对于世家的布局和复刻术的事情,马周是杜构身边了解最详细的人,也是最懂杜构的人,由他去办,不会坏了杜构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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