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把戏,已经玩了第二次,你们不嫌烦,我还嫌腻呢……”石青衫完全不屑,“我倒是要问问,我把哪个男丁冲撞了?”
张姨娘委屈道:“五小姐,你一定要这样咄咄逼人吗?”
“是你肚子里的那个吗?”石青衫直接问道。
张姨娘不答,石青衫继续道:“你肚子里的,是男是女都未可知。你们说我是煞星,冲撞了男丁,那么,你已经小产了吗?”
“石青衫!放肆!”石明远大怒,现在他和张姨娘一样,不允许任何诅咒的言论出现。
“幸亏妾身发现的及时,这才保住了孩子,或许是这孩子有福气,上天保佑了他……”张姨娘啜泣道。
石青衫笑了一声:“我连生下来的男丁都能冲撞成傻子,反而是个还没出生的小婴儿却能逢凶化吉,若是等到这孩子平安出世,我这煞星是不是太没用了?”
极度的讽刺!
张姨娘和大夫人眼底都浮起疯狂的恨意,石明远神色莫辨,没有开口。
石青衫走向老太太身边,亲昵地笑着:“祖母,连您也不相信我吗?”
老太天这次难得果断,没有站在儿子那边:“我当然相信你了!”随即看向张姨娘和大夫人,“你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有病不好好治,天天请这些江湖术士来搅和我们丞相府的安宁!”
“来人!把这个骗子给我赶出去!”老太太这一举,倒是着实安慰了石青衫的心。
看着‘大师’被赶出去,张姨娘躲在石明远的怀里都不敢露面,生怕真的惹怒老太太,会牵连到自己,至于赶石青衫出去,日后从长计议吧……
待那大师刚被带出去,断弦就快步走进来,跟石青衫低声道:“小姐,李掌柜有急事要见你。”
跟老太太她们点了个头,石青衫便走到门边去,李掌柜就站在门外,跟她匆匆说了几句话,不过是面露喜色。
石青衫的眉头舒展,露出笑颜,她轻声道:“你跟我进来。”
李掌柜有些惊讶,赶紧低眉顺眼地跟着石青衫进了门。
石青衫望着正缩在石明远怀中、摸着肚皮的张姨娘,她面色镇定,微微一笑:“李掌柜,把你刚才跟我通的消息再说一遍。”
李掌柜微有诧异,其他人也感觉奇怪,石锦萱却轻哼一声:“呦,怎么跟家里报账啊,是不是打算把财产交还给家里了?”
什么叫做交还?石青衫的财产和丞相府有什么关系?
老太太狠狠瞪了眼石锦萱,石锦萱便撇撇嘴不再多说。
李掌柜对众人拱手作揖,现在看来,完全不是当初那个小伙计了,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他已经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掌柜了。
“小人刚从小姐名下各家店铺那里收到信儿,这大半年挤兑我们家的死对头,也就是张峰老爷家的生意,各方面都多有欠款,过不了多久就全部垮了……”
其他人都感觉莫名其妙,这种不相干的事儿,石青衫让她们听干什么,可张姨娘却怔住了,她思忖片刻,冷笑道:“你胡说的吧,我们家的生意做了那么多年,根基很稳,怎么可能垮掉!”
张姨娘的确不相信,看李掌柜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自张姨娘的父亲张峰来般若城做生意,已经二十多年了,最繁华的玄武大街,十家店铺最少有五家是张氏的,这样庞大的势力怎么会垮?
李掌柜笑得谦恭,手中捧着一沓子纸:“这等大事,小人不敢胡说,这是张老爷欠我们家各个店铺的银两款项,还有张氏的印章。现在的张家只剩下空壳子,小人猜想,再过不了两个月……”
张姨娘横眉冷眼,扶着肚子就走向李掌柜,拿过来看到张氏的印章清清楚楚盖在那堆写着天价的欠款条上,她感觉脑袋中嗡鸣一阵。
“怎么会,张家怎么会垮呢……”张姨娘眼前忽然一阵白光,头晕目眩,她手一抖,那堆纸滑落。
李掌柜对这些纸可视若珍宝,他连忙伸出双手去接,收好放进怀里。
石青衫笑望着张姨娘:“贪心不足,张老爷非要一口吃成个胖子,总是做那些违背天理的事情,能不垮掉吗?”
张姨娘死死地盯着石青衫,眼中猩红一片,流下泪来。
石青衫不仅在说这一次生意垮了的事儿,还在暗讽从前张峰背叛酒家,逃离到般若城来这事,仿佛有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张姨娘的脸上。
“呃……”张姨娘猛然感觉腹内一阵绞痛,浑身冒着虚汗,她两手捂着肚子,双腿发软慢慢跪在了地上,哎呀哎呀地喊疼。
“柔儿!”石明远大惊,一个箭步上前,将张柔扶起来,却见地上有几滴鲜红的血迹,立刻大喊道:“来人,快去叫府医!”
两个丫鬟立刻扶着浑身瘫软的张姨娘去了偏厅,让府医诊治。
这下,倒是让老太太也吓坏了,石明远已经暴跳如雷:“石青衫!你故意的是不是?”
“针对她吗?我毫无兴趣,”石青衫摇摇头,“若非张家在生意上处处咬紧了我,怎么会债台高筑,生意都做不下去?否则张姨娘又怎么会受了刺激而腹痛……流产呢?”
“石青衫!混账!”石明远发怒,已经高高抬起手要抽她了。
还没查出来怎样,石青衫就断定张姨娘会流产,石明远自然火冒三丈。
“住手!”老太太立刻喝止,用拐杖使劲儿捶着地板,“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石明远强忍着怒意,狠狠地甩下了手。
石锦萱和大夫人好一阵失望。
石青衫眼底浮现丝丝笑意。忽然道:“父亲,我可以跟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石明远对石青衫满心厌恶,就差打她一顿出出气。
老太太以为石青衫是想承认错误,为了她们的父女关系,她道:“你和青衫,去里间。”
不说别的,石明远还是很听老太太的话的。
父女俩进了里间,石明远转身,刚要发作,就听石青衫淡淡道:“父亲,我不是挑拨离间,有些话也不该我这个做女儿的问,但到了今天,我必须得说了。”