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希抬手,摸了摸赫连夜毛茸茸的脑袋,“我知道。”
赫连夜将傅宁希抱得更紧,眸子里闪过一丝幽沉。
电视剧播完,已经十一点。
赫连夜没有强行留下来,他摆手说道,“姐姐晚安。”
“晚安。”傅宁希目送着他离开后,起身准备去浴室,手机响起,是心雅发来的消息。
“医生说,奶奶的时间不多了,你能不能这两天多来医院陪陪她,她想你了。”
傅宁希抿了抿唇,将手机放下,走进浴室。
翌日。
傅宁希还是来到医院,老太太的气色,确实不如之前,脸色苍白无比,隐隐地还透着一股灰气。
“小希你来了。”唯有心雅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笑,见傅宁希走进来,笑容更加的灿烂。
傅宁希微微点头,走进去。
老太太眸光沉沉地看向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傅宁希道,“想骂我的话,等你好了再骂。”
“什么骂不骂的,你奶奶就嘴上说话不好听,其实心里可疼你了。”
心雅说着,看向老太太道,“妈,小希刚来肯定口渴,你要不要倒杯水给小希喝。”
“不用了。”傅宁希说。
老太太却转身,拿起床头柜上干净的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水。
傅宁希接过,老太太顺势攥住她的手,这次,她发出声音,“不要再来了,永远不要再来了。”
声音哽咽,神情悲痛。
心雅眸色一厉,急声道,“妈你在说什么。”
她上前,将傅宁希推到一边,又是哂笑,“最近你奶奶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你别在意,你先拿喝水,我安慰下你奶奶。”
说完,心雅转身朝老太太低声道,“妈,你到底想做什么?”
老太太苍老的眸子里流露出难以言说的悲哀。
心雅视而不见,又用更低的声音说,“二十年前你毁了我一次,二十年后,你还要再毁我一次么?”
老太太一怔,垂下头不再言语。
心雅的脸上又挂上慈爱笑容,看向傅宁希到,“让你见笑了,怎么不喝水,别介意,水是我早上刚打的。”
傅宁希摩挲着手中的被子,薄唇抿了下,说,“我不渴。”
随手将被子又放回桌子上。
心雅脸上的笑容僵住,“哦,那就不喝吧。”
傅宁希目光越过她,看向床上的老太太又说,“需要我推你出去散步么?”
老太太唇瓣动了动,道,“好。”
拿起病床放着轮椅,她将老太太从病床上抱起来。
老太太身子骨虚,此刻这一抱,竟然比上次不知道轻了多少。
病痛,在最后的时光里,侵蚀了她的身体。
傅宁希推着老太太出去,心雅紧随其后。
医院的小花园里,种了很多不知名的小花。
此刻正是夏季,五颜六色的小花们正在绽放着自己最好的一面。
老太太或许是出来透气,脸上的神情,不似在病房里那般压抑。
她看向心雅,说,“你不用跟着我们,我想跟小希单独说会话。”
心雅笑,“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我又不是外人。”
老太太沉着脸,没再说话,但态度非常的坚决。
“我跟她去那边坐回。”傅宁希指着远处的小亭子说。
也不管心雅是否答应,直接推着老太太往那里走。
小亭子里没有人,一阵阵小风吹进来,非常舒服。
老太太道,“小希。”
“嗯。”傅宁希看向她,随手将自己脸颊边吹散的碎发别到耳朵后面。
老太太目光飘远,看向远处正朝这里张望的心雅,“若蝶,她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
远处,心雅手机突然响起,是韩墨杨打来的。
看眼远处的老太太和傅宁希。
忖了忖,她背对着她们接起电话。
“喂。”
“怎么人还没有下来,你不会又失败了?”这是韩墨杨的声音,声音里透着冷。
心雅低声道,“老太太正拉着她在说话,现在还不方便,你再等等。”
“我耐心可是有限的。”
啪的,挂上电话。
心雅眉心蹙着,在心里咒骂着韩墨杨,目光又看向远处。
老太太忽的傅宁希似乎还在聊。
但距离远,她根本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
心雅眸色一沉,希望老太太别在这时候坏她的好事。
忽然,远处傅宁希推着老太太往她这里走。
心雅立即挂上一抹亲和的笑容说道,“小希你们聊完啦。”
傅宁希淡淡点头,推着老太太继续往前走。
“现在快十点了,护士马上要给老太太打下一针,我们上楼吧。”心雅道。
老太太每天打针都有特点的时间段。
傅宁希推着老太太上楼,回到病房,护士正好进来,给老太太输液。
傅宁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心雅抽出纸巾递给她,“脸上都是汗擦擦吧。”
傅宁希结果,心雅笑笑,又倒了一杯水,“在外面走累了,在补充点水分。”
“不用。”傅宁希没接过水,用纸巾擦了擦脸。
心雅遗憾地将水杯放下。
旁边的老太太,眉眼轻阖。
她的身子,越发撑不住,打进体内的药物。
往往刚开始打针,她便困顿。
但如果不打。
她可能又活不过明天。
傅宁希见老太太快要睡着,起身说,“我先走了。”
心雅哂笑,“再多坐一会吧。”
“我还有事。”傅宁希往外走。
心雅望着她的背影,神情由不舍变为嘲弄。
转过身,目光落在傅宁希丢弃的纸巾上,她冷笑道,“蠢货。”
傅宁希坐着电梯来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可刚从电梯里出来,她便发现不对。
脸颊上传来一阵燥热。
那纸巾不对。
傅宁希眸色一寒,体内传来一阵阵燥热,身子发软。
眼前的景象,开始涣散。
“呼。”
傅宁希双手紧攥,她立即转身想要回到电梯,上了电梯后,她就能寻求医生的帮助。
但,这时几个大汉正朝着傅宁希步步紧逼。
傅宁希察觉到危险,她想快速离开,但脚根本不听使唤。
这药劲来的极其霸道。
傅宁希一下子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