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瘸子精神头真不错,昨天还蔫头巴脑的夹着尾巴跑了,今天就精神抖擞的找人喝茶?
季长樱干脆也不去粮店里看情况了,下马牵着珍珠直奔茶楼。
里面一楼的大堂里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人,这个时间不早不晚正是闲暇时间,但是茶楼的生意却很清闲。
看到她走到门口,店小二极有眼色的上前接过季长樱手中的缰绳:“姑娘,您请进!”
季长樱把马绳扔给小二就不管了,他自然会好好安置珍珠。
季长樱要了一间二楼的包房,又点了一壶茶水和几碟点心,掌柜态度更加殷勤的把人引上了楼。
她的运气不错,包房正好和刘瘸子他们的房间就隔了一堵墙,看样子那边也是刚坐下来不久,东西还没上全。
等了一会儿,季长樱房间的东西才全都端了上来,她迫不及待的挥手让小二退下,展开异能‘听’隔壁的动静。
“守哥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还差多少?”刘瘸子有些急切的问道。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对面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还差两千两。”
刘瘸子有些着急的说:“这怎么还差这么多?万福楼就算现在不如以前了,也不至于两千两银子都凑不出来吧?”
韩典史有些唏嘘:“万福楼的东家是希州金家的,以前别说两千两,就是两千金他也拿的出来!可惜···他唯一的儿子现在下落不明,半年都没怎么管过自己的生意,只知道花钱找儿子,早就在倒闭的边缘了。”
钱再多有什么用,没什么地位依然保不住。
金家不过是失去一个继承人,竟然就像是要塌了似的,手下的人招式齐出,不仅没有找到半点少东家的消息,反而一天不如一天。
“那怎么办?这钱凑不齐到时候我大哥岂不是要怪我们办事不力?”刘瘸子有些忧心忡忡。
他心里清楚自己能有今天全靠刘树根,要是刘树根这次因为钱失去了晋升的机会,以后可就不好过了。
“不急,王掌柜已经在卖那两层楼的商铺了,可惜上次遇到一个外地的,要价九百两银子,直接把人吓跑了,不然也凑的差不多了。”
韩典史语气遗憾,十分惋惜。
季长樱没想到上次柳时从说看他是外地来的,想要卖他九百两银子的商铺,竟然和刘瘸子他们有关。
不过希州金家?
怎么好像在哪听过一耳朵?
有了屠海这事,季长樱不得不仔细翻找自己的记忆。
“守哥,你再催一催,等这两天我去之前看好的那家店一趟,差不多钱就凑够了,到时候给大哥送去。”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他什么时候给钱,我什么时候把他家里人给放出去,也找人看着他不让送信出去,除非他这辈子打算做个孤家寡人,不然我就不信他不急。”
刘瘸子的眉心一松,表情松快了不少。
两人转头说起了别的。
“那小田村的季氏真的只是流放的犯人?感觉和之前打听的消息不一样,我怎么觉得他们人脉挺广的?”
“季氏确实是流放过来的,但是脸上没有刺字,也没充奴,这点我也想不通,打听了很久有用的信息不多,听人说可能是之前季氏的大官留下的还有一些人情,所以才免了这些。”
刘瘸子皱眉看上去有些不甘心。
他在甘县也算混的不错了,凭什么还要让着这些外来的?
难不成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要是能把那个小娘子娶了,那就有个京官岳父了,到时候您和我哥也能借点力不是?就像这次升职,我要是有个当官的岳父,我哥哪能这么凑钱,你说是不是?”
刘瘸子看着对面的韩守脸上全是讨好的神色。
韩守笑骂:“你小子不娶是不娶,一娶就找个有难度的!京里的大小姐别看现在落了势,人家也不一定能看上咱们!”
刘瘸子嬉皮笑脸说着:“我这不是想着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不从也得从了吗?谁知道那季家参了一脚,我现在心里有些没底儿。”
韩守瞥他一眼:“那小娘子嫁的就是季氏的人家,现在算是季氏的媳妇儿,你说管不管?”
刘瘸子不以为然:“我都打听过了,这小娘子和季氏的关系一般般,尤其是在县学教书的那季家,听说之前得罪了他们呢!”
“你懂个屁!越是读书人多的人家,越是重视名声和格局,他们私下闹的再难看,真出事的时候还是一家人,讲究什么共荣辱共进退。”
韩守做了这些年的典史,早就不是之前混日子的街溜子,稍微有了几分见识。
“什么荣辱进退我可不管,我就想把那个小娘子给搞到手!到时候我直接带着她回京去找我岳丈,说不定还能再京里混个什么差事当当,到时候认识的人多了,你和我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到时侯咱们也算是有基础了,再稳一稳,子孙后代不就摆脱泥腿子了?”
刘瘸子这些年下来被养大了胃口,看着韩典史和大哥在手下面前威风凛凛的样子实在是羡慕,竟然妄想骑到两人头上靠着下半身直接去京里混个官做做。
他脸上的表情实在太过明显,韩守一眼就看透了。
虽然觉得刘瘸子太过痴心妄想,但是心中也抱着这么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万一真成了呢?
成功了他跟着沾点光,不成对他也没什么损失,照样做他的典史。
总之他不亏。
“这样,我们直接想个办法,不惊动季氏的情况下,直接把人给拿下,这样就算他们知道也晚了,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他们就是再愤怒还能怎么样?一群读书人大不了就是骂上两句,到时候你不听就完了。”
“我就不信他们还能为了一个失了贞的女子大闹特闹,到时候就不怕丢人!”
韩守想了想干这事风险虽然有,但是收益明显更大啊!
至于林氏的想法和性格,在他们的眼中完全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