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夜苦笑一声,“姐姐,你说笑狼崽子吃了我们的肉,生的小狼崽子,会不会是我们的投胎转世。”
“不会。”傅宁希冷冷回,“我们只会化作春泥,滋养大地。”
“哈哈哈。”赫连夜轻笑出声。
原本紧张的气氛,也因为这句话缓解不少。
赫连夜攥紧手中的刀,眸子陡然一凝,“姐姐,你看到不远处山坡上的那只最大的狼了么?”
傅宁希看过去,说,“那是狼王。”
擒贼先擒王,若是他们能把狼王擒住,或许就能平安度过今夜。
但可能么。
狼王距离那么远,并且防范心肯定要比其它狼更重。
赫连夜又说,“姐姐,你相信我么?”
傅宁希拧眉看向赫连夜。
赫连夜目光灼灼又问,“姐姐相信我么?”
“嗯”傅宁希颔首。
赫连夜勾唇,“那我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下一瞬,赫连夜竟直接攥着刀,扑入狼群之中。
傅宁希赫然瞠眸。
而因着赫连夜扑向狼群,他与傅宁希之间也出现了间隙及破绽。
狡猾的狼瞅准相对弱势的傅宁希,张开獠牙。
傅宁希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只能护住自己的要害。
她腰身一弯,翻滚在地。
嗷呜……
狼咬住傅宁希的腿。
刺骨的疼,让傅宁希额头的冷汗直冒,她咬牙,用力地将那头狼踹开。
但很快,又有另一头狼奔了过来。
这次咬住胳膊,傅宁希的脖颈被迫露出。
若此刻,没有人救傅宁希。
那么下一瞬,狼的獠牙将会刺进傅宁希脖间气管上。
傅宁希必死无疑。
生死一瞬。
傅宁希想到环游世界的父母,想到正在上大学的安迪,以及掌管傅氏的哥哥。
还想到了正在医院里的老太太。
以及……快要出狱的她。
原本以为自己会等到她出狱,然后得到一个……
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傅宁希用空余的一只手护住脖子。
嗷呜……
一只狼朝傅宁希的脖颈扑来。
傅宁希闭上眼睛。
啪。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反而咬着她胳膊和腿的狼,竟松了口。
来自死亡的压迫感消失。
傅宁希诧睁开眼睛,四周的狼退散,她踉跄地坐起身,偏头想赫连夜的方向,微怔。
月光下。
男人攥着一把带血的刀,从发丝间露出的眼神,异常凶狠且亮。
暗红色的血,顺着他的脸颊,往下低落。
狼王乖顺的趴在他身边,臣服的低吼着。
嗷呜,嗷呜……
一声声狼叫,此起彼伏,响彻整个草原。
群狼们学着狼王的模样,趴在地上,似乎在臣服着他们的新王。
这场面看着,异常震撼。
赫连夜舔了舔刀子上的血,弯唇,朝傅宁希一笑,“姐姐,我赢了。”
能让狼王臣服的方法,只有化身狼,比它更狠。
傅宁希眸色微闪,轻捻着手指,脱口而出的话是,“我们必须24小时内接种狂犬疫苗。”
狼也是狂犬病毒的载体之一。
但此刻,他们深处荒郊野岭,还被追杀。
身体受着伤,行动力必定迟缓。
别说24小时,就算是24天,他们也不一定能走到医院。
赫连夜垂眸,食指放在唇边,吹了个听起来非常诡异口哨。
立即有一只狼趴到傅宁希腿边,脑袋还亲昵的蹭了蹭傅宁希。
赫连夜道,“姐姐,你趴在他的背上。”
见傅宁希没有动作,赫连夜又说,“没事的姐姐,它不会伤害你的。”
傅宁希忖了忖,趴在狼的背上。
狼缓缓起身。
这头狼很强壮,不亚于,赫连夜打败的那头狼王。
傅宁希趴在它的身上,能感觉到它皮毛底下强大的力量。
也就是这只狼刚才差点咬死傅宁希。
赫连夜趴在另一头狼身上。
俩人跟随着及头狼,奔跑在西藏的草原上。
冷风睡过。
狼身上的皮毛被吹的扬起。
傅宁希把狼抱得更紧,一股属于狼身上特有的腥味,刺入她的鼻腔。
她闻着没有觉得多难受,反而血液里的野性被激发出来。
若不是此刻,她受着伤,时机也有些不对。
傅宁希真想学着狼,大声嚎叫。
赫连夜偏头看向傅宁希的侧脸,唇角忍不住扬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逐渐泛起鱼肚白。
远处隐隐约约地能看到几个屋舍,以及行驶的车辆。
赫连夜又吹了一个口哨。
狼群立即停止脚步。
赫连夜从狼身上跳下来,走到傅宁希身边,把她抱起。
傅宁希挣扎着,想要将赫连夜推开。
赫连夜低声道,“别动,乖。”
三个字,像是某种奇异的符咒一般,让傅宁希失去所有的动作。
赫连夜唇角微扬,吹了个口哨,狼群们训练有素地散开。
傅宁希抿了抿唇,问,“你会驯狼。”
赫连夜眸色沉了些许,可声音却含着笑,“以前在草原待过一段时间,跟狼比较熟。”
傅宁希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赫连夜抱着傅宁希来到路边,扬手,拦下一辆黑色轿车。
“不好意思,我和我女朋友刚才遇到狼群袭击了,能载我们一程,到医院么?”赫连夜问。
黑色轿车里面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闻言,扫了一眼傅宁希虽然苍白,但依旧漂亮的脸蛋。
中年男人说,“上来吧。”
赫连夜抱着傅宁希上车。
车子发动,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
中年男人通过车内的后视镜,有看眼虚弱的傅宁希,说,“路上的规矩,你们知道么?”
赫连夜眸光一闪,问,“什么规矩?”
中年男人手指轻敲着方向盘,道,“交过路费。”
“多少钱?”
“不是钱。”
中年男人若有所指地看向傅宁希,“这是路上的规矩,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们也不要芥蒂。”
“既然想要穷游,总得付出点什么。”
“不过看在你女朋友手上的份上,我会快点结束。”
“当然你们俩也可以拒绝,但你们想好,这条路上的车不多,而且就算别人载了你们,也会要过路费的。”
“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衣冠禽兽,厚颜无耻。
八个大字在这个男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傅宁希想到那几个被拐走的女孩,当时崔雪说她们是穷游来的。
“停车。”傅宁希沉声说。
男人面色一沉,“美女,你别不识好歹。”
赫连夜突然勾唇一笑,“大哥,你正在开车,应该不好办事吧。”
“要不先把车停下来。”
男人微怔,又是一笑,“还是你识时务。”
车子缓缓停下。
男人迫不及待的解开安全带,可在下一瞬,眼前一黑,他被赫连夜劈晕,倒在方向盘上。
赫连夜冷着脸走到驾驶座上,把男人拖出来,扔到地上。
“姐姐是我的,你也配肖想?”赫连夜冷声说,扬手准备吹起口哨。
傅宁希突然道,“我们走吧。”
口哨意味着狼来。
赫连夜眉梢微挑,有些遗憾,不过他还是来到驾驶座前坐下,重新发动车子。
很快,他们来到一个小镇前。
在镇上的卫生所里,接种完疫苗,从医院里出来。
一股淬着寒光的视线,落在俩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