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月身上冷汗涔涔,生怕石成欢一疯起来真的会割破自己的喉咙,看着那一碗药,她心中挣扎再三,咬牙道:“我喝。”
石成欢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想杀了她,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荷月端着碗,手都在抖,是石成欢抓着她的手,生生地灌进了她的嘴巴里。
“咳咳……”荷月呛了一下,吐了一口出来,脏污在石成欢的裙摆上散发出浓郁的药味。
石成欢赶忙退下了床,掩住口鼻,她闻到这些味道,自然也是不舒服的。
难闻的药味从口中散发出,包围了她整个身体,让她难受不已,荷月恨恨抬头看去:“你满意了?可以放我走了?”
石成欢面色仍旧阴郁,却是盈盈一笑,“当然,你走吧。”
话罢,石成欢转身去,却是坐了下来,笑盈盈地看着床上的荷月。
荷月微微蹙眉,抬起袖子擦去嘴边的药渍,便要下床穿鞋,她现在就走,一刻也不耽误了,她不想再见到石成欢。
石成欢不动也不说话,就笑看着荷月,似乎很亲切。
刚穿了一只鞋,荷月就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似乎有一把刀正在横冲直撞,快要把她的五脏六腑刺穿了。
“啊……”痛苦的声音从荷月口中传出来,她一直保持弯腰的姿势,疼得直接从床上滚到地上,蜷缩着身体,捂着肚子。
“石成欢,你……”荷月疼得浑身是湿汗,死死盯着石成欢。
石成欢似是想起什么来,恍然道:“哦,忘记告诉你,这落胎药,我放了十倍的分量,当然,还加了一些别的小玩意,你这个孩子全须全尾的留在这儿,我才放心让你走呢。”
十倍?
荷月瞳孔骤然紧缩,疼得龇牙咧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一会儿,她的身下便有一道血蜿蜿蜒蜒地流出来,似乎还发着一点黑。
荷月痛得咬自己的胳膊,撕心裂肺的哭声从喉咙下发出,给这个暗夜更添了恐怖的色彩。
看她越疼,石成欢笑得越开心,仿佛是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身为低贱的丫鬟,你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偏偏想往上爬,还敢算计到我头上!你敢做,就要为你付出代价!你们这群下贱胚子,还不是要栽在我手上,迟早,迟早要栽在我手上!呵,哈哈哈……”
平日里见到的二小姐,都是善良温柔的,就算是处罚人算计人,也都会保持着端庄秀气的仪态,可此刻的石成欢,就像是走到绝路上的野兽,爆发着前所未有的疯狂。
石成欢骂的不仅仅是荷月,更是一路踩着她的石青衫!
凭什么这些生来就下贱的人,敢跟她平起平坐?敢将她踩在脚底?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
看着这样的石成欢,荷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真是个……疯子!”
冷风侵袭的夜晚,荷月疼得打滚,身上的汗水湿透了几层衣裳。
她双腿之间流了很多血,还有一部分是无比黏稠的。
荷月几度疼得晕厥过去,却又被疼痛折磨得醒过来,这应该就是石成欢多加的‘小玩意’吧。
果然,落到石成欢手中,就是生不如死的!
荷月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刀凌迟了无数遍,从血肉疼到筋骨,直到后半夜,她才被折磨得没有了办分力气,昏昏沉沉地晕死过去。
看着那汗水和血水中浸泡着的荷月,石成欢这才勾唇,露出几分满意之色,站起身来。
荷月疼了多久,石成欢就看了多久,仿若旁观一个蝼蚁的生死。
俯视着狼狈昏死的荷月,石成欢冷笑一声,语气满是嘲讽。
“你不是喜欢缠着他吗?我成全你,你和你的孩子,永远,留在这里!”
石成欢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头有些发晕,扶着门框站了一会儿,面色冷然地离去。
她自己也身怀有孕,可荷月是不知道的。
荷月只知道自己怀孕,与石成欢相比力量悬殊,根本没有想过和石成欢硬碰硬。
很快决定喝下那晚落胎药,只是因为荷月自己也不想要这个没用的孩子了。
荷月想干干脆脆地离开,却忘记自己从前对石成欢做下的孽事种种,石成欢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
若不是荷月太过分,兴许现在还能保住一命。
荷月,终究是低估了石成欢的狠心!
……
自从裕王府落魄之后,大夫人就整天在石明远和老太太面前苦苦哀求,希望让石成欢回到府中来,哪怕是一辈子不嫁人。
石明远才丢不起那个人,老太太更是被烦的躲在佛堂里不出来。
这天,石青衫陪着老太太礼佛,只听外面大夫人又在哭哭啼啼,老太太搓着佛珠的手一顿,起身走到外间坐了下来,神色之间满是忧色,还连连叹息。
石青衫倒了一杯茶给她,“祖母,是因为母亲太吵了吗?”
老太太抬眼看了石青衫一眼,喝了一口茶,这才缓缓道:“是啊……”
盯着老太太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石青衫便微笑道:“母亲吵得是祖母的耳朵,祖母真正的心烦事,应该是为了二姐吧。”
老太太一怔,被石青衫看破了心事,这便长长吐了一口气,说起原委:“不瞒你说,你们几个都是在我身边长大的,说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你二姐从小生的漂亮,善良懂事,谁知道后来……唉,可我疼了她十几年啊,如今看她过得不好,我这心里也难受着呢……”
想来也差不多,石青衫心里早就有数,听老太太说出来后,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见石青衫沉默不答话,老太太看她,“青衫,祖母这么说,你不会不高兴吧?”
小的时候,老太太最疼石成欢,可最近呢,老太太最在乎石青衫了。
石青衫莞尔一笑,十分善解人意:“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能理解祖母的心情。”
老太太欣慰地看着她,“若是换成锦萱她们,未必能懂得我的心。”
这一句话,就是在告诉石青衫,如今老太太最在乎的是她,而非石锦萱她们。
“我知道的,”石青衫看了外面一眼,眸光微闪,“母亲是为人父母,心里一定是心疼二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