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刀指着这几个兄弟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大毛他们几个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咽了咽口水,大毛他们全都跪在了地上抱着黄大刀的腿:“大哥!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
“兄弟们这段时间啥都没干,手里没钱了啊!大哥你的身体还没好得继续吃药,我们几个还得吃喝,总不能还跟以前似的去偷钱吧?一个月才能偷几个钱?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是啊大哥,我都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呜呜呜~~~”
一群大男人跪在地上一个个抱着黄大刀的裤腿痛哭流涕,有的鼻涕都蹭到了黄大刀的腿上,看上去又可怜又恶心。
黄大刀站在那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中也有些酸涩。
上次他被打出了内伤,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养伤,每次问起钱的时候几个兄弟都说不用担心让他好好养伤就是。
他还以为家里的情况还好,结果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么拮据的地步。
几个人抱在一起嗷嗷哭,那威力一点不亚于一群青蛙凑在耳边呱呱呱。
“吵死了!都给我闭嘴!”
季长樱一甩手,手中的木棍就这么直直的插到了他们面前的地面上。
一群人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个女魔头。
“嗝!”
大毛被吓得打了一个嗝,不敢哭了。
“一群大男人有手有脚什么不能干?整天不是想着偷鸡摸狗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实在不行提起刀上了战场杀几个蛮子军营里也能管你们饭!怂货!”
季长樱冷冷的看着他们,把棍子给拔了出来。
黄大刀弱弱的解释:“不是我们不想干正事,是没人要我们···”
季长樱头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几个人。
一个个瘦猴子似的,穿的衣服虽然没有补丁,但是看上去脏兮兮的,头发一撂一撂的堆在一起,露出来的手指甲缝都是黑的,看人永远都是弓腰驼背躲躲闪闪不敢直视。
就这样什么都没干看着就做贼心虚的样子,能找到正事干也怪了。
……
“行了,我今天来不是给你们找人生目标的,韩典史为什么突然又盯上了粮店?”
季长樱环顾四周,唯一的凳子已经被她给掰坏了,只能这么站着问话。
说起这个几个人可就精神了:“因为他缺钱!”
季长樱翻白眼:“废话!我当然知道他缺钱!”
大毛吸了吸鼻涕,用袖子一抹:“说实话,我们之前联系最多的是瘸子哥,和韩典史不太熟。一般他需要我们的时候都是瘸子哥吩咐的我们,好像是瘸子哥的大哥要的钱,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
刘树根?
这个人都快被季长樱给忘了。
刘瘸子死的时候她一直在等着这个人出现,但是没想到刘瘸子都死了一个月了,刘树根都没回来。
想到之前她听到的刘瘸子和韩典史的谈话。
她忍不住想:难不成弟弟都死了,刘树根还在想着升官呢?
那这个弟弟看起来在刘树根的心里份量也不怎么样啊!
“没用的东西!”
季长樱居高临下的看着大毛他们,黄大刀脸上讪讪的。
“不是说晚上让掌柜的带着钱上门?你们到时候带我去。”
几个人吃惊地看着她,拼命摇头:“不行!得罪了韩典史,我们以后都不用在城里混了!”
把女煞星送到韩典史家里,不用想他们也知道将落个什么下场。
“少废话,事情就这样定了!”
季长樱说完也不等他们开口,自己轻轻一跃就上了房顶,盘腿坐在上面打坐,等着夜色的降临。
大毛他们先是被惊了一下,随后就羡慕极了。
他们要是有这么好的身手,也不用活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晚上几个人勉勉强强从城外挖回来了一些野菜,又狠狠心把剩下的钱买成一块肉回来炒了,才战战兢兢的站在院子里喊道:“女侠,吃饭了!”
他们这些小动作都看在季长樱的眼中。
她从房顶跳下,看了一眼桌子上面黑乎乎的野菜和明显炒糊了的肉丝,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去给我买只烧鸡,剩下的给你当跑腿费。”
拐子欢天喜地的双手接过:“好嘞!您等着,马上就买回来!”
他顾不上和其他人说,撒开腿就跑了出去。
片刻的功夫他就买了回来,季长樱提着烧鸡重新回了房顶。
拐子这才兴高采烈的拿着剩下的钱去找了兄弟几个,眉飞色舞的说了这事。
等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几个人面色为难的互相推搡。
既担心没办法给韩典史交差,也担心季长樱真的要去。
黄大刀深吸一口气:“你们在家,我自己去!”
几个人一同沉默了下来:“其实谁去都一样。”
不管他们之中谁去,韩典史都会把这笔账记在他们头上。
“我比你们会办事,在家等着吧!”
黄大刀不再看他们,招呼了季长樱一声就往外走。
韩典史在县衙做事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就从一个住班房的衙役变成了城里有二进院子的殷实人家。
就连买的院子也坐落在距离县衙只有一条街的位置,虽然在末尾,但这价钱也不便宜。
“到了。”
这条路再长也有走到头的时候,黄大刀深吸一口气,上前去敲门。
两长一短的敲门方式让季长樱变了脸色,她一把将黄大刀扯到了跟前,压低了嗓门:“为什么这么敲门?”
黄大刀脸上还带着茫然的惊惶:“怎么了?是韩典史让我们这么敲的。”
季长樱盯着他确定没有说谎,这才一把推开了他,沉着脸站在一边等着开门。
这种敲门声,她在截杀刘嬷嬷的那天晚上听到过。
她以为这是刘嬷嬷和杨坨子他们独有的联系方式,没想到,竟然在韩典史这里再次听到了。
‘吱呀’一声,门很快就打开了。
莫有看到季长樱在这里十分吃惊:“是你?”
季长樱看了他一眼,直接推开他进了门。
黄大刀在后面跟着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还是该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