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菱打量着她，回家有那么一丝讽刺。

张老姨娘这个样子，看上去还是挺唬人的，关禁闭之后跟关禁闭之前好像没什么变化，就好像她本来就一直如此。

“佩服，我还真是佩服，我要是有你这手段，当初也不会被你死死压了一个头了……”

“老太君说笑了，您可是嫡妻，妾身一个姨娘，怎么可能压你一个头？”张老姨娘低着头，恭顺的说道，“别说妾身没有这个本事，就算妾身有，不管是伯爵爷还是老老夫人，他们都不可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可不是吗？当初压了我一个头的，不是那个已经去了世的莫老姨娘，就是那个作天作地，叫喧得的特别厉害的陈老姨娘，表面上看起来，跟你还真没有什么事情。”顾清菱说道，“可是最后跟陈佬姨娘一起活下来，笑到最后的人却是你这个不起眼的张老姨娘，或者你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不知道老太君想要妾身给您一个什么解释？”

“或许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当初老伯爵跟老老夫人都认为，姚家后院的女人生不出来，都是我造成的？”顾清菱说着，一边伸出自己的手指头，查看起了自己的指甲，“我可不记得那些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会掉，是因为我动的手。”

——嗯，经过她这么长时间的保养，她的手指头看起来还是蛮珠圆玉润的。

——瞧瞧这手指头，一根根跟削葱尖似的，白嫩嫩的，再染上粉红色的指甲，看上去真是漂亮极了。

——若是不知道她的实际年龄，看着这双手还真跟年芳的小姑娘似的。

张老姨娘愣了一下，她抬起头来，脸上写着惊讶二字：“不是老太君动了手吗？当初妾身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结果他就莫名其妙自己掉了……确实没有怀疑过老太君，可是后来老伯爵亲自调查的时候……确确实实是调查到了老太君的身上。妾身承认，那个时候妾身愿过老太君您，可是您是嫡妻，您还没有怀上，就不允许妾身等怀上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妾身……妾身只能怨自己命该如此。”

“我都不知道这事跟我有关系，那么你告诉我，老伯爵为什么会调查到我身上？是谁给他的证据？又是谁彻彻底底的坐实了这件事情，让我在之后的十几年，这个嫡妻做的有名无实的？”

“妾身当时只是一通房，这种事情切身如何得知？如果老太君是想调查当年的事情，老太君可以寻找当年的老人，也许能找出一些线索。”

顾清菱收回了自己的芊芊十指，望向了张老姨娘，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调查？老伯爵身边的那个亲信，小肖子，你还有印象吗？”

张老姨娘心头一凛：是他？！

张老姨娘当然知道了，当年负责调查后院诸事的人，除了老伯爵爷的其他几个老亲信以外，其中最年轻的就有这个小肖子。

只是后来老伯爵身边的亲信陆陆续续的去世，这个小小子也被老伯爵放了出去，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知道老太君为什么会忽然提起这个名字，不过她还是装着不太明白的样子，问道：“老伯爵爷身边的亲信，妾身自然是有印象的，只是……小肖子不是老早就被老伯爵也放出去了吗。老太君怎么会突然提到他？”

“因为我遇到他了呀，然后顺便又拜托他去查了一下当年的事情，当年的事情我一直稀里糊涂的，但老伯爵爷死之后都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的背了这么多年黑锅，现在老都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在临死之前，当然想让人调查清楚，还自己一个清白了。”

顾清菱说得理所当然，张老姨娘却忍不住看了老太君一眼，觉得自己有些无法忍受。

明明自己不过大了老太君几岁，为什么老太君还一副年轻的样子，自己却已经变成了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太婆？

难道是因为她算计的太多，操心的太多了？

而顾清菱，虽然年轻的时候被老伯爵和老老夫人拿走了管家之权，但她一直挂着伯爵夫人的名字，该吃吃吃，该喝喝喝，一点苦头都没吃，还不用操心劳力，难怪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老了，她却一如往昔。

想想，张老姨娘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谁活的好好的，愿意看着自己变老？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这样劳心劳力的去算计别人，可谁让她出身贫寒，只能给别人当妾呢？

如果顾清菱知道，大概只会想要翻白眼：“这妾也不是别人求着你当的呀，你也可以嫁到普通人家去当正房太太，可谁让你贪慕伯爵府的荣华富贵呢？”

当然了，她之所以没有变了，还这么年轻，还真不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她有闻香空间，喝灵泉喝的。

顾清菱看到张老姨娘望向自己，还以为对方是在担心以前的事情被她给翻出来了呢，故意笑着问了一句：“你猜，他都调查出来了什么？”

“妾身不知，还望老太君告诉妾身。”张老姨娘将心里的不满给收了起来，凝神与顾清菱周旋。

虽然小肖子的出现，确实让张老姨娘蛮惊讶的，不过，她并不认为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老太君还能把它给翻出来。

毕竟当年老伯爵和老老夫人两个人联手，都没人调查出来的事情，就老太君这个废物，还能查出来？

要是老太君有这个本事，当年也不会被人推出来背这个黑锅了。

“自然查出当年让我背黑锅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了……”顾清菱盯着张老姨娘，微笑着说道。

张老姨娘果然不愧是千年老狐狸，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脸上的神情还没有任何变化，问道：“是谁？”

“你说呢？”顾清菱反问。

“妾身不知。”

顾清菱笑了：“是吗？那我觉得姚六爷还挺碍眼的，不听话就算了，还整天给我添乱，所以啊，我准备……”

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

“准备？老太君的意思，不会是怀疑当年的事情是陈老姨娘做的吧？！”张老姨娘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说道，“怎么可能？陈老姨娘总是咋咋呼呼的，她看上去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呀，老太君，您是不是弄错了？而且，就算是陈老姨娘做的，您处罚陈老姨娘就是了，怎么还牵扯到了六爷身上……”

“你的话好像变多了。”顾清菱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张老姨娘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