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瘸子干过的坏事不少,但招惹的都是一些无权无势最底层的那些人。
比如之前看上了一个姑娘,那姑娘的父母一个残疾一个傻子,家里孩子又多,她是家中的老大,为了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耽误到了二十还没嫁人。
他把人强要了之后,又给了一大笔钱封口,那姑娘看在钱的份上,咽下了这个哑巴亏。
毕竟刘瘸子也说了,拿了钱这事就算了,不然以后不仅要时不时的过来骚扰她,还要搅得她家里不得安宁。
就算这件事传了出去,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名声差点,毕竟虱子多了不怕咬,但是对那姑娘以后怕是不好做人了。
再比如,看人不顺眼的时候找人给打一顿再去人家里打砸一番···等等。
季长樱皱眉,刘瘸子人憎狗嫌的,难道至今没有人去告他?
但是想到他说县衙有人,又松开了眉头:“说说县衙谁和他关系好?而且刘瘸子的钱都哪里来的?”
听完这些季长樱都纳闷了,这刘瘸子就是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家伙,怎么听着一点儿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黄大刀更紧张了:“这我不敢说。”
季长樱眯起眼睛,手抓着床板,‘咔嚓’一声床板都被她抠下来了一块儿,在手中捏成了碎末。
“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说!是、是、是县衙的韩、韩典史。”
黄大刀冷汗涔涔,说话都开始变得结巴了起来。
季长樱笑了,她看着黄大刀鼓励道:“表现不错!剩下的不用我再问了吧?表现好的话,咱俩的仇怨一笔勾销。”
黄大刀心中一喜:“当真?”
季长樱点头:“我说话算话。”
黄大刀心一横,反正话都已经说了半截,剩下的那些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他一股脑把事情全都交待了。
韩典史本来只是县衙班房里一个普通的衙役,和刘树根这人是发小,但是后来刘树根发达后,韩典史一个普通的衙役也变成了典史。
典史这个职位是县衙不入流没有品级的职位,但却是除了县令、县丞、主簿三个大老爷之外管事最多的。
只要上面三个人不管的事情他都可以管,尤其是监察牢狱这块儿,他就算是抓那么几个人,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
刘树根常年不在家里,刘瘸子有什么事一般都找的他,韩典史也对刘瘸子照顾有加,看上去跟亲哥哥没什么两样。
“他和刘瘸子两个人一个惹事一个平事,城中只要是被他们盯上的商铺,最后都要‘大出血’才能息事宁人,钱··就是这么来的。”
黄大刀这话说的有些心虚,他跟着刘瘸子可真没少挣这钱,不然也不能这么快就把房子建起来。
“哦?怎么惹事?”
“酒楼就是吃坏肚子,卖东西的铺子就是买的东西有问题,医馆就是医死人了··等等,一般找的都是没什么背景的小店,所以都愿意花钱买个‘安宁’。”
黄大刀眼神躲闪。
季长樱了然,黄大刀的钱估计就是跟着这么来的。
“那刘瘸子的大哥多久回来一次?”
“固定的半年回来一次,平常没有大事一般不回,遇上打仗就更不好说了。”
季长樱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对黄大刀也失去了兴趣:“该知道的我知道了,你帮我盯着刘瘸子的动静,我不想搭理他,但前提是他也别来招惹我。”
“平常你干什么我不管你,但是我来这里的消息你敢透露出半分···”
季长樱扭头看着黄大刀,眼神带着打量。
“不敢!我绝对不敢!”
黄大刀着急的表态,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出卖她。
“没关系,刘瘸子我都不怕,还怕你出卖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季长樱呵呵一笑,身子形晃动,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黄大刀一下子瘫软在床上,不停地擦着脑门上的汗水,看上去吓的不轻。
季长樱刚走,院子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推门的声音让黄大刀整个人立马绷紧,看到来人是出去给自己买药的大毛,又放松了下来。
“老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
大毛看到黄大刀虚软的样子十分诧异,出门之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看上去又严重了?
“没什么,热的!”
黄大刀瞪了他一眼,随即又问道:“刘瘸子这两天又找你们办事了吗?”
大毛叹气:“前两天瘸子哥说盯上了一家粮店,我们已经打听过了,那家粮店的老板是外地刚来的没什么背景,生意却好得很!只是瘸子哥说等他办完事再动手,这两天兄弟们都在养伤,瘸子哥暂时没来找。”
黄大刀皱眉:“我这伤一时半会好不了,要是他再找你们,找个借口推了吧。”
大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兄弟们就等着这单生意糊口饭吃呢!”
黄大刀抓起自己的枕头就扔了过去:“我说推了就推了,哪那么多屁话!”
大毛有些不情愿的‘哦’了一声。
黄大刀看到他答应了,这才放心一些,看着大毛难得说起了心里话:“别看我对刘瘸子巴结的厉害,但是我心里知道我们是不一样的,只有我们几个是孤儿从小一起长大,我心里你们才是我最亲的人,听我的,我绝对不会害了你们。”
大毛心中一跳:“老大,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
黄大刀摇摇头:“其他的别问,总之听我的。”
——
季长樱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之后,打算去自己的粮店看看情况,反正时间还早闲着也是闲着。
她骑着珍珠在街上慢腾腾的晃悠,眼神在路两边的街上闲看,这一看不要紧,看到了刘瘸子正和人坐在茶楼的二楼包间里说话,开着窗户从外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两人看上去很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