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欢颜到底还是没有再多问什么,只笑着道:“行啊,去几天?”
“我是想着,先去看看那里的风景,若是很好,我就在那里多呆些时日,若是不好,就……再说。我待会儿还要去找静宜,你们两个不像是我,是个大闲人,你们陪我去看看就成,至于呆多久,看你们有多久的空闲吧。”
欢颜自然清楚青青突然做出这种决定,肯定是跟昨天的事情有关,昨天她那样斗志昂扬地回去,今天又来提出说要去安平玩一玩,想必傅府那边已经有了定论。而不管是什么样的定论,只要傅文清确实跟那兰馨有了肌肤之亲,青青就不可能放得下。
出去散散心也好。
欢颜也不再跟蒋青青提昨日之事,只笑着道:“你这一大早地来,我连头发都没梳,等会儿陪我一起吃了早饭,我再去跟母妃说这件事。”
“好。”
厨房做的早膳端了上来,蒋青青倒是吃了不少。吃罢之后,欢颜带着她一起去见了定安王妃。
定安王妃一听她们说是要出去玩儿,当即就笑着答应了,“好,你们尽管去。就该趁着年轻多出去走走,前些年我和王爷也是到处走走看看,看得人事物多了,心胸也就更不一样了。”又是嘱咐欢颜,不必挂念家里,去多久都行,也不用担心孩子,她会亲自带着的。
欢颜也就谢了定安王妃,回房收拾了行李,带着琼儿就出门上了蒋青青的马车。
“王妃,就这样让世子妃走了没关系吗?这匆匆忙忙的……”如今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世子妃在打理,她这突然一走,有些事情难免一时没了头绪。
定安王妃摇了摇头,“没关系,让她去吧。昨天傅少夫人哭着来,又是哭着走的,傅家公子也是在这里等了许久,你看傅少夫人刚才的样子,眼睛还是红肿着的,昨天肯定是没少哭,估计是发生什么什么事情了。蒋青青跟欢颜是多年的好友,情谊非同一般,如今她碰上难事了,想要欢颜陪她去散散心,也是理所应当的,就随她们去吧。”
“是。”
“去吩咐奶娘,待会儿康儿醒了,直接将他带到我这里来就是了。”
欢颜和蒋青青很快就到了栾静宜处。
栾静宜心中正是惦记着蒋青青的事情,昨天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听说她来了,赶紧就迎了出来。
“青青……”栾静宜面带担忧,但是刚开口唤了蒋青青的名字,就被她给打断,“静宜,昨天没能去接你,你可别怪我。不过我想着以你的本事,你肯定能考得很好。我和欢颜商量好了,打算去安平玩儿几天,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蒋青青根本就不给栾静宜插话的机会,一口气就将这些话全都给说完了。
做了这么多年朋友,自然是有默契的,听得蒋青青这么一口气说下来,根本不给自己插嘴的机会,她也明白了,青青是不想让自己问她有关于昨天的事情。当即也就将心中的疑问给压了下去,答应道:“好啊,正好我也想放松几天,什么时候走?”
“自然是立刻就走得好,怎么样?走不走?”
“走!”
栾静宜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跟欢颜还有蒋青青,三个人一起坐了马车,往城门的方向去了。
谢安澜下午回到王府,却发现欢颜不在,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往傅府去了,毕竟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肯定是担心蒋青青的。但是等他招来下人一问,才知道原来今天早晨一大早蒋青青就来过了,欢颜是跟她一起走的,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说世子妃是带着琼儿拿着行李一起走的。
“世子妃有说去哪里吗?”
那侍女摇了摇头,“世子妃没说,但世子妃和傅少夫人是娶见过王妃之后,才回来收拾行李的。”
也就是说母妃知道些什么。
谢安澜没有耽搁,当即就去了自己母妃那里,进去的时候,只见定安王妃正在逗着康儿玩儿,康儿一见了自己父亲,便是笑了起来,朝他伸出手来要他抱。
谢安澜上前抱过自己的儿子,却是看向自己的母妃,“听下人说,欢颜收拾了行李随着蒋青青一起走了?母妃可知道欢颜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蒋青青终究还是决定回娘家,所以欢颜打算去陪她住几天?
“她们说是要去安平住一阵儿,散散心。我已经嘱咐欢颜了,让她在外面好好玩儿,不必操心家里,想什么回来都成。”
说这话的时候,定安王妃还笑着看向自己的儿子,欢颜这一趟去安宁,至少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儿子心里怕是要失落了吧?
果然见得谢安澜微蹙了眉头,“怎么走得这样急?”自己离开王府去上早朝的时候,她还在床上熟睡着,结果等自己回来了,却听到她要出去一阵儿,短时间内回不来的消息,自己甚至都没能跟她告个别。
“是傅少夫人来找的她,匆匆就收拾行李走了。她们姐妹多年感情,一起出去玩一玩也好,你就别管了。”
谢安澜对昨天发生的事情是知道的,蒋青青这么急着逃离京城,怕也是不想面对眼前的困局吧?
只是这个蒋青青,将自己妻子带走也就罢了,竟然连个让自己和她告个别的机会都不给。
而何止是谢安澜,冉修辰又何尝不是如此。
当天傍晚,他惯常往栾静宜那里去了,不仅发现栾静宜不在家,而且收拾了行李走了。冉修辰当时还以为是栾家突然发生了什么大事,以至于静宜来不及跟自己说一声,就收拾了行李回北於去了。结果细问了下人才知道,原来她是跟傅家少夫人和世子妃一起走的。
昨天的时候,有关于蒋青青和傅文清夫妻两个之间的事情,他也听栾静宜跟自己说了,蒋青青这个时候拉着静宜和世子妃一起出去散心,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也不知道她们究竟要去多久。
……
马车离开了京城,一路往安平而去,马车上三个人谁都没有开口提一句傅府发生的事情。她们就跟当初还未嫁人的时候一样,一路说说笑笑,晚上住在客栈里,也是挤在一张床上说些以前的琐事,笑闹到半夜。
欢颜撩开车窗的纱帘,看向外面,今日阳光正好,微风吹拂,不冷不热,很是舒服。
蒋青青也是将目光落在了窗外,“这个时候正是出去游玩的好时节啊。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像这样三个人单独一起走这么远出去玩儿过吧?”
以前在衡华苑念书的时候,时间很紧,书院里管得又很严,没什么机会。
后来回到了大顺,大家又都是有各自的事情,哪里有机会寻个恰好的时机一起出去呆这么多天,而且还只有她们三个。
欢颜点了点头,“确实是个好时节。”
等到静宜明年参加了春闱,她们以后大概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再一起出来玩儿这么长时间了。
因为本来就是散心的,她们也没想着要赶紧到安平,见路上的风景也不错,所以走走停停的,五日之后才终于到了安平。
正如蒋青青所说,这里山清水秀,举目望去,都如同一幅水墨画一般,格外地清雅怡人。
本来是打算住客栈的,谁知道蒋青青却道:“别住客栈了,人多眼杂的,也不方便。我们干脆赁个宅子算了。”
欢颜和栾静宜两个人不由对视了一眼,赁个宅子?青青这是真的打算常住了?
而此时京城之中,谢安澜、傅文清和冉修辰三个也是聚到了一起。
傅文清知道蒋青青将欢颜和栾静宜都给带走了之后,很是愧疚,“抱歉,连累到你们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个女人,你们傅家到底打算怎么处置?”谢安澜问道。
“我和父亲母亲已经商量好了,将那兰馨放出去,以后跟我们傅家就没什么关系了。”
“就这样?”谢安澜拧眉?
“按我们家的规矩,这个兰馨应该是要被杖责的,只是父亲说,她如今怀着身孕,若是真的杖责了,只怕是一尸两命,也就作罢了。”
谢安澜听了摇了摇头,“只是苦了青青了,事情闹这么大,结果就只是将人给完好无恙地放了回去。”蒋青青毕竟也是他的同窗,又跟欢颜关系这么好,谢安澜自然也是有些为蒋青青抱不平的。
傅文清脸上闪过羞愧之色,“我父亲那个人……一向最注重家风,那兰馨毕竟是个怀了身孕之人……”随即又坚定了语气道:“不过我已经想好了,等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之后,我会好好给她一个教训的。”
谢安澜追问,“什么教训?”
“我……还没想好。”
这时候一旁的冉修辰开了口,“不如就给她的丈夫找个小妾好了,最好是怀了身孕进门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那个叫兰馨的,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冉修辰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傅文清一直都是忠厚善良,可就是太忠厚善良了,所以就算他有心想要惩罚那个兰馨,一时也想不出好的法子来。
谢安澜闻言也是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法子好。”说着,又是看向傅文清,“若是你不好去办,到时候这件事就交给我吧。还有她那个姘头,虽然他说自己对这件事全然不知,可到底说的是不是实话,也有待商榷。”
只见谢安澜抬手轻拍了一下傅文清的肩膀,“若不是青青坚持去查这件事,只怕你们傅家就要认了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你就成了帮别人养孩子的冤大头了。”
却原来,当日天色擦黑时,那庄子里的管事才赶了来。经过蒋青青的一番询问,才知道那兰馨不仅在傅府的时候吊着郑家的小子,被傅文清送到庄子上之后,也没闲着,更是跟一个种田的小伙子勾搭上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那庄子的管事只知道兰馨跟那种田的小伙子多有来往,却并不知他们的关系究竟进到了哪一步。
这个时候傅大学士、傅夫人和傅文清也都开始怀疑,兰馨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并不是傅文清的,而是那个种田的小伙子的。
傅夫人本来是打算明天一早就让人叫那小伙子过来问话的,可是蒋青青一刻都等不了,立刻着人去将那人给带来,傅夫人当时还担心着,会不会走到半路,城门就关了。
幸好,去庄子传信的下人一路快马加鞭,总算是赶在了关城门之前,将那小伙子给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