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嗤笑,怎么,带上他,原来是想要看他有没有同伙啊?
“你说说呗,你要是在别的地方行刺,你会往哪个方向跑?”
张良不说话。就闭着眼睛,不搭话茬。
“你这小贼,我阿母好好同你说话,又保了你一命!你不知感恩就算了,还这个态度!小心小爷我揍你!”
黎普看阿母和他好声好气的说话,结果他却是这个态度,有些不高兴了。
要不是这次阿母的眼光有所长进,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同意让阿母带这人上马车的。
“果然暴政之下出暴民,就连一个小孩子都如此的暴躁。”
张良看向黎普,失望又遗憾的的摇了摇头。
黎普气的抡起拳头就要揍张良,黎姜赶紧压住了。
“你这是,秉承仁爱?”
【原来张良也喜欢仁爱之道啊,这还不好办?】
【对症下药,请出鼻祖啊!】
黎姜看向胡亥和扶苏:“这两位是陛下的长公子和小公子,你总说暴秦暴秦的,你看一看,睁大眼睛看一看,谁暴政会给百姓发衣?谁暴政会给百姓发粮?谁暴政会培养出两名仁爱的公子?”
说到这,黎姜看向胡亥:“小公子,此人虽满口仁义,为百姓考虑,但还是请你好好告诉他,若是他今日行刺成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扶苏意味深长的看向黎姜,黎国师此举,堪称不杀人却诛心啊。
胡亥早就不赞同张良一口一个暴秦,一口一个暴政。
如今有了机会,更是要好好教育他一番的。
同他辩一辩,到底哪里暴?
“这位阿叔,在下胡亥,乃秦皇小公子。”
胡亥给张良拱了拱手:“恕在下无礼,实在是不认同刚刚阁下的话,要知道,当政乃民为本,君为轻,乃仁义治天下……”
黎姜要不是想让张良带路,想知道往哪边跑的,能遇到黄石公,她都不想在呆在这马车中。
淳于越是怎么能受得住的呢?
早知道应该让他们去扶苏的马车里的,或者去淳于越车里也行啊!
何苦将自己拖入这样的地狱中。
吵闹的黎普,满口之乎者也的胡亥,在一旁不声不响,偶尔说出一两句话帮衬胡亥的扶苏…
黎姜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真想出去吹吹冷风,清醒清醒。
张良原本还以为长公子和小公子无非就是装模作样的仁义,可说了两句后,张良听着胡亥并非浅显的理解,终于知道了。
这小公子,是真仁义,不是假的。
甚至有些都要到了迂腐的境地。
配上白胡子,那妥妥就是一代大儒啊!
“可……可秦皇不应讨伐六国,使百姓连年生活在战火之下……”
张良咬死了嬴政的不对!
六国和平相处,百姓丰衣足食,为何非要因为一己私欲,将百姓都拖到水深火热之中?
扶苏将车帘掀开,外面的冷风嗖嗖的往车厢里刮。
刚才还脑子混沌的快要睡着的黎姜,顿时被冷风一吹,打了个激灵。
“你且看看,看看外面的百姓,他们有棉衣,不会路有冻死骨,百姓安居乐业,有何不对?”
胡亥和张良等人都看着走在外面的百姓。
他们的身上穿着官府发下来的毛衣,口中呼着白气,每个人的脸上,不是麻木,而是对生活的憧憬,向往,以及干劲。
尽管他们身形依旧不是那么的壮硕,但脸上有肉,不像之前皮包骨。
“这都是我皇父之功,何来暴政?”
扶苏将车帘放下。
胡亥接着看向张良:“我皇父乃一代明君,我阿兄仁厚名声更是广为流传,何来暴?”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难道你就不睁开眼去看看么?”
张良沉默,最后才看向黎姜:“若是我要逃,我会往东南方向逃。”
他不知道为什么黎姜一定要知道他的逃跑路线,但他一定会选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也不会回到原本韩国的土地。
黎姜点点头敲了敲马车:“我去陛下的马车。”
一路上张良被胡亥满口仁义道德,之乎者也,折磨的双眼发直。
胡亥力求让张良知道行刺这件事是错的,一旦成功,将会引来什么样的动荡。
偶尔扶苏也会同张良聊一聊朝堂的见解,毕竟张良阿父和阿翁都是在韩国任职宰相,就算耳濡目染,张良也知道一二。
一时间,张良倒是和扶苏产生了不错的友情。
就是……看这胡亥,脑袋有些疼。
就连看韩信,那个将他压在地上,说让他找太奶,时时刻刻想杀了她的韩信,和性子跳脱,脾气有些暴躁的黎普,都有一种格外的清新之感。
在确定张良确实手无缚鸡之力,且体弱多病,大多时间只能出一张嘴的时候,嬴政才偶尔和张良聊一聊。
聊一聊韩国之前的政令,聊一聊韩国百姓的想法。
…………
赵高和陈胜一路上快马加鞭,不能直接略过其余郡县直接去嬴政回程的必经之路。
既要认真的干,努力的干,还要快速的等在回城的必经之路,恰巧,让陛下看见他们这么努力。
于是这两人白天干活,晚上赶路,硬生生造的比出来服徭役的百姓还要瘦。
偶尔有百姓看不过去,还给两人带两个饽饽,逢人便说,这朝廷的官员,都是好官啊!
陛下的粮,都用来养百姓了啊!
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事情啊,当官的比百姓还要瘦。
看着像难民似的。
等赵高和陈胜到了嬴政必经之路后,两人便开始翘首以盼。
一个盼着能看见陛下,一个盼着能看见国师。
两人盼星星盼月亮,也没等到嬴政在这经过。
另一边的嬴政的车队,已经到了博浪沙,黎姜对着张良挑挑眉。
“下车,会骑马吧?”
黎姜看向张良,张良不解的挑挑眉。
“模拟逃跑。”
张良:……
“你不怕我真逃跑?”
黎姜下巴对着马车外早已等候多时的韩信点了点:“你和他,同乘一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