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么多年都没能生下一个皇子,可偏偏当初不幸小产的就是一个男孩儿,她心里自是积压了不小的怨恨、恼怒和不甘。”
其实,这件事发生之后的次年,皇后就又怀上了身孕,这下倒是顺利地把肚子里的孩子给生了下来,不过却是个女孩儿,正是如今的永宁公主。
而自永宁公主之后,皇后就再没有怀上身孕了,其实以皇上对她的宠爱,不至于一直都没有再有身孕。谢安澜猜测着,估计是有人用了什么法子,让她不再有孕,宫里这种手段多了去了,也不稀奇。
“那这次六皇子被接回宫来,皇后岂不是要气死了。”
“可这是皇上的意思,她再怎么不情愿也没有办法。”
欢颜微微点了点头,“那就这么看来,皇后如今在宫里的处境可不大妙。如今皇子们争得如火如荼,她身为皇后,却没有一子傍身,将来皇帝驾崩之后,她这个皇后能安然活着就已经算是好结果了。”
所有皇子中,光是跟她有仇的就有两位,其中就有手底下势力强大的三皇子。而另外一位被人看好的五皇子却也有自己的母妃,对这位皇后还不定是什么看法呢。
这位皇后的为今之计,只有选择扶持一个她认为有可能登上皇位的皇子,不然的话,等将来皇帝死了,她才不至于落得个凄惨下场,而这一天,看起来应该不是太远了。
……
过完年后,栾静宜就已经匆匆自北於启程,往大顺这里赶了。而与此同时,今年春闱的主考官也已经定了下来,正主考一人,副主考两人,据谢安澜告诉欢颜的,这正主考是三皇子的人,两位副主考是五皇子的人,如此,这一段争夺算是落了幕。
十五上元节,还未入夜,外面已经是一片花灯璀璨。
京城的主道上,花灯沿街排开,铺陈绵延,如天上银河一般。
谢安澜从路边买了一盏花灯递给欢颜,一旁的蒋青青见状,不满地叫道:“我的呢?”
谢安澜淡淡睇了她一眼,指着旁边卖花灯的摊子道:“那里不多的是吗?”
自己没嫌她碍手碍脚已经够好的了,本来是想着跟欢颜两个人一起出来赏灯的,没想到这蒋青青这么没眼色,非要跟着自己和欢颜一起。
只见蒋青青一把挽住欢颜的手腕,冲着谢安澜轻哼了一声,“奕世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嫌我碍事,耽搁了你个欢颜两个人独处吗?我还偏偏就霸占着欢颜了。”
说完拉着欢颜就往前走,“欢颜,我们走,不理他。”
欢颜摇头失笑,谁知道刚走了没几步,蒋青青就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瞬间阴沉起来。
欢颜抬眸看去,只见五步开外的地方,傅文清正站在一处摊位前猜灯谜,而他身旁站着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虽然只能看到她的一个侧脸,也能看出是一个清秀佳人。
傅文清猜罢之后,那女子也紧接着猜了一个,傅文清夸了她一句,女子低头温柔害羞地浅笑了下。
蒋青青当即心头一凉,他喜欢的应该就是这种女子吧。
傅文清从那小贩的手里接过两盏花灯,眼看着就要转过身来,欢颜忙在蒋青青的后背上拍了一下,“别丧着一张脸,给我抬起头来,莫要叫人小瞧了。”
欢颜确定傅文清的心里是有蒋青青的,但眼前这个女子又是怎么回事儿?若他是这么容易就见异思迁的人,那自己还真不放心把青青交给他了。
蒋青青闻言,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神情,学着欢颜平常的样子,作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傅文清,我虽然一直都追在你的身后,可我也有我的自尊。
傅文清此时显然看见蒋青青了,整个人站在那里愣了骗了,他身旁的女子察觉出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朝着蒋青青和欢颜看来,眼睛流露出疑惑之色,旋即问身旁的傅文清道:“怎么了?”
傅文清闻言方是回过神来,将目光从蒋青青的身上移开,微微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哦。”
蒋青青也挽着欢颜的胳膊往前走,两人擦身而过,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一直到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蒋青青方才停了下来,一脸的悲色,“欢颜,我只看一眼就知道,他喜欢的就是那样的女孩儿,他跟我说过的。”
欢颜转头看了一眼跟上来的谢安澜,“看来今天灯是看不成了。”就蒋青青眼下的情绪,哪里还有心情赏灯。
三人就近找了一间酒肆进去。
蒋青青酒量不错,不过欢颜也没让她多喝。
“事情还没搞清楚呢,你在这里借酒浇愁个什么劲儿。或许是他们家什么亲戚家的女儿呢,恰逢过年,来京城走一走亲戚什么的。”
“可他们两个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亲戚就要长得像吗?行了,别喝了,明天我帮你去打听打听还不行?”
“你说的。”
欢颜点头,“我说的。”
好不容易把蒋青青给哄回了家,欢颜和谢安澜一起走回定安王府。
他们走的这条路不是主道,要安静许多,不过身旁也时有提着花灯的孩子、大人经过。
“明天你派人去打听一下看看跟在傅文清身边的那女子究竟是谁。”
谢安澜闻言轻然一笑,“你现在支使我支使得是越来越顺手了。”
欢颜转头过来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自己去打听就是了。”
谢安澜牵住欢颜的手,“能为你效劳,我乐意之至,请顾小姐千万要给我这个机会。”
他自然十分高兴,欢颜不再跟自己见外。欢颜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纵然是对蒋青青和栾静宜也是如此,谢安澜巴不得她多来麻烦麻烦自己。
第二天,谢安澜那边就打听清楚了,那女子的确不是傅家的亲戚,而是正如蒋青青猜测的那样,那是傅家要给傅文清撮合的女子。
那女子姓曾,祖父以前也曾在翰林院做过大学士,傅文清的父亲也算是他的弟子,当年那位曾大人告老还乡之后,就带着全家人离开了京城,不过傅文清时常跟他有书信往来。这次是他儿子带着孙女儿来的京城,暂时住在了傅家。
“原来是傅大人恩师的孙女儿,那这关系还真是不一般。”
谢安澜亦是道:“据说那位曾小姐自小随他祖父处念书习字,文采斐然,傅文清那样的书呆子不就是喜欢这样的女子吗?我看蒋青青是悬了。”
欢颜闻言冷哼一声,“你们这些男人就是喜欢见异思迁,我瞧着前阵子那傅文清还对青青依依不舍呢,现在倒跟那什么曾小姐两个人单独一起赏花灯去了。”
谢安澜笑道:“你为蒋青青抱不平就抱不平,怎么还扯到所有男人头上去了,别人我是不知道,可我是绝对不会见异思迁的。”
“世事无常,这谁能说得准?”
“我要是见异思迁了,岂不是白搭了我苦苦追着你的这几年。”
欢颜闻言一笑,“怎么?不甘心了?”
谢安澜将手里刚倒好的一杯茶递给欢颜,“甘之如饴。”
栾静宜到的要比欢颜预想得提早了近十来天。
“怎么这么赶?”欢颜瞧着栾静宜脸色憔悴,路上估计都没怎么休息。
“马上就是考试了,我当然得尽快赶来。欢颜,”蒋青青虽然面色憔悴,但是看着欢颜的一双眼睛却璀璨耀眼,“我的目标可是状元,不逼自己怎么行。”
既然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做了这件事,那自己就非要做到最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