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刘协的邀请,袁谭也是独自一人赶往了宫中赴约。
此时宫中的刘协却是一身素装静坐在池塘边上。
在得知袁谭到来,也是没有动过半分。
袁谭立在远处看着那一动不动的刘协,便也没有让宦官在此通禀,自己缓缓的走到了刘协的身旁。
“陛下,臣袁谭袁显思到了。”
“嘘,禁言,莫要惊扰了朕的鱼儿。”
袁谭见刘协沉浸在钓鱼之中不可自拔,随之也识相的不再说话。
眼睛也是盯着那池中的鱼漂,也是等着看这刘协会不会钓上鱼来。
然而在静等了许久,只见那鱼漂似乎还有没有动静,袁谭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便再次开口道:“陛下,你邀臣前来,究竟是为何事啊?难不成真就是钓鱼吗?”
刘协见鱼漂久久未动,这才回头说道:“齐王来了,先坐会儿,别心急,这钓鱼最讲求的就是心静,唯有心静方才能让这池中狡猾的鱼儿咬勾。”
袁谭听到刘协的话,也是觉得其中似有暗预,随即道:“陛下还是先说说召我前来的来意吧,臣家中事情也还不少,若是此间并无大事,臣便告退了。”
“你看,齐王还是心急了不是,看来朕此前的话也算是白讲了,罢了,那便直入正题吧,甚得齐王你呀,心中郁结。”
袁谭也不知怎么,此刻再见刘协倒是给自己带来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此人似乎在这短短数日不见,便已然成长了许多,其内心深处所想,以至于他都有些摸不透了。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帝心吗?
然而刘协这边也是将手中的鱼竿缓缓放下,随即便起身走向袁谭。
脸上也是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道:“此前朕已然听闻齐王裁军之事,虽然这对我大汉颇有益处,但齐王也没必要做的这么绝,何至于将大军全数撤去,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朕逼你这么做的呢。”
袁谭随即说道:“陛下多虑了,这裁军之事,臣也是思虑了许久,现今天下太平,我国实在也没必要再养这么多军队了,与其放置不用,还不如让这些将士解甲归田,过些安稳日子的好。”
“齐王倒是颇为这些将士的未来着想的,不过现今将士们倒是一个个都归于乡野了,那么一直跟随齐王打天下的那些将领又该如何处置呢?”
“此事陛下也不必担忧,臣已然让人将各位将领所立战功汇集成册,怕是用不了几日,便会送到陛下手中,倒时陛下便论功行赏,给他们安置些闲置即可,毕竟打了一辈子仗了,也该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这太平盛世了。”
“齐王说的是,既然齐王已然做好了打算,那朕倒是也省心了,我大汉能有齐王这等人才,属实乃祖宗庇佑。”
“陛下过誉了,我袁家世袭皇恩,自该为我大汉做这些事情的。”
“齐王能有此心,朕甚慰矣。本是由于多日未见齐王,心中颇有些挂念,便想邀齐王一同钓钓鱼,叙叙旧的。但齐王既然家中有事,那便换些时日在聊吧。免得齐王虽身在此处钓鱼,心却牵挂家中。”刘协说道。
“即是如此,那臣便告退了。”袁谭说道。
“对了,此前听闻齐王家中的两位夫人已然怀有身孕,想来齐王所牵挂之事便也是此事。我记得宫中似乎存有些珍贵药材,若是齐王不嫌弃,待会被一起带回去,给两位夫人服用吧。”
“那到不必了,陛下厚爱,臣替家中两位夫人心领了,至于这药材,陛下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臣那里倒是也不缺此物。”
“这样啊,说的也是,齐王身家,想来也是看不上这皇宫之物的,那倒是朕多虑了,罢了,罢了,那就祝齐王早的贵子,也好为我大汉多添几分喜气。”刘协笑道。
袁谭此刻见刘协句句不离自家妻儿,顿时心中也颇有些不满,毕竟即便傻子都看出来,刘协此刻便是在用他的妻儿做要挟。
言语中却是让袁谭安分点的意思。
这让袁谭对于现在的刘协也是产生了丝丝厌恶之情,若非自己不想做这帝君,整日犹如坐牢般的待在这深宫后院之中,岂还有他刘协说话的地方。
随即也是欠身退下,便也未对刘协行跪拜之礼。
而在袁谭走后,刘协脸色那人畜无害的笑容,便渐渐露出一丝丝怒意。
“此子竟敢如此对朕,怕是其心中早已没有了我这个帝君,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朕还有什么威严可讲。”刘协低声怒喝道。
然而就在此时,一旁便是走来一个身着官服的大人,看其年岁,却已然上了年纪,此刻也是走到刘协面前说道:“陛下又何必生气呢,毕竟这天下都是他袁氏打下的,嚣张一些也是应该的。”
刘协听闻后便转头怒视道:“连你也这么说,那你还来投靠朕做什么,何不去抱他袁家的大腿,待来日他袁氏登上皇位,也可封你个开国功臣的名号。”
然而那人却道:“陛下这话说的,毕竟现在的天下还是您刘家的不是,我钟家自是明白何为正统,断不会与他袁氏行这苟同之事。陛下又何必辜负我等良苦用心呢?”
原来这身着官服之人竟然是钟会的父亲钟繇,没想到此人却是投靠了刘协。
原来是在钟会归家之后,也是与其闲聊到当日自己在巴东郡叛变之事,言语之中对于袁谭的不计前嫌夸赞了许多。
反倒是钟繇在听说这件事后,心中便起了忧虑,毕竟这等临阵倒戈之事,放在任何人那里,便也不是轻易饶恕之事,更何况钟会非但叛变,还杀了当时可谓是袁谭极为重要的军师谋士庞统。
这袁谭如何能轻易放过钟会。
想来也不过是因为当时战况紧急,怕临阵斩将动摇了军心,这才放了他儿一条生路,现在西蜀尽灭,众人归都。
袁谭闲时想起此事,定然会找个缘由再拿他钟家开刀。
毕竟这等卸磨杀驴的事情,钟繇作为一个老臣便是见的多了。
因此为了能够在将来保全自己钟家,这才铤而走险,便想看看现在的皇室是否还有与袁谭的抗衡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